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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节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是个很理智的人,理智到显得薄情。

季旸偏头看了她一眼,或许他应该庆幸,自己跟她是有“关系”的那一个。

海风狂乱,季旸把外套脱下来披在她身上,异国他乡,不需要顾及任何的目光和言语,他低头,认真亲吻了她一下。

梁思悯没有躲,回吻过去。

短暂的吻,结束后又手牵手往前走。

梁思悯突然又说了句:“你应该很清楚,无论从哪个方面,没有人比你更适合我,也没有人比我更适合你了,苏明凯这种人,跟我八辈子也扯不上关系。”

她拍了拍他的脸,“还有,我不会养情人,也不会找鸭,你可以放心。”

难得,她竟然主动解释。

季旸低头看了她一会儿:“嗯。”

“你也不许。”梁思悯突然拧了下眉,“你最好记清楚,我这个人非常小心眼,被我发现你死定了。”

一整天都被古怪的情绪包围着,他终于露出一个由衷的笑容:“哦,我哪儿敢呢。”

“我只喜欢你。”

“我老婆天下第一好。”

……

他没完没了,梁思悯回头瞪他一眼:“你够了。”

鸡皮疙瘩都要出来了。

“不够,这才哪儿到哪儿,海誓山盟我都还没说,不把招数都使了,你哪天出门被外头的野狐狸巧言令色给骗了怎么办。”

梁思悯:“……我又不是香饽饽,谁都想啃一口。”

“呵,落地不到一天,就遇到三个了,我都怀疑在衍城你是不是一步一个,遍地都是你的裙下臣。”

梁思悯无语,这语气酸得,不知道的还以为她给他戴了八百顶绿帽子呢!

“你怎么跟奶茶一个鬼样子,我摸摸别的小猫它能暴躁俩小时,怎么,我又没领回家。”

季旸声音都扬了八度:“你还想领回家?”

“我……”梁思悯比了个饶了我的手势,“好好好,我以后离他们远远的,我就你一个,我把你的名字刻在我脑门上,给你打上标签,行不行?”

季旸点点头,突然掏出手机:“你再说一遍,让我录下来,哪天你抛弃我,我就在中心广场的大屏包上一个月,全天候循环播放。”

梁思悯:“……滚。”

“不说也行,亲我一百次我就相信你。”

“呸。”

“我亲你一百次也行。”

……

两个人毫无营养地扯了一路,比那个小学生都幼稚,回酒店的时候很晚了,简单洗了一下,睡了一个特别素的觉。

梁思悯却做了个荤梦,梦到黑漆漆的房间,她的手脚都被捆着,季旸的呼吸重重落在她耳后,跟她说:“别动,不要出声,别被你老公发现了。”

第二天梁思悯跟他说这个梦的时候,季旸问了个特别好奇的问题:“所以你是真的觉得生活太平淡了,结婚找点乐子?”

这到底多清奇的脑回路,才能做出来这种无厘头的梦。

梁思悯点点头:“嗯。”

确实就是这么简单朴素。

季旸:“……”

梁思悯看他那一言难尽的眼神,挑眉:“你那是什么表情?”

季旸摇头:“没,我只是在思考怎么给你添乐子。谈恋爱不就是要投其所好。”

“比如?”

“比如我其实真的可以是一个鸭,老板今天要续费吗?”季旸抓住她的手,偏头亲了亲她的嘴巴,“谢谢老板赏识,您可以随便对我,我很好摆弄的。”

梁思悯忍不住笑起来。

然后接下来几天他就真的认真扮演一个鸭,入戏还挺深。

他这个人有时候特古板,上了床又有点闷骚,时不时还加点明骚。

和以前上学时候认识的季旸完全不一样,可梁思悯也没有觉得多不可思议,好像他本来就应该这样。

又或者说,她一直喜欢的,就是真实的他。

他的底色是凉薄的,偏季家重视家庭,规矩也多,把他束缚进一个壳里,养出了一个“完美”的孩子,聪明、礼貌、重情义、讲规矩,也看重家族。

其实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可他家里人并不能给予他足够的感情上的养分,让他能更心甘情愿献祭自己。

他有时候是有点执拗和平静发疯意味的。

就像一遍一遍不厌其烦地问她爱不爱他。

他其实一直都没有感受到爱过,所有的爱都是附加条件的,只有付出的人才配得到爱。

他在她这里,没有付出感。

他不是害怕她不爱他,他只是觉得这种没有附加条件的爱,他抓不住。

其实仔细想想有点可怜。

梁思悯不是不明白,所以她没有真的生过气。

只是也没有配合他。

她有时候也会想,自己到底爱不爱他。

她觉得是爱的,但又好像确实匮乏了一点。

-

梁思悯难得这么放松,有点乐不思蜀,可惜蜜月期只维持了半个月,两个人就不得不回国了。

季家出事了。

梁思悯和季旸也在热搜上了挂了两天了。

他三叔涉嫌经济犯罪被抓起来,四叔也被警察带走问询了,元宵刚过,警车直接开到西郊的老宅,据说涉嫌刑事犯罪。

季氏出了这种丑闻,业内惊诧,明达的股价也出现了剧烈动荡,今早一开盘就开始暴跌。

家里的电话打过来的时候,梁思悯接的,季望舒一字一顿吼了句:“季旸,你给我滚回来!”

梁思悯楞在那里,许久没吭声。

季旸隔着很远就听见了,擦了擦手,平静地接过去:“好。”

接下来就是让助理安排票和车。

飞机落地衍城的时候,梁思谌接的机。

季旸面对面低头看梁思悯,轻声说:“你跟哥先回家住几天,我回西郊处理点事,之后去接你。如果季家联系你,你就说生病了,在家好好养着,不用出来,好吗?”

梁思谌在一旁看着,表情平静,什么也没问。

梁思悯看了两个人一眼,心知肚明这俩人显然已经通过气了。

路上他跟她说了大概,她隐约觉得不对劲,但她忍住了没多问。

可梁思悯是个极度敏锐的人,她找人一直盯着季家,他家里人小动作的确不断,但她没发现什么经济犯罪这么大的事,现在突然出事她听完电话还很诧异。

她路上就猜测很多,这会儿才突然惊醒。

“季旸你动的手?”她突然抬头,拧着眉看他。

其实她听到他爸那句话就应该猜到的,可是她觉得自己对他足够了解,他干不出来这种大义灭亲的事。

就算有一天不得已要处理掉所有的障碍,那么他也会找一个最妥善的方式悄无声息解决掉,不会明目张胆给人留话柄。

季旸抿唇不答。

梁思悯却有点急:“你疯了吗?”

她深呼吸,原地踱步两下,骤然看向梁思谌:“你也知道?”

梁思谌垂眸看她:“梁思悯,你冷静一点。”

梁思悯愤怒道:“我冷静不了。”

她扭头盯着季旸看,“为什么?季旸我问你为什么?如果你是为了我,你以为我会对你感恩戴德?我不需要,这事明明有一万种办法,你为什么选择一种最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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