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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誉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还不忘来她这里闹。以往乐容都闭门不见,今天轩辕誉却一直纠缠,她打开门走出去,眼神里淬着冰。
“母后,为何不见朕?”
乐容声音阴鸷:“不想见。”
轩辕誉咳嗽两声,走到乐容面前,“母后,你在怪我把乐意送走是吗?你们同为女子,又是姐妹,这是□□!”
乐容听到乐意的名字都难受,偏偏轩辕誉还不怕死的挑衅,她抬脚狠狠踹在轩辕誉腿上,轩辕誉就跪到了地上。
“你也配提她?若不是你无能,她何至于委屈自己去陈国?”
轩辕誉无力反驳,躺在地上痛苦地哀嚎,突然吐了一大口血出来。
乐容眼神一紧,但也仅仅是瞬间,她转身离开,眸底皆是冷意。
“把陛下抬回去医治,别让他死了。”
如妃的孩子还没出生,轩辕誉还不能死。
南宫御回国后到处周旋,借助乐意的帮助,拉拢了不少大臣,大臣们在朝堂上对陈国君主施压,让他知道跟干国开战占不到便宜,暂时让他打消了念头。
信传到乐意手里的时候,距离她离开干国已经过了两个月。
轩辕誉缠绵病榻,如妃情况也不好,太医两边跑,皇宫的空气里都充斥着一股药味。
不知道是谁把轩辕誉病重的消息传了出去,一时之间,上到朝廷重臣,下到普通百姓,都开始忧心忡忡。
乐意觉得是时候了,扬起乐字大旗,公然造反。
消息很快传回京中,乐容修书给乐意,问她为何这么做。
乐意说自己想做皇帝,既然她不做,那就由自己来,总之这干国的江山要改姓乐。
乐容始终还是相信乐意,觉得她是被逼无奈。
二十万大军犹如南风过境,一路势如破竹,半月就打到了京城。
兵临城下之际,乐意见到了乐容,两人遥遥相望,谁也没有先开口。
就这样对峙许久,乐容问:“非要有一个人当皇帝吗?那个位子只会把我们困住,一辈子不得自由。”
乐意闻言笑了,笑声讥诮。
“姐姐,你不想当皇帝,可我想当啊,做万人之上的王,呼风唤雨有什么不好?”
乐容神色僵住,半晌才道:“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姐姐是装不懂还是真的这么笨?我的意思很明显,我要做这干国之主,让所有人匍匐在我脚下。”
乐容身形一晃,差点从马背上摔下来,她嘴唇嚅动着,却发不出声音。
僵滞了很久很久,才声音滞涩地问:“所以你之前都是骗我的?”
“终于聪明了一回呢姐姐,我只是借你之手除掉轩辕誉而已。若没有你的首肯,芫贵人怎么能成功给轩辕誉下毒呢?你以为我真的喜欢你吗,我只是假意与你亲热,以此来报復你而已。”
乐容说完,搭弓射箭,瞄准的是乐容的心口。
“打个赌吧姐姐,这支箭上有征西将军的虎符,如果你没死的话,我们就光明正大地较量。”
乐意唇角勾着笑,手一松箭矢射了出去,正中乐容心口。
乐容从马上掉下来,被身后的护卫带走。乐意身后的士兵要追,被她阻止。
“她中我一箭,活不了多久了。”
乐意吐出一口浊气,调转马头离开。乐容不愿称帝,如果不做得绝一点,她绝对不会下定决心跟自己争。
我不想伤害你,但必须这么做。
那支箭在乐容心脉下一寸,太医小心翼翼取出,费尽心力才保住她的命。
乐容昏迷了整整五天,这五天里她反覆梦到跟乐意在一起的那些日子,眼泪没有停过。
第五天傍晚,她醒了。
春枝喜极而泣,连忙把太医叫来,张芝仔细为她把了脉后,松了口气。
“太后的身体已无大碍,好好将养,一月便可痊愈。”
她又交代了些需要注意的,春枝点头如捣蒜,一一记在心里。
张芝走后,春枝倒了杯温水给乐容,乐容张嘴喝了,春枝又喂药给她喝,乐容也喝了。
整个过程她的眼神都是呆滞的,像没有灵魂的傀儡一样。
春枝急哭了。
“娘娘,您别这样,您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要振作起来啊!”
乐容眼珠转了转,问春枝:“乐意攻进来了吗?”
她昏迷太久,嗓子像被沙子磨过一样,粗粝难听。
春枝回道:“叛军驻扎在城外,这五日并未有异动。”
乐容想起乐意说的,她把虎符给她,想跟她正面较量。
她笑起来,笑着笑着就哭了,眼泪汹涌而下,吓得春枝不知所措。
“春枝,扶我起来。”
春枝将她扶起来,乐容又道:“我饿了,备些饭菜吧。”
春枝连忙点头,走出几步又被叫住。
“先让人进来伺候我梳洗。”
春枝应一声,风风火火地出去了。
乐容抹掉脸颊上的眼泪,眼神渐渐变得阴沉狠厉。
乐意,你想跟我正面较量是吗,好,我奉陪!
乐意每天掰着指头算着时间,考虑哪天攻城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