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节
帝师还撑得住吧?”
柏舟颔首:“无碍,我身上还有符篆。”
“地煞在催促我们。”周沅得出了与楚明姣同样的结论,她随手捞了把地上的碎沙土,用指尖碾了碾,又放在鼻子底下闻:“确实是这股味道,这片空间的主人内心颇为急切。”
其他几个彼此对视,各做各的表情,都没说话。
这若是放在平时,坐在这里的,哪个是任人宰割,听人差遣的主?在进来之前,不提楚明姣这一行外来之客,只说白凛,孟长宇和周沅,这三个哪里真把地煞摆在一个很高的位置上了。
地煞算什么东西?
但现在,经历这么一系列的事情,地煞的真面目揭露,他们再心高气傲,也知道事情的严重,那么多长老布下天罗地网狙击地煞,但不还是到现在都没现身么,引出地煞的任务只能交给他们。
他们这五个倒霉鬼,外加姜似一个小倒霉鬼。
“第四座石堆应该没有七道关卡了。”楚明姣遥遥望向第四座石堆的方向,那石堆屹立着,简直就是座黑色的钢铁山,看起来不高,但占地极大,比前面三座还大,是完全可以布置下七道关卡,甚至还绰绰有余的:“它对我们了若指掌,设置四座石堆,是因为知道姜似和帝师没法出力,我们三一人一座。”
“也确实是这样,我们在破除关卡时都动用了真本事,它知道我们的爆发极限水平大概在哪,既然已经摸清了底细,又急切地催促我们,那这第四道石堆,它应当不会再设置那么多道关卡,这既浪费时间,又分散它能集中的力量。”
“或许,第四道石堆只有三关,这三关难度极大,它要确保我们每一个人都被耗空,后续面对它的攻击,没有任何还手之力。”
这就是一场双向赌博。
为了各自想要得到的东西,他们在赌,地煞也在赌,但是谁都没法退后半步。
他们被困在这,无法临阵脱逃,只能硬着头皮上,地煞为了第一时间夺取圣蝶和姜似的一身血脉,也无法潜伏在别的地方,真到了最后那一刻,即便明知道外面诸多长老都在埋伏,它的真身也只能藏在第四座石堆的关卡后。
输的一方必定会付出惨痛的代价。
“现在退出还来得及吗?”周沅张望四周,不满地皱眉:“流光箭矢好归好,但我毕竟不学箭,也没打算为了这个付出性命。”
她头一扭,问楚明姣:“帝师是为了平姜家之祸,那明姣姑娘呢?也是为了流光箭矢来的?”
话说到这里,大家都是明白人,楚明姣坐直了身体,看向对面坐着的三个,沉吟片刻后摇头,坦诚道:“我要锁魂翎羽。”
一行六人,楚明姣这边的只有两个,江承函主身再厉害,现在坐在这里的,也是个没有灵力的次身,自保尚且需要靠丹药与符篆,战斗方面的忙他帮不上。
怎么看,白凛那边的三个都占尽了优势。
他们要真是那种心怀歹心的,也不会和楚明姣与柏舟相处得如此和平,相反,话里话外的,这几个没轻视与嘲讽过他们,也没二话不说,直接将这次应付地煞成功后会得到的报酬归为己有。
看得出来,被四十八仙门培养得还挺正直。
思忖了会,楚明姣理了理袖边,脆声道:“说实话,我很需要锁魂翎羽,它对我而言,是可以付出性命的重要。当然,我们也可以遵循秘境规则,最后一关,谁出的力最大,最关键,这获得顶级灵器的机会就归谁,拿到灵器的人根据各人所出力的不同,分相应的东西出去。”
女子屈膝坐着,颜丹鬓绿,夭桃秾李,声音慢下来时晕开一种全神贯注的郑重,如林簌泉韵,叫听着她讲话的人也觉得自己是被珍重的那个。
这种吸引力,是叫人难以拒绝的。
孟长宇扶额,感觉自己又开始顶不住那张脸的魅力,但早从周沅那得知她有了道侣,现在微微红着脸掐自己的大腿,不太自然地别开视线。
“但我还是想说,如果流光箭矢对你们而言不是必需品的话,可以将这个机会让给我。你们需要什么东西,可以和我说,我不会叫你们吃亏。”
这话若是叫别人来说,必然会被认为是大放厥词,可放在楚明姣身上,怎么说呢,就是无比自然。
她就是有那样的底气。
白凛眯着眼,转着手上的灵戒,一时半会也没出声,像是在认真思考她这话的真实性,须臾,他饶有兴致一样拎着剑坐直身体,说:“楚姑娘,我这人说话比较直,不会拐弯抹角。如果有冒犯得罪的地方,我这里先和你说声抱歉。”
“你我都知道流光箭矢是什么级别的宝贝,进这片祖脉的每个人都有家底,明知危险,还要以身犯险,足见流光箭矢的吸引力。你我相识不过十几日,纵然我认可你的实力,但你在四十八仙门中毫无声名,查无此人,就像凭空出现一样,我们凭什么相信你?”
这已经是十分客气的话语了。
也在楚明姣的预料之中。
换做是她自己,也会有这样的反应。
苦是大家一起抗的,石堆是大家一起推的,作为绝情剑宗的剑修,从目前的来看,出力最多的也是他,临到头,蹦出个人说自己很需要某样东西,希望大家考虑下把名额让给她。
凭什么。
有多远走多远去。
即便她基本可以确定,第四座石堆的最后一个关卡,需要她出本命剑才能成功,但话不能说得太满,而且其中的内情,他们也都不知道。
白凛手指在剑身上点了几下,皱眉:“这样吧,楚姑娘,你说出几样你身上有的,我也感兴趣的东西来,我或可考虑你方才提出的建议。”
楚明姣低下头,认真思忖。
半晌。
她转动灵戒,在里面挑挑拣拣半晌,最后抱出把半人长的剑来。那剑长得奇怪,呈现蛇一样扭曲的弧度,剑鞘完全贴合剑身,上面刻满了金色的纹路,像纂刻的铭文,又像用熔浆压出来的字画。
总之,剑不太像剑。
白凛的神色却一下凝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