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节
也很像, 他读过的一些骗小孩故事里?的天使?。
黑色的西装外套随意地丢开, 长腿交错, 信步走走近:“怎么还?不去睡觉?”
顾倚风定定看着他,他身量高, 这样近距离时?她只能仰着头,有些不舒服。
手?里?盛满了热咖啡的马克杯被放到了一侧的小桌子?上,她指了指已经翻开的铁皮小盒,嗓音有些沙哑:“在电话里?,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时?绰单膝蹲下身,让她可?以看自己看得舒服一些:“答案,很重要吗?”
顾倚风勾了勾嘴角,猜到这老狐狸不会跟自己打直球,便很干脆地抬手?,指尖随手?捻起小盒内部的一封信。
男人眉心微蹙,下意识伸手?拦住她,语气明显乱了:“姣姣。”
又听?到这个?小名从他嘴里?念出来,顾倚风的动作不受控地一顿,下唇被咬住,却不想投出目光单独和他对视。
“时?绰,我再问一次,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她深吸一口气,仿若在借这个?动作给自己壮胆:“应该……不是?之前?在民政局见到的时?候吧?”
“当然不是?。”
见没了继续藏着掖着的机会,时?绰在心里?笑叹了一口气,斩钉截铁道:“我喜欢你,惦记你,已经很多年了。”
余光无意间瞥到那只铁皮盒子?,他的心里?有些泛苦。
自从和她领证后,他几乎每天都?在纠结这份心意到底应该什么时?候拿出来,又到底应不应该拿出来,如果贸然抖落干净,肯定会吓到她吧?
毕竟除了两情相悦,大?部分时?候的爱意诉说,都?会给另一方带来困扰。
他惆怅过,为难过,甚至想过要不就这样藏着永远都?不说好了,反正她已经是?他的妻子?了。
可?骨子?里?的那点倔强隐隐作祟,不甘心的情愫疯狂冒头,感性的小人在撕扯,希望他一定要说出来。
最后,他便给自己制定了个?计划,计划的内容也很简单——他要让她为他动心。
方法不限,时?间不限。
只要她愿意喜欢上他,他怎么都?是?欣喜的。
就像是?多年前?扔入许愿池的硬币,终于在多年后为他带来了流星雨。
不知他内心所想,顾倚风只犹豫地问:“是?五年前?吗?”
时?绰哑然:“不是?。还?要更早。”
“更早?!”
迎着她错愕震惊的眼神,他颔首,不疾不徐道:“其实,距离我们?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见面,已经快十年了。”
“那年我十七岁,在露天篮球场上被人故意撞倒了,因为没有监控以为要吃哑巴亏,但是?你突然跑出来,不仅说你看到了全貌,还?称呼我为‘漂亮哥哥’。”
提起当年这些事,时?绰的语速很慢,眼神也充斥着柔和的光点,专注又虔诚。
还?情不自禁地握住了她的手?。
可?听?完这一番,顾倚风的脸却白了。
她以前?还?干过这种“社?牛”的事呢!为什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那你怎么知道是?我?我不可?能把自己的名字挂在嘴边吧?”
“你的确没挂,”时?绰莞尔,继续道:“当时?,你身边还?有另一个?人,他似乎不喜欢你多管闲事,喊着你的名字就把你拉走了。”
“我当时?听?的很仔细,我知道你叫顾倚风。”
两只手?被他紧紧圈着,顾倚风的心猛地一跳。
好奇怪啊,为什么他念她的名字,她的反应会这么大?。
他的声音很好听?,清冽低沉,但语调却没有丝毫的锋芒,反而如温山玉,浑然天成的矜雅气度,让她忍不住耳根发软,但还?想要再多听?几遍。
她颤着调调:“那后来呢?”
“再后来,是?在泰山上。”
这两个?字蹦出来,顾倚风立刻就有印象了。
高考前?,她为了能有个?好结果,拉着当时?的好朋友去求神拜仙,还?把自己的名字和愿望写在红绸上,绑到了高高的枝干上。
“所以,你看到了我当时?留下的红绸?”
这次,时?绰没有否认,重重点头,他道:“很巧,我们?绑的红绸就在隔壁,我看到了上面的名字。毕竟‘顾倚风’这个?名字算不上大?众化。”
“其实不只是?红绸,我们?连住的酒店都?是?同一个?,那时?候你的房卡忘在了房间里?,找工作人员帮你开门,那天晚上我就坐在大?厅里?等人。”
是?啊,一切都?是?这么的巧。
他们?早就见过,却也阴差阳错没有真正认识过。
“等等!”
顾倚风突然出声打断他,眼睛瞪大?,声音还?是?有些虚浮:“五年前?,我在香港酒吧里?调戏的那个?人,到底是?不是?你?”
调戏两个?字被她说的颤颤巍巍,也是?那两个?字飞出来后,她的脸颊红得愈加明显。
时?绰小幅度地歪了下头,简言意骇道:“是?我。”
“这些事你全都?没有告诉过我!”
掺了几分恼羞成怒,她一把抽回自己的手?,五官摆出来的表情也变得凶巴巴:“时?绰,你这个?真的很坏心眼,你不会是?要故意看我笑话吧?”
“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的人?”
时?绰挑眉,不容置否地又将她的手?捉继续道:“我如果说一直不告诉你,是?因为害怕,你会觉得很逊吗?”
顾倚风一愣,视线看清他眼底的丝丝缕缕,没说完的话立刻就烟消云散。
好一会儿,她才嘟囔道:“我都?明白,近乡情怯的道理嘛。”
是?啊,近乡情怯。
窗外呼啸过一阵风,原本挂在树梢的一簇雪簌簌而下,砸到了灰扑扑的石板台阶上。
马克杯就摆在不远处,咖啡醇香,袅袅白雾升腾而出。
时?绰弯了嘴角,双手?换了阵地,自然而然地捧住她的下颌,目色灼灼,扫过她精致的面庞。
一字一句道:“所以现在,我可?以吻你了吗?”
他的眼睛太?过漂亮,顾倚风无言地看着她,刹那的功夫,心又乱了。
她强撑着,狡黠地笑出声:“那我是?谁?”
“我的心上人。”
话音刚落,他微微倾身,小心翼翼地品尝起佳肴。
呼吸声逐渐变得破碎,呜呜咽咽、断断续续。
这个?吻来得突然,却又那么顺理成章,充斥着独属于他的气息。
男人至暴至烈,但又被细心藏匿的情愫,终于原原本本地铺开在她面前?,供她欣赏。
时?绰自认他不是?那么伟大?的人,说不出“爱了就爱了不计得失”,他对她是?蓄谋已久,是?步步为营,是?不计成本想想要翻出所有筹码的豪赌。
他以前?从来不信神佛,可?从跟她领证的那天起,他特地去拜了月老。
面对他,他唯一的贪心,应该就是?希望她不要嫌弃他的星星太?寒酸吧。
他不敢有太?多的奢望小,雨夜中的洞窟一直都?有,但又谨慎至极,生怕掩身其中的猛兽亮出爪子?,伤害到他唯一的玫瑰。
他的心眼很小很小,只能容下这一支玫瑰了。
趁着换气的空隙,顾倚风总算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