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节
好似一阵风吹过来,骆书禾看着邬瑗在她面前站定,问:“还有你,叔叔阿姨问你什么时候闹够了脾气回去,毕业证要不要了。”
邬瑗直哼哼:“我才不回去,我就要待在这里。”
据邬瑗所说,这一年来她父母就像转了性子,尤其是在她踏入二十五岁大关。又是给她介绍相亲对象,又是拼命打听家附近小学中学招不招美术老师,考编难不难,是铁了心想让她留在东城。但邬瑗却不想,在经历了一个月相了三十有余次亲,平均下来一天一场。接触过或是打听她家里房子车子多少,能否送他家两套,不然家里人没地方住。或是要求她结婚后在家当全职主妇,卫生全包孩子以后她带,诸如此类相亲奇葩后,她毅然决然逃到了西城。
骆书禾无奈:“算了,你和我说也没用。”
这时,脚下传来些响动。
骆书禾低头去看,发现是他们养的布偶猫在和扫地机器人打架。小猫动作轻巧,轻易跳上了机器人机身,那机器动作明显慢了些,笨拙地转着。
骆书禾眯了眯眼。
牌子有点眼熟。
骆书禾在这待了一天。
说实话,她已经很久没有身处这样的环境,众人打打闹闹,时不时有人问他们要不要点下午茶。
小猫在阳光里抱着球打滚,窗外的牵牛花开得正好。工作室连摇椅都有,她搬了张在窗边睡午觉。
邬瑗下楼时看见,想叫醒她,让她别在空调底下睡。
被连隋拦住,手指悬在唇边。
“你小点声,她已经很累了。”
邬瑗看向他的目光带着疑惑。
连隋猜她就是不知道,翻出几张照片给她看。
全是骆书禾工作的时候被拍下的,多是侧脸,长发用一根铅笔束在脑后,抱着本本子在看着工人布置展厅。
邬瑗仍不明白什么意思。
连隋解释:“上个月结束的视觉现代艺术展,她是策划团队里唯一一位,也是最年轻的华人策展人。”
晚饭后。
听他们意思是说想去唱歌,本以为是要动身去ktv,他们直接把投影仪,幕布和音响搬了出来就在这唱。
骆书禾瞠目结舌,看着他们分工明确各干各的,显然这种事情没少干。
“声音这么大,不扰民吗?”她问。
连隋给她指了指:“附近都是商铺,晚上没人的。”
在震耳欲聋的嚎叫声中,连隋给她递了罐啤酒,又收回,问:“能喝吗?”
换做以前是不太能,但法国人嗜酒,光她在学校就碰到过好几个酒鬼。开组会时桌上放的最多的不是资料文件而是威士忌和莫吉托,时不时就喝两口,打开了她新世界的大门。开始她也推辞过,后来发现睡前喝两口好入睡,就开始习惯在冰箱里放一些果酒。
骆书禾点头。
连隋确实不想瞒她,尤其是承了人这么大一个情,总有种捡了别人便宜感觉。
“这里你猜猜,租金多少。”
骆书禾不明所以。
连隋直接说了个数字。
骆书禾微微瞪大了眼睛:“这么便宜?”
连隋就笑:“便宜是真便宜,但真不是我们找的。”
真要说起来,连隋自己都不信。那段时间租金到期,他好几个尾款没结,手上的现金不多。发过几条朋友圈,但基本上问过他预算后就都没下文了。不知道怎么有人主动找了上门说是可以按照他的预期来,押一付二。他们参观完地方后都觉得是赚大了,结果那人笑笑,直接指了指门口那人说:“要谢就谢他吧,欠他个人情,这回总算是能还上了。”
那会,他人正倚在门口抽烟。
说是抽烟,半天没动,就等着那点火光燃尽,他扔了烟看过来。
有件事,连隋到底也没告诉她。
从那之后,晏池有空便会来找他喝酒。两人能聊的话题不多,大多数时候都是在喝闷酒。
就比如昨天,如果她能早点到,说不定两人能遇上。
“我不是想说些什么大道理,但事实就摆在这里,剩下的你自己想吧。”
他们哪有到这种因为一条朋友圈就匆匆从一座城赶到另一座城的情分,到底是因为谁,大家都心知肚明。
时间拨回到这天上午,东城。
晏池这会儿人在space roag,新开张的一家会所。脖子酸胀得厉害,心情不佳,睡眠不足,尤其是那头不断传来哗啦啦的麻将声。
哪搬来的自动麻将桌,他皱眉。
他快一天没吃过东西,脸色并不好。
昨天他人在西城,宿醉一晚后叫了餐,没曾想送餐人员送错房间。生气,但懒得计较,毕竟天气确实不好,怨不得谁,索性关了机在暴雨中继续睡。
今天一早的飞机,出了机场就直接来这了,自然不爽。
这场其实是杨云天攒的局,偏偏他最晚到。身边还跟了个半路上碰见的,叫孟寻。是去年飙车的时候认识的,吃喝玩乐样样精通,曾经创下同一个月换了十五个女友的记录。偏偏长得很乖,对女友也挺好,舍得花钱,算是好聚好散。
杨云天没坐一会儿,又说:“那个谁谁谁,来替我下,我去趟洗手间。”
“就你事多。”
杨云天主要目的是去洗手间打小报告,左看右看没人了,才开口:“他是在这,没喝酒,喝的冰水。看着还好,就是脸有点白,好像还感冒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会儿。
“你看着点他,给他点些吃的。记得别点冷食,对胃不好。”
“如果生病了,你让杨老板劝劝他。再不济你去买点感冒药给他掺进饭里吃了,反正他吃饭不认真,从来都是给什么吃什么”
“知道知道。”杨云天连连说是:“你放心吧,人我帮你看着。”
她真心实意说了句:“谢谢你了。”
“和我你客气什么,有话就说,别担心。”
结果,才挂了电话,杨云天象征性洗了洗手出来,看见有人早在门口立着。
毫不夸张,那刻杨云天差点大脑飞速运转到能烧起来,才故作镇定问:“哥,你也上厕所啊。”
晏池淡淡瞥了他眼,随手把烟按灭。
杨云天更心虚,看他眼神,生怕下一秒就要把那烟头按他身上,搓了搓手问他:“哥,你都听见了多少啊。”
然而,晏池什么都没说,就这么离开了。
杨云天犹犹豫豫跟着回到房间时,没人发现两人异样。倒是才落座,孟寻就吹了声口哨好奇打听,那边那个穿衬衫西裤的男人是什么来头。
说来也怪,孟寻年纪是比他都大。但瘦高白净,静下来时看着是真乖。
“你问池哥?”
孟寻又是往那边瞟一眼,嗯了声。
“没什么来头,和我哥一样的,你跟着我叫就行。”
杨锦麒淡淡道:“反正你这时候少惹他。”
这就勾起孟寻好奇心了,他向来是众星捧月长大,因为占了长相便宜,身边人也多都愿意惯着他,有种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纨绔气质。
“怎么就惹了,不就是前几天不小心弄坏他件衣服,至于这么摆脸色给我看。”
杨锦麒漫不经心打出张九筒:“这你就误会他了,和你没关系。他人就这样,算一算今年时间也差不多了。”
孟寻一脸懵:“什么时间。”
“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