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节
骆书禾突然就觉得面前这人很神奇,平时挺凶,什么都不好商量的样子,但这时候看着意外柔和。
她没有拒绝。
他们在那盏路灯下站了很久,久到好几个路人回头在看。
最后是骆书禾掂了掂脚,扯着他的领子在他唇角回亲了下。晏池低头看着她,眼神微动,却被她挣脱了很快跑开。
倒是很快被拎了回来。
“耍我?”他咬牙道。
“不敢。”
骆书禾笑着摇了摇头,肩膀上有一束亮光,好似有月光在上面跳舞。
这次倒是好很多,顺手把电脑关了后,晏池一直在拢着她的腰,低头吻她,除去时不时会把她放开提醒她换气。骆书禾能看见他眼底的调笑,有点被气到,托着他的脸不肯亲。可下一次,他动作放柔了点,先是慢慢吮吸着下唇,之后才去勾她舌头。
渐入佳境。
他是觉得这个姿势太累,顿了顿,直接把人抱起来坐在大腿上,两人面对面。然而,就像是一部冗长的文艺片看到一半突然转场,再转回来时,双方都有点笑场,不知道该怎么接。
晏池瞧她笑得停不下来,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腰侧软肉,半是无奈的语气:“笑什么,有完没完了。”
骆书禾顺势躺进他怀里,扶着他的肩膀坐起来,托着他的脸。
“你脸红了。”
气氛太好,骆书禾都记不清他们那天晚上到底说了多少话,说了些什么。只记得两人身上都很烫,明明室内空调温度已经打到很低,却都黏着不肯分开。
后来,是门铃声救了他们。
此时已经快到午夜零点,骆书禾按亮旁边手机看了眼时间才发现都这个点了,她没想过会磨到这么晚。
“找你的?”头顶传来声。
骆书禾嗯了句,“可能是叫的餐,本来是打算拿来当夜宵的。”
晏池按了按眉心,想起:“你不是和他们一块吃的,你晚上没吃饱?”
“可是你不是找我吗,我就回来了。”话里带点委屈。
于是,没想通的问题骤然想通。晏池心情忽而明朗,把人放开了,同时拍了拍她的脑袋。
“去拿吧。”
看着她起来,晏池跟着起身把室内灯打开。然后看着她小心翼翼端进来一个漆色托盘,托盘里的青花瓷碗冒着热气。
“那什么东西。”晏池边理了理衣服上的褶皱,边问。
“干贝鲜虾粥。”
骆书禾把托盘放好,抽了张纸巾擦了擦瓷勺,才递过去:“看着挺鲜的,你要尝尝吗?”
“不了,不太饿,你吃吧。”
晏池去洗手间洗了把脸。
出来时,看见她搬了张小椅子,就坐在桌边小口小口喝着热粥。偶尔鬓边有碎发掉下来,她便会停下来,挽好头发。
如此重复好几次。
晏池莫名有了食欲,走过去,低头看着她。
骆书禾注意到他的眼神,想起他的洁癖,放下了勺子:“要不我再给你叫一碗吧。”这碗她都喝过了。
“不用。”
骆书禾起身,刚要把托盘里剩下那把瓷勺递过去,他已经舀了勺热粥入口。确实很鲜,他次次来西城都住这边,就是因为这家酒店菜做的不错。据说是请的什么名厨,很会玩花样,食材也新鲜。
骆书禾视线始终停在他手里勺子上,怕他忘了,她提了句:“那是我的。”
晏池嗯了声,直白得可怕:“亲都亲过了,我还在乎这个?”
骆书禾:“……”
反正到底是两人一同分掉了那碗粥。
后来,骆书禾提了嘴连隋说的饭局,晏池注意到她连着说了好几句“要是你实在没空可以不去”,舌尖抵了抵腮帮,看她:“你不想我去?”
“当然不是。”
骆书禾托着腮,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其实他们人都挺好的,很随和,就是如果平时你能多笑笑就更好了……”
不然,光在那坐着都像个冷面阎王。
“怎么说。”
骆书禾无意识咬着小指,想了会儿。然后伸出两根指头戳在他两侧脸颊,往上提了提。
更怪了。
“……算了,你当我没说。”
晏池倒是因为晚上才开过电话会议,听市场部反映年前与市医院合作的那批导诊机器人反馈不错,陆续有其他私立医院过来下单。才想起来貌似那只机器人从交到骆书禾手上后就再没见过,平时也没听她提起过。
骆书禾啊了声,“你说walle?”
晏池重复了遍那个单词,“什么东西。”
“你给我的那个机器人。”
骆书禾是发现那小机器人自称都是一串冷冰冰数字,听着有些不舒服。后来发现高级设置里能自己起名字,刚好那时邬瑗正在看一部电影,骆书禾就顺手改了。
晏池回过神来了,“电影那个?”
“对。”
他看过的电影不多,多是学生时代在校外玩疯了,吃饭k歌,顺便才会看一场。且十有八九都是睡过去,但那次,或许因为是他感兴趣的题材,便真的硬撑着看完了。
当然,并没有看懂。
他更奇怪,所以到底是怎么把他的机器人和那个脏兮兮的清扫型机器人画上等号的。
骆书禾:“带过来很麻烦,在我同学那放着。”
晏池眉头几乎是在瞬间蹙了起来。
骆书禾也反应过来这样确实是不好,尤其就是面前这人给的,观察了下他脸色:“你是不是不想我给别人?”
晏池直接嘴硬四连:“没有,怎么可能,我不在乎,你爱给谁给谁。”
结果,最后这顿送别饭也没吃成。欧阳菱家里貌似出了点事,有老人生病了。刘卫东开车送她回家探亲。连隋留在工作室看门,骆书禾在离开前去了趟艺术街,照例带了两杯咖啡,是店里出的新品,西柚拿铁,喝起来有淡淡的果香。
连隋送了她一个自己刻的印章,很水润的和田玉。
“本来是打算送给一位朋友的,后面换了别的礼物,你别嫌弃。”
骆书禾挺惊喜,把印章放进丝绒袋子里小心收好。
“谢谢。”
她在六月中旬离开了这座城市,等到了东城,骆书禾先陪着老太太回了老宅。保姆早在那等着,即使家里主人不在,她照样每天打扫卫生,打理院里的绿植,和她们走前并没有太大的不同。
因为担心老太太身体,她在老宅住了近半个月,每天起来就是跟着保姆浇花除草,或者在厨房学做菜。
但说实在的,她没什么做饭的天赋,顶多能把一道菜做的不算难吃,但家里基本个个都挑嘴。连老太太对着她做出来的菜都不怎么夸的出口,最中肯的评价是:“算了吧,家里有一个人会做饭就行了。”
骆书禾只能默默把餐具收好,剩下的菜打包好准备拿去街口喂猫。
期间,晏池回来过一次。
还是来拿东西,不到半小时就离开。
当时骆书禾正在他房间睡午觉,迷蒙蒙睁开眼,就看见了房间里那人。
“吵醒你了?”他问。
骆书禾小幅度摇了摇头,看见他装扮,大约猜到他待会就要走。
“你要走了吗?”
“嗯。”晏池看了眼腕表。
“我走了,你睡吧。”他最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