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节
“我都答应了村支书家小儿子的求亲了,你端什么?”
“只要你嫁给了他,我们的日子立刻就能好起来!”
“冯海鸥我告诉你,我是你爸,你的亲事,我是能做主?的!”
“待会儿你就去?跟村支书的小儿子服软去?,就说你之前说不?愿意嫁给他的话是因为?女儿家的矜持,这亲事,你也很?期待的。”
“你以为?自己还是什么高贵的城里小姐吗?”
“别做梦了好吗?”
“你但凡找块碎玻璃照照自己的脸呢!”
“你现在就是一个村姑!”
“以为?自己是仙女呢?”
“人村支书小儿子看得上你,你就该偷笑了!”
说完,他又喝了口粗粮粥,发?出了很?大?的吸溜声。
冯海鸥没有应声,没有反驳,任由?冯鸣山谩骂。
因为?她之前跟冯鸣山说过想法,讲过道理,反抗过他的□□,但统统没用?。
冯鸣山就是想把她卖给村支书,换取回城的机会,再不?济,改善生活也是好的。
她看了眼毫无形象吸溜着粗粮粥的冯鸣山,只觉得陌生得厉害。
这个满口粗话,行事粗鄙的男人真的是她从小到大?崇敬的那个风度翩翩,为?人师表的父亲吗?
冯海鸥已经不?止一次后?悔当初没有跟着她妈妈离开了。
她也深切的后?悔没有好好参考南笙劝说她的话,没有把南笙给她的记录着农村生活要点的纸张随身带上。
那个时候,她对冯鸣山还是满心信任的。
她满以为?,他们被?下放就是冯鸣山口中?的“走个过场”,很?快就能回城,恢复从前的生活。
结果,她下乡快一年,苦了快一年,别说回城了,她未来的人生都要被?冯鸣山搭在这儿了!
“冯鸣山。”村支书拿着一份通知?书从外头直接进来。
冯鸣山立刻放下手里的粗海碗,笑得一脸谄媚地站起来迎了上去?。
“支书同?志,什么事情还要劳动您亲自跑一趟啊,你喊个小娃过来知?会一声,我过去?找您才对。”
“来,坐坐坐。”
“海鸥,去?倒茶,快点!”
“没眼力见的东西!”
“呵呵,支书同?志啊,这孩子我没有教?好,以后?,她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你尽管打骂。”
村支书没有应声,也没有坐下,直接把手上的通知?书递给了冯鸣山。
冯鸣山一喜,以为?这是调回城里的通知?书,满脸惊喜地打开。
“边疆!”冯鸣山太过震惊,声音都劈叉了,“怎么会把我调去?边疆农场?”
这不?是要他的命吗?
这乡下地方,他就已经待得要崩溃了,往边疆农场去?,他还不?如就死在这儿呢!
“冯鸣山,你收拾收拾,下午就走。”村支书说完,转身就走。
“等?等?!”冯海鸥从破屋子里出来,对村支书说道,“村支书,我想借大?队的电话。”
她看了眼冯鸣山:“我想给我妈打个电话。”
村支书看了冯海鸥一眼,点了点头:“你跟我来。”
趁着冯鸣山没有反应过来,冯海鸥迅速跟上了村支书的脚步。
等?冯鸣山意识到冯海鸥要做什么的时候,冯海鸥已经跟尤小寒联系上了。
“妈!”
听着尤小寒的声音,冯海鸥泪如雨下。
“妈,我后?悔了,我想跟着你过,我跟爸断绝关系,我来找您,好不?好?”
“海鸥啊,妈这儿有些不?方便。”尤小寒的声音有些闷,吞吞吐吐地说道。
她刚离婚再嫁的时候,是真的舍不?得冯海鸥的。
即使这个女儿跟她不?亲,偶尔还会跟她爹一样看不?起她。
但她是自己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她自然是不?舍得冯海鸥去?乡下受苦的。
只是时过境迁,她现在生活幸福,又临盆在即,即将迎来新的小生命,她不?希望自己平静的生活被?打扰。
她承认,自己从来都是个自私的人。
“海鸥,妈这里有些钱,我让你叔给你汇过去?。”
她还想叮嘱几句,忽然“哎呦”了一声。
“孩子他妈要生了,快来帮帮忙!”
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男人焦急的呼喊声。
“我就说让你别来接电话,我来就好,你就是不?听,你看看!”
“哥几个帮把手,我把人送回医院去?。”
冯海鸥没有挂电话,麻木地听着电话那头纷乱的动静。
“嘟嘟嘟!”
电话被?人直接挂断,冯海鸥就直直站着,回不?了神。
她一直以为?,只要自己开口,就能回到她妈身边的。
“冯海鸥,除了跟你爸去?边疆,你还有一个选择。”村支书淡淡说道。
最后?,冯鸣山一脸颓废去?了边疆,冯海鸥跟他断绝了关系,嫁给了村支书的小儿子,留在了她一直看不?上眼的农村。
好在,村支书一家人虽然现实,但对冯海鸥不?差,他家小儿子也很?能干,日子也慢慢过了起来。
夏天的早晨总是来的非常勤快。
云笙翻了个身,阳光就照到了她的脸上。
她用?胳膊挡住眼睛,继续呼呼大?睡。
招待所边的马路上,行人渐渐多了起来,嘈杂声传入云笙的耳朵,她皱皱眉头从床上坐了起来。
隔壁的封辞很?早就起来了,他看着窗外,觉得风景从未有过的美丽。
听到隔壁的开门声,他立刻往门口走去?。
“早!”封辞笑着对云笙打招呼。
“早啊。”云笙挥了挥手,笑着说道,“我们先去?吃点东西,然后?就去?找芳草坡,怎么样?”
“好。”封辞欣然应允。
“这里有什么好吃的东西吗?”云笙问?道。
“我想想。”封辞回答。
两人一问?一答,慢慢走出了招待所。
“咦?”云笙眼神随意往马路上一扫,疑惑地“咦”了声。
“怎么了?”封辞立刻问?道。
“我好像看到了一个故人的身影。”云笙皱眉说道,“但我已经很?多很?多年没有看到她了,不?知?道有没有认错人。”
封辞听云笙说起?“故人?”, 就想起?了之前?她说起过的青山镇的那段过往。
“是,单清晓同志吗?”封辞试探着问道。
云笙点?头,看着那个背影离开的方向?, 说道:“其实我对她的印象已经非常模糊了。”
“或许, 她站在我面前?,我未必能认出她的脸来。”
“但?她是我见过的,气质最独特的人?,她的背影也很?……”云笙停顿了一瞬, 思?索了一下合适的形容词,“有仙气?”
云笙失笑?:“我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但?大概就是那个意?思?。”
云笙对单清晓的评价多少带着些遥远的童年时的滤镜。
封辞点?头:“你只是年幼的时候见过她, 现在想不起?来?脸很?正常。”
云笙心说, 可不是嘛,她是老长的一辈子没有再见过单清晓了呢。
现在的云笙偶尔会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