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母亲,她不喜欢我了。 p o18.a si a
崔乔仔仔细细摸了一遍,“颈椎不太好,腰椎还行,看得出来不是纯做题家。肩颈有点紧张,腱鞘炎,练乐器的原因。还有膝盖不太好,拉小提琴站久了吧,颈椎上的问题估计也是这个原因。”
“差不多得了,对着长辈评头论足的,”宁昭同看吴琴神色不对,出声催促宁瓅,“说你的想法。”
“别急着拉体能,把肌肉堆上来。必须要有足够的支撑,不然你的颈椎腰椎受不了,”宁瓅很认真,“还有,崔叔叔你腰太细了,打架很吃亏的。”
“打、打架?”吴琴睁大了眼睛,“瓅瓅,怎么还要打架啊?”
“吴奶奶,我只是举个例子,崔叔叔核心太单薄,力量就不容易上来,”宁瓅一笑,又向宁昭同道,“妈妈带崔叔叔练练综合搏击吧,等灵活度和力量都上来了再说其他的。”
崔乔很乖巧地应了,崔青松连忙接话:“瓅瓅,我能不能一起练啊?”
吴琴瞪了老头子一眼:“你掺和什么?”
“当然可以啊,”宁瓅点头,“等时差调过来,爷爷跟崔叔叔一起晨练吧。等下个星期合适的时候,我们去草原里面打靶。”
崔青松顿时乐得跟什么似的,吴琴跟儿子对视一眼,笑骂一声。但笑完吴琴又忍不住,问了宁昭同一句:“同同,那我能做点什么啊?”
买菜是崔乔的活,做饭她倒是可以帮帮忙,但除此之外的建房子她又没那个体力,总不能天天在旁边喊加油吧。
宁昭同还真想过这事,把相机和一本厚厚的摄影教材递过来,笑得跟花儿似的:“吴阿姨,以后您就负责记录我们的日常。”
崔乔自此不寂寞了。
每天早上六点起床,跟老爹小跑去五公里外的小城买好一天的食材,再小跑回来,算作晨练。
九点到十一点一边看老爹刷手机一边跟老婆闺女盖房子,不时还要被老妈指责挡了镜头让她拍不到同同了,过了十一点就要去做午饭了。
十一点半吃午饭,午休到下午两点,两点到五点还是盖房子,五点半是晚饭时间。吃完饭他得洗个碗,洗完碗帮着闺女挑水进安装了净水器的水缸,七点过左右,还得参加一个搏击的特训。
搏击特训,指他单方面挨同同的打。
虽然他自己都觉得老婆应该放水了。
“意识太差了,一看就是从没打过架的,”宁昭同捏着他的下巴检查伤处,评价道,“发力方式也不对,稍微注意一下,转胯不要懒。”
崔乔小心翼翼地碰了一下自己的唇角,确认他保养得当的漂亮嘴唇没有受太重的伤,撤开一点:“来,继续。”
继续就继续,宁昭同看他扑过来,往左一撤,脚探到他身后一勾,直接把他绊了个仰倒。
摔在软垫上的感觉一样不好受,崔乔喘了几口气,忍不住叫唤了一声:“好疼。”
“好啦好啦,那今晚就到这里吧,”宁昭同蹲下来扶他,“给你揉揉,不疼了啊。”
他一把握住她的手,磨了磨她手腕上那些白印子,还有些凹凸不平:“还有感觉吗?”
“痒,”她挣了一下,“爸妈看着呢。”
半个多月了,他觉得他爹妈的心理建设应该也差不多了,探头就过来亲她:“看着就看着,难道、嗷。”
宁昭同一个翻肘,崔乔捂着鼻子躺了回去:“谋杀亲夫了。”
“再不消停鞭子抽你,”她笑骂一声,穿鞋离开,“走了啊,等会儿收拾下。”
“好——”
嗓音拉长,遗落在风里。
他放开手,看着天上绝美的火烧云,看着看着,突然笑了一下。
至亲爱人都在身边,没有谋生压力,也没有领导压在头上……这地方其实也挺不错的。
“崔乔!”吴琴在帐篷里叫了一声,“过来!”
崔乔一下子跳起来:“妈!这就来!”
“后天就除夕了,这年到底怎么过啊?”吴琴抱着平板琢磨年夜饭,有点愁,“小乔,不然咱们一起去欧洲?”
细雨湿流光,芳草年年与恨长。
沉平莛隔着雕窗看外面冷雨打着芭蕉,滴滴答答,没个尽头。
陈老爷子拄着拐杖进来,坐在他的边上,没吭声。
一行人悄无声息地跟着进来,陈世英看着主座上并肩而坐的两辈人,喉间微微发哽。
贵客不告而至,同居主座,可他们这群名义上的至亲,连一句重话都不敢说。
秦潇湘轻手轻脚地上来,点了一盏沉香幽幽,陈老爷子费了半天劲才把水烟点起来,吧嗒了几口。
室内烟雾缭绕,沉香和着阿拉伯水烟膏的香气,很快就再也看不清谁的面孔。
不知道过了多久,陈老爷子慢慢开口:“好,位置上去了,积威也重了……这段日子,过得怎么样?”
陈汉辞冷笑一声:“父亲,升官丧偶,他可能过得不好吗?”
丧偶。
沉平莛的目光掠过陈汉辞,落在门外檐下,重黑青绿。
陈老爷子喑哑地笑了一声:“哈,那丫头福薄……”
福薄。
屋内又沉寂下来,天色也暗了。
许久,沉平莛出声:“外公,我想去祠堂看看。”
陈老爷子似乎早料到了,当即便拄着拐杖起身:“走吧。”
出了洞门,砭骨的寒风直往人衣服里钻,封远英将厚外套按在沉平莛的肩膀上,撑伞的手冻得通红。
沉平莛看见了,将口袋里的手套递给他:“戴上吧。”
不过短短一截路,封远英想拒绝,却又听他道:“瓅瓅知道了要闹我。”
瓅瓅。
封远英沉默着接过戴上,稍稍落后了陈老爷子几步,却靠得离沉平莛更近了。
咿呀一声,祠堂大门被推开,水缸,瑞兽,几重门里昏暗的小房间。
错金嵌玉的墙,红烛燃得幽幽。
沉平莛脱下外套,塞回封远英怀里,沿着回廊屈折向内。待走近了一看,果然,那香火缭绕处最新一块牌位,写着许久未曾听人提起过的名字。
故女陈氏雁知生西之莲位。
故女。
陈老爷子上了一炷香,也不看他:“雁知有嗣,牌位该你为她立的。”
沉平莛沉默着,看陈老爷子从后面拿出早准备好的东西,金墨舔在笔上,搭在砚边:“你的字练得好,仔细些写就是了。‘先妣沉母陈孺人闺名雁知生西之莲位’,正好十六字,是个吉数。”
沉平莛接过笔,手腕轻轻颤了一下,而后稳稳地落在牌位正中。
一笔一划。
【显妣讳陈氏雁知莲位】
左下角。
【儿莛敬立】
陈老爷子眼睛不太行了,凑近了才看清内容,一见之下勃然大怒:“混账!你这是在咒谁死!”
门外人听见动静齐刷刷地冲进来,沉平莛扔了笔,清脆一声响。
亡者有孙无长方写为“显”,否则就只能称为“先”。他是陈雁知的父亲,还活得好好的,何况他沉平莛哪里来的孩子,能让陈雁知当得起一个“显”?
“母亲死前就说过,不想和沉家人再扯上任何关系,”沉平莛的声音听起来和冬雨一样冷清,“她怨恨父亲,也怨恨生了我。”
一句话说得满堂气氛凝滞,陈老爷子急促地喘了几声:“你——”
陈世英连忙来扶:“父亲!别动气,小莛只”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