第70章心里有事
摩耶蓦地出现,辰朝拉过了了即对摩耶动手,了了连忙阻拦,说她认识摩耶,不要在这里闹出动静惊动了北陆的人。
辰朝虽未继续出手,但瞅了瞅摩耶脖子上面那张与身份不符的小白脸面容,不悦地挡在了了身前。
事实上他已经神魂攻击了一波,没想到所有攻击如泥牛入海,可见这修真界的叁生佛子绝不像明面上那么简单。
他以前其实对任何人都懒得多看一眼,对叁界所有死的活的东西都没什么兴趣,更没有好恶。
但是自从对他的小浪女……动了心,他才发现这叁界大大小小碍眼碍事的人竟那么多。
“你不让我截人?为什么?”了了敏锐地想到,“你在时间长河里看到了什么?”
摩耶微笑点头。
“东方惊鸿不会有事?”
摩耶继续点头。
了了却还是不放心,谁知道东方惊鸿没事是不是蔚亦柔舍身换来的!
思及此,考虑到现在截人已经晚了,了了决定先一步到达北陆王宫,见到蔚亦柔,告诉她东方瑾马上就到,免得她看到东方惊鸿被抓就干傻事。
这次摩耶没有拦,也没有跟,只是微笑着柔和地看着了了。
了了感觉有些奇怪,但具体哪里不对又说不上来。想多问问吧,人家在修闭口禅,她不会读心术,她又赶时间就先算了吧。
北陆王宫坐落在一片冰川之上,远远望去像是一座漂浮的城堡,古典、肃穆,气势恢宏。
入宫时,身份盘查得很严,了了考虑了一下选择实话实说。若是先撒过谎,那之后再做点什么都容易心虚、被动。
托辰朝的福,北陆王宫的臣属听闻她是玄情宗弟子,虽满目厌恶,也没直接扔她进地牢,只是皮笑肉不笑地“好心”提醒辰朝,“人要带得紧一些,仔细别让佳人迷了路”。
哇哦!这仇结得有点深哦!
玄情宗实力不是顶尖,冤家对头倒是个个不俗,难怪弑魔战场上战亡率高居不下,都不知道哪些是被“队友”坑死的。
看了半本玄情宗修真日常,又实打实见过那么多活生生的弟子,一想到这些人为守护家园而战,却不明不白死在上层的恩恩怨怨中,了了心里不是味儿。
她也只是个普通人,再普通,也没谁想当炮灰。
“小棠,那个世子的情况有得救吗?”
“客观上讲,有的。”
客观上有,主观上就不好说了。
陆煜城的肉身和神魂内都充斥着大量暴烈的魔气,无论是什么灵丹妙药,吃下去就会被魔气侵染成为废品,神魂内更处处是魔障,任何人想查探,不是被魔障所阻,就是让陆煜城痛不欲生。
要救他,方案只有一个,驱除他神魂内和体内的魔气。
体内的好说,她从系统领的奖励里就有驱魔拔毒的功法和配套的灵器,难的是神魂内的魔气。
她的神技“入梦”可以侵入他人神魂,但要从混沌的神魂中一点点剥离魔气,那随时有可能引起魔气暴动,把她和陆煜城的神魂一起炸碎。
冒死去化解玄情宗与北陆的恩怨——凭心而论,她做不到那么无私,那么伟大。
辰朝带她去见蔚亦柔。
蔚亦柔身上的伤没有大碍,只是连日里灵力不继,现在经脉虚空需要调养。
她刚问清蔚亦柔的身体情况,南星辰不请自来,脚步匆匆,不像有伤在身。
“你来了?正好!我这有些丹药。”她入了元婴后,淬炼术很快升了级,淬炼过的丹药药效更好,她当然见者有份给南星辰也分了瓶。
了了刚要起身去送药瓶,她身旁的辰朝却是按了按她的肩膀,从她手中接过药瓶,直接抛给南星辰。
南星辰挥手打落,药瓶“砰”一声砸在石砖上碎成几片,散发着浓郁药香的金色药丸“咕噜噜”四散滚去。
“……”了了不明所以地看看南星辰,又看看地上的小药丸。
取了个空瓶,了了起身收捡药丸。辰朝也蹲身帮忙,只是他手上忙活着,一双古典雅致的凤眸还不忘轻蔑地瞥了南星辰一眼。
南星辰怒+3。
了了顿了顿,等收捡好,她又换了一瓶丹药亲手递向南星辰。
“虽然不是什么逆天的伤药,但药效比普通的上品金元丹要好不少,你拿着吧,就当是我谢谢你带我上山。”了了没想太多,只想着他清高孤傲的性子也许是无功不受禄,就随口找了个理由。
南星辰垂眸,目光在她空无一物的手腕上一扫而过,转身即走。
南星辰哀+5。
“?”
怎么就哀了?她干什么了他就哀+5了?
她总共就说了两句话。
握着药瓶,了了回眸望向蔚亦柔。
因为她当着蔚亦柔的面提“他带她上山”?
他已经明确了心意,后悔和心上人的妹妹苟且过?
……这也不能怪她呀。
当晚,了了宿在蔚亦柔房里。
心里装着事儿,了了侧躺在蔚亦柔身边。蔚亦柔原身的样貌是标准的淡颜系美女,肤如轻烟,眸似秋水,不需要刻意妆扮就仙意缭绕。偏这穿越而来的灵魂是个坚毅孤勇的,秋水之下是疾风利刃般的沉稳果决。
外柔内刚,她也喜欢这样的女孩子。
如果是女主,遇到需要舍己救人的事情会做何选择呢?
了了知道自己在钻牛角尖。
她一向觉得她很了解自己。
她从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天就很明白地告诉自己:尽力而为,随心随性。除了自己,她没有义务拯救谁,不接受任何的道德绑架。
她以为她可以潇潇洒洒地做任务,不惧失败。
可是现在,她竟潇洒不起来了。
理智告诉她,解决北陆王与东方瑾的恩怨不是她的责任,她无需背上这个包袱,救治陆煜城也不是唯一的解决之道。可……一想到玄情宗那些傻乎乎的弟子、想到曾出现在她面前的一张张面孔,她就是忘不了这个事儿。
想睡睡不着,了了破天荒失了眠。第二天天际一露白,了了就轻手轻脚出了门,沿着石径小道漫不经心地在山石园景中打转,不知不觉中靠在假山旁睡了过去。
仿佛刚闭上眼就被扰醒,了了瞅着眼前粉雕玉琢的小男孩,上下打量了一番。
“你是谁?为什么要在这里睡觉?”小男孩问
了了:“……”
“你不像是宫女。你不认识我?你是……玄情宗少宗主的道侣?”
了了惊讶之余又觉得有趣。
小男孩看上去不过六七岁,这一开口却是早慧得很。
“不如你先告诉我,你是谁?”了了微笑问。
小男孩梳着满头的发辫,高束在头顶,几束细辫搭在肩前被他挑着发梢甩到了身后,“我是北陆的世孙陆圼阳,娘亲叫我小果,爹爹叫我果果,爷爷叫我乖孙孙!”
了了满眼笑意。
远处塔楼之上,陆煜城在棋盘上落下一粒黑子,瞥了眼了了与儿子的身影,颇有兴趣地问对面的辰夕:“辰朝这么上心的女子,你竟不去见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