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一章 来自林掌班别致的礼物(二合一)
这首诗啥意思?讲的是落梅的凄美,以及东风对孤高的梅花毫不怜惜的摧残。
好看的画配上应景的诗,有那么一瞬间,陆文昭觉得这个林三也是个风雅之人,起码比他这样的武夫更有文化和内涵。
然而看过信的内容后,上面的想法一扫而空,有的只是无尽的怨恨和愤怒。
“陆千户,要说女子什么最珍贵,林某认为非落红莫属,最近偶得一件风雅物,忍不住添了几许笔墨,化作一支红梅送予千户大人,不知千户大人是否喜欢?”
说的很含蓄,很客气。
然而陆文昭又不是傻子,落红?谁的落红?
这个王八蛋居然把丁白璎的落红做成一幅画,还配了首诗送给他。
试问,一个男人看到自己喜欢的女人跟别的男人手牵手一起走是什么感觉?一个男人看到自己喜欢的女人跟别的男人拥抱亲吻又是什么感觉?
比起他现在的心情,上面两种假设弱爆了。
这家伙做的事情好比把他的心戳成马蜂窝,这份屈辱、难过、失落以及愤恨,根本无法用言语描述。
林三,你欺人太甚!
嘡~
陆文昭抽出放在桌脚的绣春刀,对着后方书架一顿乱劈。
咔咔咔咔咔~
木屑纷飞,书页凌乱,好好和书架转眼间成了一堆破烂。
“啊~”
“啊~”
“啊!”
野兽般的嚎叫在屋里屋外回荡,门口当值的缇骑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陆千户为什么这样愤怒,不过以现在的状况,没人敢过去问候,搞不好那家伙发起疯来把他们也一刀劈了。
与此同时,林跃正在回家的路上,突然接到了系统发来的提示。
叮~
支线任务达成,长度+1。
9+1=10,终于10了。
林跃心说花了那么多心思和精力,总算是突破个位数大关,上了十位数,不容易,真不容易呀。为了不做太监,我太难了,我太拼了,我太没底线了。
不过话说回来,陆文昭的心理素质挺差的,心态这就崩了?还以为信王的抛弃会是压死骆驼的那根稻草呢,没想到……
也不能这么说哦,别人把心爱女人的一血拿了,还送上门来问好不好看,一般人都会崩溃吧。
唉,造孽啊。
不过谁叫你们想弄死我呢,只能说活该。
林跃到家的时候太阳的余晖还没有散尽,两名番役在门前站岗,还有三个人在附近小巷巡逻,妙彤虽然不喜欢这种圈禁的感觉,但是想到上回被丁白璎那些人绑架的事,也慢慢地适应了院外看守的存在。
他从腰带里抠出两块碎银子丢给两名看守,喊他们招呼同伴回家,俩人欢天喜地地走了。
东厂上下都知道林掌班大方,所以看家护院这种低级活儿都成了香饽饽,很多人抢着来。
林跃左手拎着凉粉,右手提着荣月斋的点心拼盘进院,用脚蹬开房门往里一瞧,妙彤盘坐在东屋的竹席上,手扶瑶琴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回来了。”
“嗯。”
林跃把凉粉递给她,点心放到客厅的八仙桌上。
“今天张妈没来吗?”
“左右没事,我让她早走了。”
林跃瞄了那把她从暖香阁带来的瑶琴一眼,什么都没说,在她的服侍下脱掉外面的官服,换上居家穿的常衣。
“我听外面当差的说,你现在升了司礼监少监?”
林跃在八仙桌旁边的太师椅坐下,捏起一块凉糕放进嘴里,看着院子里那株杏树点点头。
“他们还说……”
“说我是个假太监?”林跃一脸玩味说道:“那你希望我是真太监呢,还是假太监呢?”
妙彤说道:“不管你是真太监还是假太监,我都不想你参合进魏忠贤和东林党的恩怨里。”
林跃拉过她的手拍了拍:“放心吧,我有分寸的。”
妙彤笑了笑,但并不爽朗,有些凄凉。
“当初我爹也说有分寸,可还是被阉党拿住把柄砍了头。”
“魏忠贤的好日子……没几天了。”林跃起身往院子里走去:“那凉粉再不浸一下就黏住了。”
妙彤看着他的背影愣了一会儿方才反应过来,看看天色不早了,赶紧去忙晚饭。
当她把凉粉装盘,又切了块火腿放进笼屉里,忽然听到外面传来异响。
走出房间一瞧,薄薄的夜色下,一只绿毛鹦鹉落在杏树的枝头。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声音又尖又细,并不圆润,不过胜在吐字清晰,易于理解。
“谁家的鹦鹉?怎么飞来咱们家?”
林跃回头看了妙彤一眼:“宫里来的吧。”
“宫里的鹦鹉?”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乾清宫的宫女和太监都知道皇上养了只忠心耿耿早晚归巢的绿毛鹦鹉,还赐了一个飞天将军的名号给它。”
“那它怎么跑这儿来了?”
“谁知道它怎么跑这儿来了。”
林跃伸出手去,那鸟迎着妙彤惊讶的目光跳到他的掌心,一下一下啄着糕点末。
“啊,谢谢,啊,谢谢。”
妙彤眼睛里的惊奇更浓了,心说这鸟儿居然懂礼貌,知道向喂它食物的人道谢。
这时林跃转过身,把手里的鸟儿递过去。
她用不确定的语气说道:“它不会飞走吧?”
“不会,听说皇后娘娘身边的宫女经常拿尚膳监做的糕点喂它。”
“真的吗?好有灵性的鸟儿。”
她试探着接在掌心,果然发现乖巧的紧,不眼生不害怕,还非常自然地用喙梳了梳翅膀下的毛。
“啊,早生贵子,祝你们早生贵子。”
妙彤一脸无奈地笑了笑,这吉利话说的……还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林跃伸手抓住那货直接丢出去,大反派啊啊着飞上夜空,一根黄绿相间的毛掉落在地。
这傻鸟绝对是故意的。
“相公,你……”
后面的话她没有说,因为认真地想一想,也无怪他会发火,实在是那只鸟儿的吉利话用在他们身上就成了反讽。
“别担心,它还会回来的。”
“为什么?”
“因为那个色鸟喜欢你。”
妙彤:“……”
……
翌日。
清风茶楼大白天的挂起了今日停业的招牌。
林跃由主街拐进一条小巷,带上蒙面黑巾后翻身上墙,轻飘飘地落在茶楼后院,走到灶台对面的窗户下面轻叩两下。
呀的一声,后门开启,一个跑堂打扮的人探出头左右看了看,确定他的位置后闪身让到一边。
林跃腰插双短刀,迎着几名跑堂敌意满满的目光走入大厅。
丁白璎坐在上首的太师椅,手边的圆几上放一杯茶,有热气袅娜,她的身后站着丁泰和丁翀,一个扛狼牙棒,一个怀抱短刀。
林跃毫不在意对面人多势众,径直走到大厅中间:“这么说来,你的主子同意见我了?”
丁白璎说道:“在那之前,你必须回答我几个问题。”
“讲。”
“你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