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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翘抓着菜单的手捏得更紧,眼神变得阴沉可怖,不像是一个十二岁的女孩该有的。
那个女人害死父亲,现在还想对她赶尽杀绝,她一定要活下去,为父亲报仇!
对,她不能死!
服务员推门进来,问:“几位菜点好了吗?”
乐意笑道:“稍等,我家小孩还在看。”
服务员被这一笑恍了心神,立刻说:“没关系,慢慢看。”
这包厢里两大一小都长得十分好看,尤其是刚才说话的这位,有种让人卸下心防的亲和力,但看五官时又是比较锋利,带着棱角的。
冷艳的长相和温和的气质,截然不同的两种东西,被她结合到了一起,并且一点都不突兀。
服务员心里惊诧,不自觉就多看了乐意几眼。
楚翘纠结着,要不要寻求服务员的帮助,她毫无目的地翻着菜单,心里一直在游移。
乐意瞥了几眼,差不多记住了上面的菜色,转头对服务员说:“皮蛋瘦肉粥,清炒时蔬,水煮肉片,金汤肥牛,再来两碗米饭。麻烦快一点,我们赶时间。”
服务员微笑点头,收走了楚翘手里的菜单。
楚翘转头瞪着乐意,眼睛里像要喷出火来。乐意怡然自得,甚至回了她一个微笑。
朱琼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从两人的谈话里猜出了一二,毫不掩饰的对乐意说:“既然她不愿意跟你走,你把她丢在不就行了,干嘛要给自己找一个拖油瓶呢?”
楚翘虽然一直怀疑乐意是坏人,但听到她要把自己丢下,还是慌了一下。
自从父亲死后,她就疲于奔命,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安静地坐在桌前吃饭了。
该相信她吗?
落在身上的目光充满了探究,乐意像没有察觉似的,对朱琼说:“不能丢,她可是我的责任。”
楚翘呼吸一窒,心里更加疑惑。
她确定之前从来没见过这个人,为什么她要救自己,还说这种话?
责任?
呵!她知道什么是责任吗?
乐意瞥一眼低下头的女孩,唇角勾起,到底是小孩子,心绪很容易受影响。
“她是我的责任。”朱琼阴阳怪气地学了一句,然后说:“你愿意养就养吧,没饭吃的时候别来找我就行了。”
乐意低声“嗯”了一声,脸上的笑容慢慢退了下去。
是该想想以后的路了。
之前一个人怎么将就都行,现在多了个人,可不止添双筷子这么简单。
楚翘衣食住行上学都要钱,即使不能给她最好的,最起码要在及格线上,不然心理落差得多大啊。
当年年少无知签了坑爹合同,以至于现在处处受限,能做的工作少之又少。
之前公司让她去带货,她以演员不能过度消耗自己为由拒绝了,现在不得不重新考虑了。
骄傲和自尊在钱面前,一文不值。
菜一道道摆到桌上,楚翘的味蕾被勾起,她吞了吞口水,倔强地不肯动筷。
乐意把粥和炒青菜转到她面前,自己则把手伸向了水煮肉片。
楚翘默默端起面前的粥吃起来,发泄似地咬着青菜,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
朱琼要保持体重,隻吃了半碗米饭,一点点水煮肉片和金堂肥牛,剩下全进了乐意的肚子,她是吃不胖体质,饮食方面从来不忌口。
一碗粥下肚,楚翘感觉力气恢復了点,逃跑的心思又开始蠢蠢欲动。
乐意凑到她耳边,道:“坐在窗边的那个男人已经看了你好几眼,说不定已经认出你来了,你现在逃跑就是羊入虎口哦。”
之前服务员进来添水,没有关包厢门,乐意正好借题发挥。
其实那个男人根本没有注意她们,但楚翘现在草木皆兵,乐意这么一说,她就觉得自己被盯上了。
朱琼看了一眼表,道:“走吧,我晚上有个酒会要参加,不能再耽误时间了。”
乐意拍拍她的肩膀,道:“好姐妹,晚上有工作还陪我来。啥也不说了,做姐妹,在心中。”
朱琼拍开她的手,看楚翘一眼,“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乐意笑着打哈哈,解释是不可能解释的,要是她说自己有个系统,朱琼还不得吓死。
楚翘唯唯诺诺地缩在后面,好像在害怕什么。
乐意看了一眼窗边喝啤酒的男人,眼里划过一抹狡黠。
她牵住女孩的手,柔声道:“跟紧我。”
楚翘感受到掌心的温暖,躁动不安的心突然平静了下来。
这才多久,她就对这个陌生人产生了依赖吗?
但比起被那个凶神恶煞的男人抓走,她更愿意相信乐意。
朱琼先把乐意送回家,然后风风火火地走了。
乐意租住的房子不大,两室一厅一卫,当时没有单间出租,只能整租,本来她想找个人合租,现在看来不用了。
乐意让楚翘自己选住主卧还是侧卧,楚翘毫不客气地选了主卧。
乐意笑笑,什么都没说。
傍晚开始刮起了大风,窗边的风铃“丁零当啷”的响,楚翘盯着东倒西歪的风铃发呆。
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一道炸雷劈下,同时响起了敲门声,吓得楚翘一咕噜坐了起来。
“睡了吗?没睡我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