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节
然而,就像是为了专门看她反应,晏池捏着啤酒罐,转了半天罐沿才说:“可以。”
王崇礼依然没发现不对,已经把手机拿出来了:“行啊,来,我们加个微信。”
他就真的掏出手机给他扫了。
王崇礼边低头点信息边说:“你名字是哪个,哦,姓在我们这很少见啊,应该不是本地人吧。我好像就听隔壁小区那地产集团老总是这个姓……对了,你都没告诉我是做什么的,这方便说吗,我好备注。”
骆书禾刚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
而晏池只是含糊其辞:“搞科技的。”
“程序员啊。”王崇礼反应很快,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样:“那干你们这行很辛苦吧,你多吃点,产品更新换代快,听说人到中年就一身病了,腰伤脊椎伤之类的,还会秃顶。”
“可能吧。”晏池似笑非笑的。
“我再敬你一杯。”王崇礼已经举起了啤酒。
柯佳把以上对话全都收入了耳中,但刚想开口,又被邬瑗塞了只鸭腿在嘴里:“你多吃点肉啊,难怪这么瘦,别光夹素菜吃。”
柯佳只能咬着肉呜呜咽咽瞪着她们。
很快饭吃到尾声,确实挺晚了,几人商量着怎么走。
大家多少都沾了些酒,就算是开了车过来,估计都开不回去了。
最后商量的结果是王崇礼找了代驾,柯佳另外叫了网约车,在下单前,她看了骆书禾一眼:“你是要和我们一块回酒店,还是?”
晏池再自然不过把她拉到身边:“她和我一起。”
其他人都没什么太大反应,见怪不怪的。骆书禾心底却有些异样,有种被她藏起来的,甚至是有点见不得光的东西突然被暴露在了阳光下,但是众人都没有对它评头论足,而是很快就接纳了。
她仿佛能闻见阳光晒在被子上的味道。
在几人都相继离开后,晏池才一拍她脑袋:“看什么,走了。”
骆书禾跟上去:“我们去哪。”
“先随便走走。”
“走走?”
“嗯。”他看过来:“毕竟站在你面前的是个人到中年就一身病,腰椎不好还会秃顶的程序员。”
骆书禾:“……”
“我怕老了走不动。”
骆书禾:“……”
再后来,晏池竟然把她领到了海边。
浔南虽然临海,大排档街走出去几步就是海滩,但这几天下来有点忙,她没有来过这边。更何况,白天人太多了,晚上这儿倒是安安静静。再过去一点,有一群人在踩水。
“下去看看。”晏池说。
骆书禾下意识看了眼脚上的鞋子。
“我替你看着。”他又说。
骆书禾便答应了,她今天穿的是裙子,倒也方便,赤脚站在流动的海水里。海水并不算冷,有一点温度,能闻见海风里带一点咸腥味。
“你不下来吗。”她问。
晏池摇了摇头。
过了那阵新鲜劲,其实就不那么好玩了,骆书禾慢慢踩着细沙走了上来,沙滩上还有不少碎石子,晏池低头提醒她:“把鞋穿上。”
骆书禾直接要求:“你背我。”
晏池冷眼看她:“你现在倒是挺大胆子,使唤得越来越顺手了是吧。”
但还是背了。
之后,他们就近找了家酒店住下。进去时,骆书禾挣扎了下,想下来,晏池却没放手,淡淡一句:“行,你准备等会光着脚进去。”
她的鞋子还在他手上。
幸好那家酒店前台职业素养过关,只要了他们身份证,全程没多看过一眼。
等人在浴室里,骆书禾才有时间看一眼手机,基本都被柯佳和赵荏苒的信息挤满。两边话题不太一样,画风倒是挺一致的,都是满屏的感叹号和语气词。
赵荏苒是再笃定不过,确信自己上学期在校门口看见的那辆奔驰就是晏池。
柯佳则要更激动一点:“我先说好,你别生气,今晚的事情没恶意啊,我就是只看过两眼你男人上的杂志封面才记住人的。”
“也说真的,照片修太过了。那家美工可以自己收拾收拾东西准备辞职了,是和人有仇还是钱没给够,明明真人这么看是真的帅啊。”
“谢谢你们。”她只回了这么一句。
门外,是晏池敲了两下门提醒她:“快一小时,你掉里面了?”
“等会。”
她把衣服穿好出去,而晏池人就这么倚在浴室门口,直接把去路全堵了。
“十一假期有空吗。”他问。
骆书禾想下行程:“有,怎么了。”
“也不多,抽个三天出来。”晏池摸了摸鼻子:“奶奶说今年有点倒霉,准备趁假期上山去烧香拜佛。山有点高,你陪她去一趟。”
骆书禾斜眼看他:“我跟着去,那你呢。”
“我?”他再理直气壮不过:“有球赛,米兰对亚特兰大。”
又是这样。
骆书禾都习惯了,回回都是让她陪人,他自己天南海北到处玩,捋了两把半湿的头发。
晏池看出她不悦,直接捏着她的下巴把脸掰过来,逼她直视他的眼睛:“你这什么反应,不乐意?”
骆书禾挣扎了下,没挣开:“哪敢。”
晏池忽而想起:“你有护照吗。”
骆书禾摇头。
“有空去办一个。”
骆书禾顿了顿,连忙说:“用不着吧,我不出门。”
只是话尾打了个转,骆书禾突然浑身一震,注意着晏池神情。他已经没有在看她了,而是目光落在她身后的木门上。
他一副并不太想说出口的表情:“电视柜右手边第二格,你的辅导书落在那。”
“……谢谢。”骆书禾只觉得这时开口,嗓子干得有点发痒。
“只有这句吗。”
“不然呢。”
晏池大概是笑了下:“算了,对你本来就没什么指望。”而后走开,骆书禾追了上去,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晏池:“跟过来干嘛。”
骆书禾略感心虚:“你现在饿不饿。”
“不饿。”
晏池也是见她真一脸想补偿的模样,凑了过来:“行,你说太多次了,我听得有点烦。所以我打算收点利息。”
“什么。”骆书禾心说她本来都不是这个意思。
“叫我。”他说。
什么意思。
“晏池?”
“不是。”他人又坐了回去,脊背紧贴椅背,他好像总有这种一秒正经的超能力:“你该叫我什么,自己心里没点数。”
“改个口吧,我突然有点想听。”
他的表情其实乍一看挺真诚的,好似真的只是单纯想听。
骆书禾眨了眨眼,犹豫着。
“不叫算了,困了。”晏池站了起来。
“你等等。”骆书禾又跟着站起来,绕了桌子一圈拦住他。好不容易做好心理准备,她抬头,结果晏池勾起嘴角很随意一句:“怎么这么玩不起啊,老婆。”
骆书禾:“……”
骆书禾:“你早点睡。”
晚些睡下时,两人一人占了一边,他想抬手把灯关了,却被骆书禾拦住。
“你别关,我想看看你。”
“你要看什么。”晏池无奈,听出是真的困了,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