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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京彻底清醒後,让易天帮他一起办理出院手续,他回到家中,环视这个自己和商明予相处了近三年的房子,里面属於商明予的东西少得可怜,除了一双室内拖鞋,公共区域几乎没有对方存在的痕迹。
容京推开商明予的房门,好些天的不通风让房间内的空气有些沉重,x1入肺部的感觉并不好。
打开窗户後,容京仔细地收拾了商明予的个人物品:衣物、摆件、电子设备……没多久就基本收完了,只占了寥寥几个箱子。
容京拉开书桌的ch0u屉,发现里面放了一张对折的纸,打开纸张,上面只写了两句话:
【可以的话,把我的骨灰给他吧。】
【容京,对不起。】
修养的这几天,容京积压了不少工作,易天看着对方一杯杯咖啡下肚,眼下的乌青不断加深,他没有加以劝阻,反倒是跟着对方一起拼命,他知道容京有心事。
一日午後,易天把安眠药融进水里拿给容京,待对方睡熟後,他打开桌子左侧第二个柜子,这里是容京习惯x放东西的地方。
柜子里的东西没什麽异常,就在易天以为自己想太多了的时候,他发现容京常看的一本书中有夹东西的痕迹,翻开一看,里面是一张对折的纸。
商明予的屍t被打捞上来,si相并不好看,长时间的海水浸泡让他的身t臃肿,面容也模糊不清,只能靠衣着判断身份。
陈一烨迅速向温河清报告这里的情况,并按照之前制定好的计划把商明予放进冰棺里,前往最近的一家殡仪馆。
在殡仪馆人员整理遗容时,他们在商明予上衣内侧的口袋里,发现一封像是信件的东西,但已经被海水浸透,变得破碎不堪,上面的内容也看不清了。
温河清和陈一烨站在火化炉前,炉子几乎全被金属包裹,只有一片玻璃阻隔的小方框可以透出里面的场景,大火不断燃烧,吞噬一切。
「温总,如果我si了,您能别烧我吗?感觉好痛苦。」
温河清听到这话皱起了眉头,他沉下语气道:「少说傻话。」
陈一烨侧头看温河清现在的样子,突然做出一个极不符合身份的动作,他伸手抚平温河清的眉间,轻声回了句:「好。」
等容京和易天赶到时,看到的只有放在桌上的一个小盒子,孤零零的,周围什麽都没有。
温河清站在外面ch0u烟,听到身後传来脚步声,他熄灭烟转过身去,来的人是容京。
「河清哥,把有关他的东西都给我,我带他走。」
「没有那些东西,早就全部销毁了。」
「连一张照片都没有吗?」
「从他签下合约的那一刻起,商明予这个人就不存在了。」
容京复杂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他曾经最欣赏的就是对方的杀伐果决、不留余地,天真地认为对方所做的一切抉择都是对的。
这次,温河清也一样处理得乾净决绝,只是,容京心里再生不起一丝尊敬和崇拜。
容京的眼神让温河清莫名烦躁,他眯起眼睛说:「容京,这话本来之前就该和你说,但我觉得你自己能拎得清,现在看来,是我高估你了。」
「他可不是温过,连替身都算不上。」
「河清哥,你说的对,他不是温过,他是商明予,是我的伴侣。」
「伴侣?就因为那场可笑的形式婚礼?」
容京x口一紧,他沉默一阵,随後缓慢而坚定地开口:「我清楚嫁给我的人是商明予。」
温河清重新燃起一支烟,他微微抬头吐出烟雾,浓白的烟朦胧温河清的神情,容京接到对方抛来的东西,是属於商明予的那枚婚戒。
他听到温河清说:「一烨总喜欢留下些无用的东西。」
温过回国了,就在容京拿到商明予骨灰的第二天。
家门口的监视器显示出温过样子的那一刻,老实说容京被吓到了,他并没有告诉温过任何有关商明予的事情。
打开家门,温过微肿的双眼和疲惫的神情落入容京眼中,他突然说不出任何一句话,只是侧身让对方进来。
容京倒了杯温水递给温过,他无名指上的两枚素戒反s出灯光,刺痛温过的眼睛,他避开眼神,低声说了句:「谢谢。」
「你突然回来,河清哥知道吗?」容京坐到了对面的沙发上,看着风尘仆仆的温过。
温过摇了摇头,他握紧手中的水杯,声音有些微的颤抖:「我听说,商明予si了?」
「嗯。」
「……为什麽?」
容京看向温过,对方低下头,看不清表情,他移开视线,盯着自己紧紧交握的双手,哑着声音说:「胃癌,发现的时候已经是晚期了。」
「容京,我喜欢他。」温过毫无预警地开口。
但容京只是怔了一下,随後语气平静地说:「我知道。」
空气安静了一会儿,温过大口喝完杯中已经有了凉意的水,问:「他现在,在哪里?」
房门被打开,温过走进了商明予的房间,床的正中央放着一个盒子,里面装着他的ai人。
温过深x1一口气,他压下颤抖的声音,对容京说:「抱歉,我想和他独处一段时间。」
容京关上了房门,他听到门内传来压抑又沉痛的哭声,一声声砸进他的心里,容京的视线开始模糊,他阖了阖眼,快步离开了这里。
温过陪商明予度过了一晚,这一觉睡得很不安稳,温过醒来後还是觉得头疼无力,他洗漱过後出了房门,看到容
京和温河清坐在沙发上,两人各自做自己的事,谁也没说话。
温过的出现打破这份平静,容京站起身,而温河清毫无反应,连一个眼神都没给温过。
「哥,我回来了。」温过主动开了口。
「嗯。」
温过局促地抓了抓手,他站在原地没有动作,容京见状,带着温过进了餐厅,餐桌上放着一份早餐。
容京坐到温过对面,好笑着问:「现在知道害怕了?」
温过闷声喝豆浆,没回应容京的话,容京也不生气,他让温过慢慢吃,自己走回客厅去同温河清说了些话。
在温过吃得差不多的时候,容京走了过来,语气温和:「温过,你带商明予走吧。」
这话来得突然,温过放下筷子,一双桃花眼看向容京,眼中情绪复杂。
「如果我是他,也会希望能待在自己真正喜欢的人身边。」
容京不偏不倚地对上温过的目光,温过觉得面前人虽然在笑,神情却像要哭了一般,他狼狈地躲开这种眼神,唇开开合合,最後说出一句:「容京,对不起。」
这句话入耳的瞬间,容京像是僵住了一般,他看着低下头的温过,轻轻说了句:「别都和我道歉啊……」
容京r0u了r0u温过的头发,说:「小过,感情要是讲究先来後到的话,就不是感情了,所以,别内疚。」
「我一直希望的,就是你能无忧无虑。」
温河清最近很是头疼,温过自从回到温家,就把自己关进房间,用餐也是极不规律,任谁叫都不开门。
连续一周後,温河清终於忍不住了,他强行进入温过的房间,却发现人并不在卧室,而是靠在室外yan台边,动作娴熟地ch0u着菸,手边的菸灰缸里已经有了不少菸蒂。
温河清上前夺下温过夹在指尖燃烧着的菸,语气愤怒:「你不要你的嗓子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