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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因为从前陪伴她的是白时念,而如今在她身边的是陌生的“闻时”?这么想着,闻时心中又涌出喜悦来,果然阿霜只会在她面前表露出本性,她对阿霜来说就是最特别的那个。
本体竟说阿霜不喜欢她,怎么可能!
哼,不过是阿霜受伤忘却了从前的事,再让阿霜爱上她不就好,本体坐拥大好机会却想把阿霜往外推,实在怯懦,耻于和她是一人!
闻时心中思绪流转,脸上笑容却更显温和:“景霜,此处没有其他需要在意的人,就当我多管闲事,最好别让更多人知道景容的身份有异,你那些同门虽然都是极正直的人,但并不一定都能接受景容的异族身份。”
“而且她此时尚无足够的自保能力,虽有法宝遮掩身份,可修仙之人手段众多,说不准哪天就会遇上能人异士,先压着她在宗门内好好修炼吧。”别再像这次一样,心血来潮就和师兄师姐们出门,还不打算告诉她。
鹤景霜悚然一惊,步子也顿住,她被闻时的话吓得心臟都停了片刻,脑中闪过无数想法,却是下意识对闻时道谢:“多谢提醒,我定然不会再让景容随意跑出宗门。”
“闻时,你是因为最开始就察觉到景容的身份,所以才愿意陪她过来吗?”因着闻时的提醒,鹤景霜的态度也放开许多,闻时修为远高于她,如果真有恶意,最初就不可能带着景容来到这里,更不会主动出声释放自己的善意。
闻时果然像景容说的那样,是个性子温和的好人。既然如此,鹤景霜也不觉得自己需要再防备什么,有什么话就直接问出来来了。
“不算是,不过能遇上这样有趣的孩子也算游历中的惊喜,而且能认识景霜这样的年轻天才,应该是我的荣幸才对,”闻时轻轻摇头,又弯着眼睛看她,“十八岁的金丹期天才,世间少有,而你那些同门们对你又如此看重,不见半分嫉妒,宗门上下气氛如此好。”
“而你们又都是剑修,呵呵,你们应该是玄剑门弟子吧,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景霜你便是传闻中那位,让闻霜剑尊怒斩两位大能的爱徒?”
鹤景霜是真的没有想到闻时竟然几眼就看穿了她的来路,甚至连身份都猜出来了,当下更加赧然,实在不好意思地说:“闻时,莫说了,这事实在令我愧疚,都怪我实力不足,遇到危险还要师尊千里迢迢赶过来救我。”
“唉,看来我还是经验太浅,本以为自己伪装得不错,可没想到,”鹤景霜苦笑着摇头,又问她,“闻时,你能告诉我,究竟是哪里暴露了我的身份吗?”
景容抬头看她,心里腹诽,还用得着哪里暴露吗,闻时就是你最喜欢的白时念,你的事,她知道得一清二楚,现在只不过批了个马甲,想用外人的身份接近你罢了。
其实景容并没有完成玄剑门掌门留的试炼任务,只是鹤景霜和同门们离开宗门后,白时念的分神为了能方便在外面用假身份接近鹤景霜,才去把景容捞了出来,以此做交易,景容帮助她接近鹤景霜,而她则收下景容当弟子。
——原本白时念并不打算收下景容,而是打算扔给花时步,嫌景容身份麻烦的时步找不出拒绝的借口,就把她扔去完成试炼,没个一年半年的,她别想出来。
景容不想刚出虎穴又入狼窝,可又打不过她们,隻好出此下策,再和白时念做交易了。
闻时不知道自己被新收的弟子在心里吐槽个遍,只是对鹤景霜温和地解释:“首先便是你的修为,虽然你身上的法衣可以阻挡神识的探查,但不知你是否发现,筑基期和金丹期修士在气息上有天壤之别,尤其在未知的危险之地,金丹期以上修士的吐息几近于无,可以靠这点轻松分辨伪装。”
鹤景霜恍然大悟地点点头,确实如此,渡过金丹雷劫后,修士们的身躯经过天雷的洗礼,和筑基期自然是不同的,金丹修士已经可以闭气很长一段时间了,所以才能顺利在水底自由行动。
一般人想不到依靠气息分辨修为,而且就算特意观察,在金丹期之后,这点区别也派不上用场了,毕竟大家都已经成就非人之躯。
“其次是你们剑修的身份,拿着剑的不一定是剑修,但把灵剑当宝贝抱着的,必定是剑修无疑,不过三十名将灵剑当宝贝的剑修,呵呵,也只有玄剑门才有了。”
闻时看鹤景霜一脸认真听讲的乖学生样子,脸上笑意更深,补充说道:“其实我曾与玄剑门人有过不少交情,因此比许多人了解得更深一些,一眼就能看出来实属正常,你不必纠结。”
“至于为什么会猜到你是闻霜剑尊的徒弟,”闻时指了指鹤景霜腰间的念霜剑,“那柄剑就是最好的佐证,它的气息与深坑中残留的剑意极为相似,因我对气息的感应十分敏锐,故而能够感觉出来。”
“而且上面写得又是‘霜’字,所以我自然会有如此猜想,那应该是闻霜剑尊亲自为你写的吧,想必她一定非常疼爱你。”
听到闻时条理清楚的分析之后,景容瞪大眼睛转头去看她,真的假的,居然有这么多破绽吗?怎么她一个都没看出来。
鹤景霜的反应比景容平静许多,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对闻时握拳微拜:“闻时,多谢提点,我受教了,是我坐井观天,自以为能够隐藏身份,却不知自己的一举一动早将身份暴露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