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角行(下)
——正文开始——
……
“雪莉酒,喝够了吧?”
若狭留美睁开双眼;看了看手上那乘着红酒的玻璃杯,这才发觉,自己又不可救药地回想起了那些“不该回想的东西”。
“见丑了呢。”她也只好无奈地笑了笑,再饮了一口美酒,将其含於腔内浑然搅动。
“思念ai人之情,痛如切肤。我也是有这样的经验的。”
若狭留美没有追问下去,咽下那口红酒後便走至黑田的面前:
“回到正题吧。”
“羽田浩司的‘那个报告’,你现在才拿到手吧。”
“嗯,美国那边也是一直找理由推托掉这边的请求。直到18年後才到手,看来连fbi什麽的都束手无策,才想起把这烂摊子丢给我们了呢。”
“不过也蛮意外的是,”黑田兵卫继续説道,説着就从公文夹中拿出了文件夹,ch0u出了文件,指了指上面字里行间一条又一条涂抹的痕迹——“他们还把文件部分的内容被屏蔽掉了,看来还是不怎麽信任我们。”
“没关系,能把它拿到手就已经是意外之喜了,上面説什麽了?”
“这份先给你过目,那是他们当时的尸检报告。”
若狭拿过那份轻薄的文件过後,将每一字都小心翼翼地过目、过目,再过目,生怕是错过了什麽似的:
“
胃部内部有胃内容物约300g,搅拌均匀,内含蔬菜、饭粒、松饼等,十二指肠内未见食物。”
“
根据尸t现象分析,si者si亡距首次尸检时间约12小时,根据si者胃内容物分析,si者si亡距最後一次进餐为2-3小时。”
“
因应联邦调查局要求
首次尸检时间为上午6时左右,结合胃内容物消化程度和尸僵程度、尸斑等现象综合推断si亡时间是20号下午5时至6时,误差一般在前後一小时左右。”
“
最终结果为‘si因不明’,此文件将交由si因裁判庭处理。”
最後附上的是一个绘有尸t特徵的图片,主要有的伤处也只是“双臂和腹部上防御伤的瘀伤”,还有“手上握着物品的瘀伤”罢了。
“有什麽头绪了吗?”黑田兵卫看见对方阅毕了那份报告,问道。
一阵沉默,很明显,二人都在沉思。
“跟预想的差不多。”若狭留美终於开口了,
“身上除了防御伤之外没有任何伤口,si因不明,唯一让我在意的”
“果然,还是那摊血水吗?”黑田説道。
“对,当我到现场的时候发现的,从羽田口中流出的那一滩血水。
“它不但在你到达现场时消失了,更是没能在尸检时被检测到。
“也就是说,它应该是被犯人抹除掉了”
“问题就是,那滩血水到底是怎麽来的有到底是谁抹除的?怎麽抹除的?”
“并且,他手上紧握的那个东西,又是什麽啊又回到了这唯一的突破口了呢”黑田稍稍後仰挨了挨沙发,然後説道:
“不仅这个案子,连阿曼达·修斯的那起案件也都悬而未决还原出的事发过程和我们印象中的并没有冲突,就剩下si因和si亡讯息仍然是个迷”
“不过这又再次能确定了,能把犯罪做到那麽‘杰出’且‘乾净’的,可能x也只有一个。”
“真是棘手的家夥呢”黑田左手除下了眼镜,右手擡起,闭眼捏了捏鼻梁。
“你,需要救兵吗?”
“这句话,我困难要原封不动地还给你。”
“你相信你选择的那个‘候补’吗?”
“他异常地聪慧,并且绝对不简单但是我也要想想把完——
——正文开始——
黑暗中,响起了罕见的脚步声,有那麽一只手,到处试探着、捉0着、试图抓到某个东西。
最後,随着那只手“啪”的一声摁下开关,二人头顶上的灯光闪烁、闪烁,然後发出光明,驱赶走了充斥於此的黑暗。
二人擡起头来,双眼看着那依旧在滴答响着的那个破旧时钟——它在告诉抬着裹尸袋的二人,现在,已是深夜了。
二人沉着脸,将漆黑的裹尸袋置於冰冷的金属解剖床上;走廊,开始回荡着滚轮的滚动声,回荡至解剖室而止。
“唉!今天终於有事情做了!”二人中的其中一个终於开口了,伸了伸懒腰。
“对啊,终於啊”对方回答道,紧接着就关上了更衣室的门口。
“那个人委托下来的事情,怎能不做呢”见到对方迅速擡起手作“嘘”的手势之後,他也很快压低了声量,消毒了双手之後戴上了手术手套,把医用口罩戴了上去。
另一人穿上了手术服,往後边一看——看着安落在墙角的监视器缓缓地移动
一阵沉默,只剩下二人更衣时细细碎碎的动静。
“喀哒”一声,解剖室门口的门把缓缓地转动,发出的声响x1引了二人的注意——他们随即开始警惕起来,双眼紧紧盯着慢慢打开的门扉——
是自己人。
早已更上手术服的二人这才松了一口气,他们一言不发地更上手术服,稍微走过消毒的程序过後便走进了解剖室。
片刻过後,其中一人率先打破了沉默:
“听‘那个人’所说,那具尸t还算是‘新鲜’的,是个年轻人。”
“啧啧”三人中响起了表达惋惜的声音,“可怜啊,这麽年轻就这麽si了。”
他摇了摇头,拉开了裹尸袋的拉链——
是一个小孩子的遗t,看起来,就是个只有9、10岁的小孩子。
他简单地瞄了瞄他的全身上下,很明显,头上那个弹孔、四散的脑浆已经表示了一切——他应该是被枪杀而si的。
即使已经见过了数不清的尸t,本能之下,他还是紧闭了眼睛,深x1了一口气——“为什麽要对他下手?”
他很疑惑,但是他也知道了答案,他什麽也不能做,只能接受现实。
组织之外的什麽都不要説;组织之外的什麽都不要做;组织之外的什麽都不要想。
他不想对着“他”下刀,即使“他”,已经是一具完完全全冰冷的尸t,用专业词汇来讲,是已经“毫无生命迹象”了。
但是,现在哪有他可以选择的空间呢?
“要做的,还是要做啊”他感叹道。
“好吧,把器具准备好,我们要开始做事情了。”
他走到另一人的耳旁低语道:
“那个人要求我们速战速决,在把病理切片弄好之後要把那具尸t处理掉。
那些病理切片,就老样子,在老地方交给他们,他们会在那里给我们回报。
你懂的,是那个人的要求,
“毕竟,他从不食言。”
“我懂。”简短的回应。
“嗯,把手术刀拿给我吧。速战速决,要不然,他们就又要来催了。”
“嗯。”但握着手术刀的那只手,迟迟没动。
“我再说一次,把手术刀拿给我。”
冷冷的声音,但夹杂着恐惧、夹杂着胁迫、夹杂着恳求。
“好的。”
缓过神来的他拿起了手术刀,递给了对方。
手上的那把锋利的手术刀熟练地在x口上划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