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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节

 

大二暑假的时候,迟宴泽曾带周柠琅去西城看他赛车,他说,如果赢了,她就得高兴,因为他是她男人,他为她争光了。

后来他赢了,周柠琅确实感到了自豪。

后来,周柠琅要浪荡纨绔的迟宴泽收心好好做空军飞行员。

她认真的告诉他,那样,她才会为自己的男人获得更多的自豪。

于是,后来的迟宴泽逐梦空天,奔赴未来,英勇无畏的启航跟归航,每一次,他都能坦荡的站在国旗下,做一个名副其实的英雄,为她,为人民,为国家获得满满一胸口的荣耀勋章。

此刻,周柠琅感触极深的想起来,当初他们一起约定要在毕业后一起做的那些事。

迟宴泽真的为周柠琅信守诺言了。

“是不是很帅?太帅了,真的,迟宴泽浑身都是光芒!”乌青还在止不住的为她的偶像感慨。

“……”周柠琅却只能沉默了。

她快被他弄疯了,他到底想怎么样,如果他昨晚就换这张照片,周柠琅就不会彻夜难免的翻来覆去的为他睡不着,觉得他烦了。

想起昨天他还在脂粉气厚重的会所里听女网红唱昆曲,尔后又把她掐在车上湿吻,野蛮又偏执的要她跟他重新开始。

今天他陡然更换一张这样充满正能量的照片墙,周柠琅陷入了深度迷惑。

分开的这些年,迟宴泽到底变了,还是没变。

可是周柠琅很确信自己变了。

乌青放大照片里男人胸口的勋章,将它们送到周柠琅的眼皮子底下,一个个的给周柠琅讲解:

这个勋章是他去利国胜利撤侨得的;那个勋章是在z国成功维和,见女皇时被赠与的;

还有下面那个是联合救援东南亚海上军舰,被海军陆战队授予的;

再还有这个像太阳一样的是在兰卡威国际航海和军事展上因为操控战机的高难度动作而获得的等等。

全是数不清的无上荣耀。

那的确是周柠琅的龙,扶摇直上的飞在天上,呼啸九州,驰骋四海,一直光芒四射。

在西城的时候,周柠琅一以为自己真的可以得到跟拥有的那条龙。

如今,的确是迟宴泽飞在天上了。可是,他还是属于她的吗。

那时候她自以为是的把他吃到肚子里去过。

想到彼时这样幼稚的想法,周柠琅的眼睛竟然会忍不住的潮湿。

明明她昨晚发誓要把这个打开的潘多拉魔盒给狠心的关上了,她不会再想了。

可是,今早见到他穿上笔挺军装,别满荣誉勋章,站在飘飘红旗下,磊落坦荡,一身正气,她好感触。

那是她的少年,在夏天台风夜跟她一起练习大提琴的少年,她还清楚的记得那天茉莉初绽的香气,充满感情的巴赫大提琴组曲的前奏。

在杭城理县为她唯一的好朋友说话,帮助甘芊挽回名声的少年。

在别人把周柠琅按在泥地里使劲欺负,他来抱绝望的她入怀,哄她别哭的少年。

在京北北清大耐着性子,痞坏又深情的教会周柠琅亲吻跟拥抱,带领周柠琅缠绵跟沉沦的少年。

如今,他成熟了,他不再是肆意乖张的少年,而是坚定深沉的男人。

“柠柠,救命。他太帅了,真的,迟宴泽真的太帅了!他有那样的财阀公子爷出身,戒除骄矜,去了空军部队里,还能不惧艰险的在世界各地敢打敢拼,勇往直前,获得这么多的荣耀,我真的好崇拜他!”

乌青激动的佩服着,的确是该佩服的。

一个含着金汤匙出身的财阀二世祖居然能做到这种为国为民为荣耀为和平的份上。

“嗯。”周柠琅藏起心里翻涌的复杂情绪,无奈的附和道,“青姐,那你好好崇拜他。”

“那是肯定,他明晚约我一起吃饭。”

乌青洋洋得意的说,“我要跟我偶像吃饭了,好紧张,柠柠跟我一起去好不好。到时候我们一起问他这些勋章都是怎么得来的,他中间受过伤吗,遇到危险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要放弃这些事情,我们深度了解一下英雄的日子都是怎么过的。”

“我不去。我有事。”周柠琅想都不想,就拒绝。

她真的不想听迟宴泽亲口说,这些年他都是怎么过的,就像她不想迟宴泽知道她都是怎么过的一样。

也许很艰难,也许又很轻松,但是都过去了,真的没有必要再提起了。

已经结痂的伤口,故意去把伤疤揭开,只会流更多的血。因为其实它从未真正痊愈。

“你有什么事?最近不是没接到什么棘手的病例吗?”乌青知道周柠琅最近的上班安排,自从接待过迟妙雪跟任中昱两个重要病人,周柠琅最近没有遇上什么疑难杂症。

她甚至正在跃跃欲试的想跟科室告一个漫长的年假。

“我要相亲。”周柠琅干脆这么说。

“可以推一推的吧,迟宴泽说过几天他要回京北了,就没时间跟我们约了。”乌青觉得应该先去跟迟宴泽吃饭。

“再说吧,我先换衣服去查房了。”周柠琅找个借口,不想再聊迟宴泽了。

去了病房溜了一圈,她回到办公室,乌青出去门诊了。

周柠琅忍不住偷偷打开迟宴泽的照片墙。

认真欣赏完他站在国旗下敬礼的照片,她心里百感交集,鬼迷心窍的将那张照片存了下来。

尔后,她鼓起勇气将他这些年的朋友圈全部都刷了一遍。

自从跟他加上微信这两天,她逼自己别看,千万别看,别好奇他这些年都是怎么过的。

他依然很懒,关于生活的记录少得可怜。

可是在每年的七月二十六日,他都会发一打新鲜的带着露珠的摩洛哥玫瑰到朋友圈,说:

「公主,又大一岁,要平安喜乐。」

那是十九岁他在一个雨夜为她过生日时,送过给她的花,世界上最香也是产量最少的摩洛哥玫瑰。

粉紫色的玫瑰花,重重叠叠的花瓣一层包裹着一层,像是娇俏少女的心花在怒放。

分开五六年了,他遍寻不着的找不到她。

明明分开的时候被她伤得那么惨,决绝又愤慨的跟她说了,以后都不会再舔脸宠她了,可是后来的他却依然还是会每年都记得在她生日的时候给她送花。

周柠琅陷入了挣扎的漩涡,她觉得,也许,她又要陷进去了,陷进他专门用来撩妹的那些陷阱里了。

他为什么可以坚持五年,记得她的生日,为她送花。

这不是一个花花阔少会为一个拒绝过他的女人做的事。

这个行为透露了,分开的时间里,他没有自尊了,更没有骄傲了,他能做的,只有寂寞的想她。

就算彼此分开了那么久的时间,周柠琅依然是迟宴泽的公主。

周柠琅还以为26岁的自己已经经历过生离死别,沧海桑田,早就心如死灰了,结果只是看完迟宴泽的朋友圈,她就为他眼睛不断的涨潮。

她忍不住在心里做了一个假设。

如果,当时在璃城,那个晚上,她没走,没拼命的挣脱他的怀抱,没上那趟回京北的火车,他们在这五年会不会真的还是在一起。

一个礼拜后,京南在下雨,春雨贵如油,润物细无声。

周柠琅跟军总医院请了年假,她真的觉得自己最近状态不好,需要好好休息一阵子,才能更负责任的完成骨科医生的工作。

她准备先回一趟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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