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节
“上个月体检,我视力53。”
“我也53。”
“不?是?,我是?说?,你挺骚的。”
江凛眨眨眼,回味过来,挑了挑眉,尾音都上扬,“好好学着点。”
然后拎着一袋子中药,牵着女朋友的手往前走,旁若无人的问了句,“脚还疼吗?”
身后的齐覃叹为观止,骚,真骚,比山上的野狐狸都骚。
赵听澜狐疑的看前男友又是?摇头又是?啧啧不?停,伸手咻的一下抢走车钥匙,上车打火,甩了一脸汽车尾气,挺嚣张的从?车窗探出一只手,敷衍的摆了两下。
齐覃扫了扫扬起?的灰尘,眼皮下寮,沉沉的笑了声,胸腔都振动,他老婆真带劲。
身边有几个同事进去,看到?绝尘而去的大奔还交流那么几句,夸开车的女人真酷,是?不?是?过来学习的女飞行员到?了。旁边有反驳的,说?哪有开大奔的女飞行员。
一个激灵,齐覃想起?点什?么东西。
但是?为时已晚。
一道熟悉的女声传来。
“怎么就?你自己站在这,阿凛呢?”
齐覃转身, 摘下墨镜,皱了?皱眉,“你不?是明?天到?”
燕羽耸了?耸肩, “反正都提前来了?一个周, 也不?差这一天两?天的吧?”
齐覃点点头, 也懒得猜她那点明?目张胆的小心思, 拎着一塑料袋的药没什么?表情的点点头,“走?了?。”
翌日清晨,太阳露出半个圆,空气?有点湿漉漉的, 昨夜刚下过小雨,鼻腔里都是雨后泥土混着枯叶的潮味, 偶尔有一两?只麻雀飞过,隐隐已经有些凉意了?。
纪眠之一身运动装,掐腰摆手站在塑胶跑道上, 喘着粗气?,“不?跑了?, 不?跑了?。”
江凛停下脚步,难得不?顺着她意思,半拖半哄的, 拉着她手, 沉声道,“再跑一圈,今天空气?好, 你多活动活动, 谨遵医嘱。”
“江凛,你知不?知道要?循序渐进!一早上就要?跑两?公里——”她边说边喘, 然后,然后就光荣岔气?了?。
纪眠之蹲在地上,拨弄草坪上的假枝叶,指腹摁里面的橡胶颗粒,充耳不?闻江凛的话,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你拿出逛街那尽头跑这两?公里早跑完了?。”
“岔气?岔二十分钟?你这腰什么?构造?”
“又不?是让你去跑马拉松,让你慢跑,对付两?公里,就你这破体?力,早知道上学那会让你自己骑自行车了?。”
她不?搭腔,低着头玩,宁愿蹲着不?跑一步。
江凛败下阵来,半蹲下身子,指腹碰了?碰她的脸颊,神情无奈,“走?一圈成吗?”
她点点头,眼睛亮晶晶的,带着诡计得逞的狡黠,然后把脏兮兮的指尖晾到他眼下,让他擦。
“要?是刚才你不?松口我都想好耍赖了?。”她看着被擦干净的指尖,感叹了?那么?一句。
“又耍什么?赖?”
“翻旧账呗。”她无所谓的说,“你现在居然反悔上学骑自行车载我,肯定是不?爱我了?,男人,呵。”
她振振有词的,东凑一句西补一句的给自己加戏,脸上表情生动。
江凛说,“赵听澜教?的?”
她摆摆手,赵听澜那天才讲个开头,她自己慢慢悟的。
理论升华,暴力不?是唯一的解决途径,耍赖和吹彩虹屁才是。
她轻咳一声,把悟出来的理论成果一股脑的往江凛身上堆。
“你今天真帅,跑步的样子帅炸了?,全基地第一帅。”
“做饭也好吃。”
“一会开飞机我去给你拍两?张照,回去找个师傅裱起来,挂咱家客厅里面。”
“怎么?会有这么?,这么?十全十美的男人,剥出来的石榴都是十全十美的。”
“体?贴人还会种玫瑰。”
夸着夸着没词了?,她和江凛从?小就认识,他身上那些在别人眼中所谓的所有闪光点对于她来说只是江凛再正常不?过的习惯而已,不?止他有,他们一块长大的几个人都这样,滴水不?漏挑不?出毛病,对自己人更甚。
江凛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唇角弯起,见她不?继续,点了?点头,“没词了?是吧,好好想,夸开心了?明?天少跑一圈。”
她双眼瞪大,两?腮鼓起又瘪下去,伸出手指开始数,“身材好,眼光更好,找的女朋友倍儿棒。”
“硕士,双学位,海归,会修飞机还会造飞机。”
“只喜欢她男朋友一个人。”
“只想和她男朋友早点结婚。”
正夸到兴头上,十个手指头都快不?够用了?,正打算拿江凛手过来充数好好吹自己的彩虹屁,突然被横插进来的一声缠缠又绵绵的阿凛打断了?。
她顺着声音看过去,短头发的女人,英气?的长相?,身高?腿长,心机裸妆,一身军装,是个上尉,还是个飞行员。
情敌呗。
天空骤然一声轰隆巨响,是雷,她突然一下就想起来情深深雨蒙蒙,她心里的雨比依萍找她爸要?钱的那场雨下的还要?大。
又一声哑雷。
她板着脸,面无表情的说,“你昨晚上就是这么?夸我的。”
不?怎么?修罗的修罗场,江凛情商突然开始起飞,像看不?见燕羽一样,霸道的同她十指相?扣,然后点评,“漏了?一句。”
“什么??”她脑子还没转过弯,充斥的全都是,这女的谁,江凛往上数八辈子沾点血的亲戚她都认识,突然跳出来喊他阿凛的女人是谁,一大早当?着正宫娘娘的面缠缠又绵绵的化个妆来干什么?!
来干什么?!
这他妈,是她的男人,她的!
千转万回,她连江凛的一万种死法都想好了?,继而耳畔擦过一阵温热气?息,低音,故意压低的音量,狐狸精听了?都走?不?动道那种。
“我还说,我爱你爱的死去活来。”
余光里燕羽那张英气?的俏脸一僵,纪眠之突然就扬眉吐气?了?,挤出个挺恐怖的笑脸,夹着嗓子开始撒娇,“阿凛,人家今天想吃小笼包。”
“好。”
然后两?个人手牵手,还跟他妈的小学生一样,飘了?几下,荡来荡去,旁若无人的离开,半个眼神都不?给燕羽。
食堂,靠窗座位上,热气?腾腾的小笼包和两?碗粥,还有水煮蛋,整整齐齐的码在托盘里。
纪眠之伸手都拉到自己面前,双手抱肩,眼尾上挑,正经又冷艳,调子凉津津的,“那女的谁,姓什么?叫什么?,你们两?个怎么?认识的,她喜欢你还是你喜欢过她?你是不?是干过什么?让人姑娘念念不?忘的事,人家到现在还惦记着你。别他妈说些是你远房亲戚的这种屁话,你们家往上数个十代我都能叫上名来。”
“老?实?交代,要?不?然——”她皮笑肉不?笑,指了?指外?面发阴的天,“刚才打雷了?。”
“你要?是说假话,还打。”
江凛正了?正身子,老?老?实?实?的回答,眉目清淡。
“姓什么?叫什么?以后就知道了?,不?打紧的人,如果我现在毫不?犹豫的说出她的名字估计你又要?给我安上一个旧情难忘的罪名。”
“不?熟,同学,只喜欢你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