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节
李青溦轻笑一声,道:“我自有办法。”
陆云落知她是想通过此事钩距布饵,做一次大的,当下心里不免几分期待,轻轻笑了一声。
此事李青溦心里已有了成算,算是放下,众人又闲聊几句,一时倒是说起那日画舫的事情。
倒是有人叹惋:“那日画舫停岸,听说太子的东卫都来了,当是太子殿下也在我们画舫上,还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可叹那日咱们几个叫金吾卫的人看着,倒着未瞧见太子殿下的风采。不知太子殿下长何等样?”
几人问当夜恰去三层见客的陆云落。
陆云落只是笑,斜乜众人一眼,又看向李青溦,笑道:“那日李姑娘不也在吗?”
李青溦不由愣了一下,想起那日的事情,一时间有几分恍惚,说实在的,太子殿下是圆是扁她毫不关心。只是听人他们说起那日,她一时又想起那日的火树银花和溶溶月色,和他映在自己唇上的…
她未语,一时举起茶杯饮了好大一口,半天摇头:“那日我在雅间里未出来,只是听琴,也不知外头发生了什么。”
“哦,听琴。”陆云落知那日发生了什么,有心打趣:“说起来,今日怎不见那位陆郎君?当日那位陆郎君跟着你人行影子走的,丝毫不错一眼呢。是把你看作眼珠子似的宝贝,今日怎就放心你一人来此地呢?”
李青溦自不想听这个了,低眉耷目,鸦黑的睫垂下一笔,哼地一声。
“谁同他有什么关系?本就是泛泛之交罢了。”
她话如此,拿起一边的团扇轻轻扇风,润泽的唇角微平,眉心轻蹙,很有几分说气话的样子。
陆云落也是这般大过来的,怎看不出怎么?知二人是闹了龃龉,轻笑一声,倒凑到她跟前低声问:“如何?吵架了不是?”
李青溦与她惯熟了也未拘着,轻轻忒了一声:“谁能同他吵起来呢,你是不知道,他那性子便活脱脱一泥塑的菩萨,便是苍蝇叮上一口,也要呸地一声暗自嘀咕此人一丁点人味没有。”
陆云落倒是觉着她这形容精妙无比,不由扑哧笑着仰倒,她身边带李青溦上来的华服男子扶住她,亲自剥了一颗荔枝喂给她。
二人贴地倒是挺近的。李青溦早就瞧见二人关系不一般,只是瞧那男子年纪,当是陆云落的外宠才是。
李青溦自没有无缘无故瞧不起别人的傲慢,只是好奇的多看了一眼。
陆云落觉出她的视线,凑近她轻声揶揄:“如何,难不成你也想着养一个?”
李青溦细细想了想,倒轻声笑道:“如何不可呢?”
陆云落一时吃惊,倒又笑起来。只觉着她也算是个奇女子,倒也忍不住想介绍几个外宠给她。只是笑过,又歇了这个心思。
毕竟画舫那日陆珵那般着急不似作伪。俗语道: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
遑论陆珵还是她的侄子。
她这侄子自小就清冷自持,对什么都是淡淡的。到底是如李青溦所言,缺了一点儿人味。
只是这是她以前的想法。后来她便发现他缺的东西,在李青溦身上却能找着。若两人能互补,如何不算良缘呢。
更何况,难得陆珵法。倒叫她也生出些恻隐之心来。
一时笑着对李青溦道:“你若实在是恼他,把他叫来打躬作揖消消气如何?”
李青溦才懒得叫他。
一来天色还早,想他还在班房;二来又想那日他的态度。心里到底是怄气,只是摇头。
陆云落抿唇轻笑,一时未回话,只是对自己身边楚郎君耳语几句,支他出去。
作者有话说:
工部班房, 林忠行度几步,手里拿着一道文书,吩咐坐下之人:“过几日便要再去一趟南郊量地, 待回来另需同殿学士、三司、三班院、户部参议。别的自然不说, 只这刘阁老便厉害难缠。此番去若有什么, 事需常忍……”
正是午后, 众人都提不起什么精神,只是称是。
林忠侧头看坐在左侧梨花木扶手椅上的陆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