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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节

 

无星也?无风。

连月亮都躲进云层里,朦朦胧胧得只能看见?轮廓。

快马加鞭地回到车里,顾倚风仍心有余悸。

车内一直是属实的恒温,她深呼吸几下,然后准备将小包丢到后座。

可刚扭过身,便一眼就扫到了安分“坐”在皮质后座上的花。

是一束香槟玫瑰。

艳而不俗。

她蹙眉,看向?他?,解释道:“我不知道谢泉在……”

时绰的两只手都搭在方向?盘上,但却久久不动。

甚至连发动机的声?音都没有,车内寂静如斯。

他?看过来,目光灼灼:“你刚刚喊谢泉‘哥哥’?”

有些意外他?抓重点的能力,顾倚风表情尴尬,食指指尖在侧脸滑了两下,讪讪道:“小时候喊习惯了,有点难改。”

时绰没说话?,只静静地看着?他?。

他?的五官带着?不动如山寒意,尤其?是像现在没有表情时,更像传闻中高坐孤山的玉佛陀了。

顾倚风求生欲爆棚,抬高了音量:“我也?可以喊你哥哥的!时绰哥哥!”

终于有反应了,时绰冷哼一声?:喊他?就是‘阿泉哥哥’,喊我就是连名带姓,我以前怎么没发现我们姣姣这么厚此薄彼呢。”

随着?这番话?说完,手也?紧接着?从方向?盘上挪开,腕间表盘上的绿翡翠闪烁着?动人的光彩。

他?皮肤很白,借着?街边路灯的光,为?他?清冷的气质更进一步润色。

盯着?他?的侧脸,顾倚风有有种被逼到走投无路的无措。

心一狠,她干脆倾身贴过去。

可就是靠近的这一瞬间,时绰毫无征兆地看过来,两人的唇在无言的异样?气氛中咻然擦过。

柔软的触感几乎令彼此都心惊肉跳。

顾倚风瞪大了眼睛,更慌了。

要命,她刚刚只是想亲他?的脸!

都怪狗男人,这种时候转头干什么!

胸口的起伏逐渐剧烈,顾倚风强忍着?羞耻心,道:“这个总是谢泉没有的吧,而且他?这一辈子?也?不会?有!”

重新看向?她,时绰的眼里添了点儿藏不住的笑意。

她的聪明劲儿令他?没辙。

表盘上的绿翡翠又换了个角度,他?幽幽道:“那请问时太太,你觉得是家?花香,还是野花香?”

顾倚风:“……”

你没完没了了是吧!!!

好气好气的情绪憋在心口,顾倚风脸上反而笑眯眯的,一双分外无辜的深棕色眼睛闪着?光:“可我没闻过野花怎么办呀,要不我去认真闻闻再?来告诉时总?”

时绰眯了眯眼。

对?即将到来的危险视而不见?,顾倚风继续摇旗呐喊:“说起来阿泉哥哥一直都是笑呵呵的,脾气特别好,可不像某人喔,成天板着?一张脸,动不动就吃醋!”

“所以还是我的错了?”被她彻底气笑,时绰抬手控住她的手腕,以一个不容置否的力道将人拉近。

熟悉的气息再?度将她笼罩,顾倚风心跳疯狂加速。

她骗不了自己,无论嘴上说再?多,她也?只有在面?对?他?时才会?有这种失重感。

这一瞬间,仿佛四肢百骸都不再?是她的,而流淌在体内的血液也?即刻喷张、呐喊,不知道究竟是在叫嚣着?什么,又期待着?什么。

男人的脸靠得很近,只要稍微垂下一点点,他?们的唇就能贴在一起。

可他?没有。

眨了下眼睛,顾倚风不甘示弱,嘟囔道:“别动不动就耍流氓,小心我把你被子?扔书房!”

“顾倚风。”

他?郑重地叫了她的大名。

连名带姓,一板一眼。

这样?的口吻,顾倚风觉得上次听到还是高中时,班主任把她喊到办公室,问为?什么故意空着?英语作文不写。

“干、干什么?”

哪怕眼神直勾勾,可一开口,她的心虚发怯还是暴露得原原本本。

“你都说了,我在吃醋,那你不能多哄哄我吗?”

惹风情

他眼中?蕴着摧枯拉朽般的情愫, 只一眼,顾倚风的心便又成了不上不下的虚空浮木。

一堆难听的话堵在嘴边,她试图将它们吐出来, 可唇瓣张了又张, 最后也只瓮声瓮气道:“我哄了呀,明明是你跟我过不去。”

说?完,她撇过脸,特地着重道:“而且, 还跟你自己过不去。”

“那我现在认错, 还有没有机会再听两句好听的?”

说?着,他俯下头, 薄唇压在她纤细的脖颈上, 协着丝丝缕缕的热意,在白嫩的肌理上落下痕迹。

跟羽毛滑坠似的, 有些痒。

他的动?作太过轻柔, 没有直白又粗暴的侵略, 反而细水长流, 让这份触感?在她的脑海中?不断被拉长。

顾倚风的呼吸一窒, 脑袋乱糟糟、晕沉沉的, 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化?为一团积雨云, 压在她心口,莫名?的躁动?难安。

她勾了勾唇,笑道:“时总认错认得没诚意, 所?以没有。”

时绰也被她逗笑了, 重新抬起头, 视线掠过因他而起的靡艳色泽,薄唇微启:“那, 时太太想要什么样的诚意?”

知道他有洁癖,不可能在车里做什么,顾倚风有恃无恐地伸出手,指尖在他胸口画圈圈,嗓音软,调调也软,佯装一副苦恼之意。

“时总,嘴上的诚意不够稀罕,我想看点稀罕的。”

寒风翦翦,月色清冷。

香洲湾内种?植了很多孔雀草,介于蓝紫色的花瓣宛若月宫的精灵。

上面一层颜色浅,温婉又优雅,翩翩动?人,而托着它的下面一色调则更深,偏藏青,更富力道。

她是被时绰抱下车的。

男人滚烫结实?的胸膛令她发软,习惯性地搂住他肩颈,将脸靠得离他很近很近。

近到,他强劲有力的心跳在她听来,震耳欲聋。

从?小花园到玄关只有十几步路,换做以前不过是三四句歌词的功夫,可眼下,顾倚风觉得无比漫长。

她忍不住心想,路易十六上断头台前走的路,是不是也这般。

“害怕了?”

感?受到她的颤栗,时绰低声道:“你可以随时叫停。”

他向来如此,无论自持再猛烈汹涌的攻势,都心甘情愿地把主动?权放在她这里,然?后回到原位,做一个?没有武器的暴徒。

锁孔繁琐精妙,再锋利的钢铁都撬不开,世上独此一只。

而她,一直是手握钥匙的人。

至于钥匙,则被他亲手托付。

可想了一圈,她又觉得这个?形容不太恰当,托付这个?词暗藏的隐喻太有重量,拿着烫手,却又不好意思丢开。

他不希望她这样。

他给了她充足的选择权,如果觉得钥匙太重手腕酸了,随时可以扔下不管。

只是慢慢的,她心甘情愿紧握,而且不觉得沉重。

顾倚风小幅度地摇摇头,声音小,但意外地郑重:“可我不想停下来。”

进到别墅里后,时绰没有着急开灯。

他将她小心翼翼地放到玄关的柜子上,瞳光深邃,晦涩,也极其认真,像是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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