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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绿绒的办公桌很大,桌面又没放什么东西,别说两个人,四个人一起用都没事。
阮书西将电脑搬起来,走过去。
“我在这儿。”
她隻占一个角的位置,与斜对面的沈绿绒相隔一米左右远。
沈绿绒艰难点下头。
“那我去搬个椅子!”阮书西跑出了办公室,在储物室找到把高度合适的木椅子,擦干净后搬到办公室,用酒精喷洒了一番。
她随身携带了瓶酒精,以备不时之需,比如现在。
沈绿绒看在眼里。
不光是人,不熟悉的物品进入她的空间,她都会生理性排斥的,好在物品可以通过酒精变得安全。
“好啦,可以开始了。”阮书西端坐在电脑前,准备看文献。
沈绿绒早已经开始。
等电脑开机时,阮书西时不时瞄她一眼。
沈绿绒很难不注意到她的目光。
“怎么了?有不懂的地方?”她目不转睛盯着屏幕问。
阮书西忍笑,“……暂时还没有。”
沈绿绒看她一眼,继续盯着屏幕。
“是不是没有预想的那么难?”阮书西试探地问。
沈绿绒垂眸,点了下头。
阮书西找椅子那会儿,她先是跟放在桌上的电脑抗争了会儿,忍住了想喷酒精的衝动,以看文献转移注意力,基本适应后,阮书西带着椅子回来坐下。
如果不是她现在提起,也会忽视掉两人几乎面对面在同一小块区域共同呼吸,还说了一两句话的事。
阮书西笑了笑,一时半会儿没再说话。
她怕她再多说几句,对面的人会受不了,让沈绿绒意识到两人此时的处境就行了。
窗户敞开着,白色粗纱窗帘偶尔被风拂动,屋内的两人都专注地盯着电脑。
大概一小时后,阮书西伸个懒腰,伸头看看窗户外的绿色,又单手支着脑袋注视斜对面的人。
沈绿绒看看她,又盯回屏幕,问:“遇到问题了?”
“没有~”阮书西笑着,“休息一会儿。”
沈绿绒抬头看看窗外,伸手拿水瓶要喝水,但里面只剩了个瓶底。
“我帮你拿!”阮书西起身去身后的柜台,上面整齐地放着几排纯净水。
“不用……”沈绿绒站了起来,但没她快。
阮书西给自己也拿了瓶,另一瓶递给她。
沈绿绒犹豫地接过,握住瓶子上半部分,但没能从她手里拿走,于是看向她。
阮书西握住下半的手,最上面的手指碰了碰沈绿绒的手后才松开,笑着说:“我拿了瓶子,还碰了你的手,你很想喷酒精是不是?”
沈绿绒紧抿着唇。
“可以呀,但只能二选一。”
阮书西拿起放在桌面的自己那小瓶酒精,继续说:“我帮你,更想喷哪一个?”
“瓶子。”沈绿绒没有一点犹豫,将瓶子放在桌面。
阮书西惊讶,居然是会间接接触的瓶子?
她微微俯身,对着瓶子周身喷了喷。
“为什么呢?”她疑惑,“为什么不是直接接触的手呢?”
“瓶子接触面积更大。”
“噢~”阮书西若有所思,“那我能再碰碰你的手吗?”
沈绿绒喝水的动作顿住。
“碰三下,你就可以喷酒精,虽然多接触了三次,但可以避免你的注意力一直停留在刚刚交接瓶子时碰到的那次,你就可以专心工作了。”
沈绿绒将入口的水吞咽下去,犹豫了会儿后,伸出手。
阮书西看向她的手,掌心朝上,手指微微蜷缩,指甲剪得很干净,手指纤长秀气。
“碰哪根呢?”阮书西伸着根手指打量。
沈绿绒:“……”鲜主腐
能不能给她一个痛快?
阮书西的食指指腹,搭在了沈绿绒中指的指腹,接触了大概一个指节的面积,又滑着离开。
沈绿绒忍着浑身想要颤动的反应,嘴唇微张,看着那处刚刚被摩挲的地方。
她浑身如蚁爬般的难受,但又好像被哪隻蚂蚁咬了口,微微的酥麻,从指尖蔓延到心臟。
又难受又新奇。
“怎么样?很难以忍受吗?”阮书西关切地问。
沈绿绒吞咽下唾液,喉咙发紧,发出的声音有些低:“还好……”
见她还行,阮书西继续:“一次咯。”
“嗯。”
第二次,阮书西觑着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虚搭了三根手指在她掌心的位置。
她的掌心热热的,微微润。
沈绿绒盯着她略微紧张的双眸,在感受到掌心的压力和温度时,屏住了呼吸,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她垂眸,看向两人接触的地方。
停留了大概三秒,阮书西收回手。
沈绿绒的手已经在微微发抖,背都绷直。
“你还好吗?”阮书西担心地问。
沈绿绒目光坚定:“继续。”
最后一次,阮书西看向她已经并拢的手指,伸手握住了她的四根手指。
四根手指被挤压的感觉异常清晰,沈绿绒打了个冷颤,肩膀也开始发抖。
阮书西看向她的眼睛,那里幽深汹涌,像是暴风雨夜,被闪电照亮的海面。
她在抗争着令人恐惧的暴风雨。
停止接触的那瞬,沈绿绒收回手,双手支着桌子,大口呼吸,她好像快窒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