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节
缝便是进来灰尘和砂砾的地方。
如果没有了信任,小周氏又一再作死,那她爹爹还会不会一如既往地护着她呢?
李青溦很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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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周氏和李毓秀脸上都挂了彩,覆了厚厚一层粉,还固执地要去朝会。
上了马车自然是一顿哭啼抹泪。
“那该死的虔婆子,下手可真是狠呢。”小周氏一边哭,叫人去卖冰的铺子买了些冰叫人给李毓秀敷脸。
“只是可怜了我的秀儿,这是什么无妄之灾。”她说到这里,话音有几句责备,“郎君就由着她们欺负我,也不替我们说几句话,我倒是没什么的了,可是郎君看见秀儿那张脸,郎君自小都没弹过她一指甲盖儿,如今瞧见了,难不成不心疼?”
李栖筠自是心疼,只是此刻心头想事,闻言问她。
“那支凤簪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如何听见溦溦说那簪子,是宋氏嫁妆中的东西?”他睁大一双褐色的眼睛看着她,“你老实告诉我,究竟,有没有偷宋氏的嫁妆?”
“怎么可能!郎君特意告诉过妾,不让妾动县主的东西,这么多年妾可是谨记在心,便是一针一线也不曾拿啊!那钥匙,是找不到了!”她说到此处,打出了一个哭嗝儿,“难不成这么多年了,郎君竟然不信我?”
她抓着他的袖子,抬着一张白皙的脸,豆大的泪珠儿一滴一滴地往下掉,将她新覆上的粉冲出一道又一道的印子。
李栖筠移开视线,嗐了一声:“就这样吧,你若实在找不到钥匙便算了,溦溦过不了多久便要回并州,宋氏的嫁妆怕是要带走的。今日平西王说他手中还有另一把备用的钥匙,总归也不能影响什么。”
小周氏一惊,脸色巨变。
如何没听过平西王手中还有另一把钥匙呢?她正想试探一下李栖筠,抬眼他正看下来。
她一时哑口无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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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旁的盖翠珠璎八宝车中。
徐氏手中拿着那只凤簪,细细地擦拭几遍。
她眼神飘忽,半晌轻轻地叹了口气:“先前你娘亲未出阁的时候,仿佛还在昨天。有时候想起来呢,还能想起她被册封县主那日,她很快活地跑到我跟前,说她现在也是吃俸养的人了。”
“可如今呢,她去了也有八年了。”徐氏叹了一口气,“切肤之痛,无异于此。”
徐氏轻轻试了一下眼睛,李青溦的眼睛也有些红了。
只是她到底什么都没说,只是低声宽慰徐氏几句。
一味的沉湎过去,自然要不得。徐氏也生怕说多了惹得李青溦也哭啼抹泪的,不成体统,一时轻轻吸了吸鼻子止住了哭音,移开话题。
“每次瞧见伯府这些泥猪瓦狗都让人生气。”徐氏擦干了眼睛,愤愤然地忒了一声,“尤其是你爹爹这个蠢猪!当初还不若叫你外祖父下狠手,打死了事,即便是充军,如今也回来了。省的你回来之后,日日地瞧她们的摆布。”
“你是什么样的人,也是我们手心心里头捧着长大的,他们也配!”徐氏哼了一声,又道:“前几日你不是造了势要回并州吗?索性今日也别回那伯爵府了,跟我去宋府待着便是了,屋子也敞亮。”
李青溦一愣,知她知道这几日的事情了。一时笑着歪倒在她臂弯中:“原来祖母已知晓我这几日的事了?亏得我还以为自己部署得不错了呢。”
徐氏瞥她一眼:“你那些暗地里的事情想瞒过祖母,还是省省。”
李青溦笑道:“怪不得之前去找户部商税司商议买扑沽价时那般轻易。想是外祖母打过招呼了吧?”
徐氏听了这话一时怔忡,商税局闻名也是户部所属。
徐氏前不久是听说过原户部尚书柳尚书因事遭外放,如今的户部尚书是新任的,她们还未曾见过面呢。
“怕是另有其人帮你才是。”徐氏轻声一下,眉宇开展:“对了,今日杏园朝会,溦溦也是第一次来吧,想不想去正殿瞧瞧圣人和皇后呢?”
“人来人往的,到了正殿事事得拈掇着,吃也吃不在心上,又得事事注意,时时小心,动不动便要作揖。”
李青溦摇摇头,轻笑一声,“这般的谁想去谁去便是了,外孙女是不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