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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鹤景霜继续坚持,这次闭关她必定能得到许多好处,一举突破合体期并非难事,甚至再进一步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而白时念自己,她的两个分神灵力经由鹤景霜,重新回归本体,鹤景霜又拚了命地为她剔除体内杂质,竟然也让她有所得。
还因为与爱人和解,自行突破心结,心境上有全新感悟,心魔自然而解,灵力自然而然蜂拥进入身体,停滞许多年的境界在这一瞬间松动,只要能彻底排除体内魔气,她便再无瓶颈,顺其自然便能到达渡劫巅峰。
到如今,白时念也体验到和人双修的益处了。
只是她无心关注自己的修为,全部心神都牵挂在自家宝贝身上,白时念看鹤景霜身上全是耗神过度的汗水,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心里酸胀难忍,却无法阻止爱人的付出,心中备受煎熬。
她很后悔,可她后悔的事情有太多太多,好像每一件都是她做了错误的决定。
回忆过去的桩桩件件,白时念悔意越发深厚,她狠狠咬着唇,甚至恨不得杀了过去的自己,像她这样的……
白时念体内的魔气突然开始骚动,意识朦胧的鹤景霜勉强睁眼看她,看她表情,鹤景霜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她无力地又勾住白时念的脖子,很轻很轻地吻了过去。
这次她的声音也好温柔,她对自怨自艾的爱人说:“不是你的错。”
“有错一起担,要改一起改,嗯?”
白时念无声落下泪来,她心里的最后一个结终于彻底消失,再无心境上的阻碍,无数灵力如同漩涡般涌进她体内,白时念有所感悟,她将鹤景霜紧紧抱在怀里,另外两个白时念面有不甘,却还是放了手。
分神说:“本体,有什么想法,都要说出来,别再闷着了,阿霜不喜欢。”
她为鹤景霜自愿留在秘境百年,品味太多孤独,回忆过去一切,早就想通了。
心魔说:“白时念,不要隐瞒,切勿欺骗,阿霜再不会给第二次机会了。”
她为接近鹤景霜,撒了太多谎,结果却让她后悔欲死,只能用自甘为狗惩罚自己,太痛太恨,如何敢再犯错。
沉重的叹息随着无色的眼泪落下,两个分神都回归本体,一切皆已归位。
百年间的孤独,再相遇的狂喜和疑惑,犯下大错后的痛恨,被原谅时的忐忑与不安……这些情绪全部融在白时念心里,她的心境又上一层,四周灵力更是疯了似的向她身上汇集,几乎要凝结成液滴,连带着被她抱在怀里的鹤景霜也有受益。
白时念心中再无阴霾,那些藏于体内的魔气无处可依,现出踪迹,此时白时念也能感觉到它们存在,鹤景霜又挣扎着想做什么,白时念垂眸看她执着的样子,重重叹了一声。
“阿霜,你且放松,让我来吧。”
鹤景霜的身体,终究是白时念炼製的一具躯壳,处处留着她的印记,只要她想,她随时可以随心控制,随意驱使。看着虽是肉/体凡胎,实质还是一柄形态不同,功能奇异的灵剑,想要发挥全部效用,自然是白时念亲自来最好。
从前白时念执着于给鹤景霜自由,便从未升起再控制这具身体的念头,直到刚才分神归位,她才陡然醒悟,阿霜给她的爱哪里是因为身份,她们过去产生的那些矛盾也与“主人和剑”的关系无关。
是因为她将什么都闷在心里,不论发生什么都揽在自己身上,她自认为要将爱人护得一世周全,却忘了她心爱之人也想与她共同分担,她的阿霜比起享受她的保护和照顾,更想保护她。
阿霜骂她是个自以为是的混蛋,确实如此啊。
所以现在白时念才要用鹤景霜的身体为自己驱除魔气,这是她的心愿,宁愿拚死也要完成的执念,白时念不忍她如此拚命,不如让她来,更快,更彻底,也更能让鹤景霜轻松。
鹤景霜被汹涌的灵力流衝刷得又恍惚起来,她听到白时念的叹息,本能地服从命令,就像过去锻剑时那样,对白时念放开一切,从身体到灵魂,将自己彻底摊开,任由爱人摆布使用。
白时念的神识何其强大,瞬息间便漫过这具身体的每一处,就连紫府也不曾放过,她分出一部分神念安抚疲惫至极的爱人灵魂,鹤景霜感觉自己又被温暖的泉水裹住,这样的感觉太令人着迷,太令人沉醉了。
交缠着的灵魂让鹤景霜能感知到爱人心中所想,她太累了,累得来不及生气,便被浓浓的安心感笼罩,沉沉地睡了过去。
反正,白时念会解决一切的,所以就交给她好了。
鹤景霜这一觉睡了很久很久,白时念条理清楚地把一切都处理妥当,没有任何遗漏错处。
先是借了那两颗蚌珠遗留在鹤景霜身体里的力量,白时念自行拔除体内所有魔气,魔气被清,白时念心思更为通透,再没有失控可能。
这之后,白时念本想再往鹤景霜体内输送更多灵力,最好能将这次顿悟所得灵力全分给她,凭她估计,能让爱人一跃晋升至合体期,甚至再提升两个小境界。
在灌输灵力是,白时念也顺手为爱人梳理体内灵力,慢慢地,她竟然发觉这具躯壳产生了不少变化。
就说那双蚌珠做的眼睛,不明缘由的力量尽失,本来是看不见了,可她投入心神感知后竟然发现,现在又能看到东西,而且越发清晰,比原本的还要好用。最重要的是,这双由秘法做出的眼睛,竟然“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