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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节

 

薛凌又往前送了送:“拿去吧,这不就是戏园子的工具么,都玩厌了。”

这位三姐姐是说过自己以前在戏园子,齐清霏再不疑有它,双手接了抱在怀里道:“我先回去看看有什么好东西跟你换”。然后不等薛凌说话,小跑着开了门一溜烟不见了人影,连剩下的东西都不看了。

绿栀敲门等薛凌应了声才进来,却扭着身子看着门外道:“这五小姐可是拿了小姐什么东西走,跑的这般快,也不怕摔着”。五小姐在府里是出了名的,她担心着薛凌别是碍于情面送了贵重东西出去,也是好意。

薛凌听出了话里意思,这个绿栀,人是极好的,伸手在盘子里抓了四五粒锞子道:“不用管她,你拿这个去玩吧。”

绿栀这转过头来,才看见地上一堆东西,自家小姐还盘腿坐地上,吓的拿帕子捂住了嘴。又赶忙拿下来,上前两步把薛凌扯了起来,道:“小姐怎可这般坐着,叫人看见了笑话。”转而低下头惶恐的问:“小姐是哪来这么多钱,别…。别……别在外惹老爷不喜。”

府里说是义女,可这个三小姐的来历,她是知道点底细的,自己总要提点下。

“原是娘亲存下的一些铺子,堂兄帮我卖了,唯恐我在齐府不好立足,换些小玩意儿,也好感激下贵人。”薛凌翻着箱子看剩下的东西,谎话张口就来。

“这,这…。”。绿栀觉得不该有这么多钱,可也不知道怎么反驳,站那没有言语。

薛凌所料不差,苏夫人给的,都是按人分好了的,给齐世言的是一块好墨,齐夫人是一串念珠。这两人的,都不是什么贵品,胜在心思。齐夫人那串珠子就带了名寺主持的金印,应是开过光的。

剩下清字两姐妹也各有对应,一盒金丝银线该是给清蔓的,她快出嫁了,绣工所需甚多,倒是很应景。剩一盒居然只是两支狼毫,薛凌与清雨不熟,一时有点拿不准是不是给她的。也不去想了,反正不急着给,一并收了起来,才盯着那一层金锞子,合着这倒是给自个儿的。

剩下一口箱子打开,就不是啥物件了,都是她以前旧衣,最上头可不就是石亓给的那件子貂裘。薛凌都记不起当初走的时候随手丢苏府哪个椅子上了。

要说平城也不是什么富贵乡,离京又远,能有啥好东西日日的给她这般糟蹋。但习惯使然,她想要什么玩意儿,总有人给弄到。天长日久的,啥都不稀得宝贝,随用随丢,没少惹薛弋寒动怒。

绿栀站着还没走,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薛凌道:“都收起来吧,也没什么意思,绿栀姐姐要是觉得我不值得跟随,去哪都行,要是想跟着我,权跟着就是了。”

齐世言既说以后出府要人跟着,她总是要带个人装装样子,这绿栀要是能跟,那最好,不能跟,还得再找一个。她又没买过丫鬟,上哪挑去。

人都有自己的计较,绿栀跟了薛凌这几日,觉得实在是好,她都没见过这么好伺候的主儿,府上倒没人苛待下人,可总有些委屈受,就说刚刚那五小姐,一天一个想法,院里的的水杏都气哭好几回了。

这上头小姐的事,自己操什么心呢,绿栀正要回答,才发现薛凌都不在了,地上一盘子金锞子还明晃晃的扎眼。

瞧瞧,这不是好伺候是什么,下人不回话,她也懒得管,一堆东西放着也不怕人惦记。绿栀忙不迭的收了起来,这小姐的钱,好像都在自个手上啊,便是夫人对自己乳养嫲嫲,也没这么放心的。想着拍了拍自己脑袋,小姐才十六七,自己怎么能拿她和夫人比。

可是有些时候,这位小姐似乎比夫人还要沧桑的多,她想。沧桑这个词,还是听府里种花的刘老伯讲的,意思就是人生熬的苦。一开始她也觉得没准是外面讨生活苦,可这满箱子的金银,能苦到哪儿去。

薛凌自个儿进了书房,拿起笔算着日子。这齐世言既已经忙完,定是仪仗,迎礼什么的全安排妥了,皇帝也拍了板。如此来讲,至多不过三日,石恒一行人就要进京。

出府又不便,总是要想办法跟苏夫人知会一声,也好得个明确的消息,这人来了啥时候在街上露面啊,自己不能像个无头苍蝇的天天去瞎转悠着等吧。

算来算去,只得又叫了绿栀来问东西都收哪了。

绿栀才把这些东西都锁上,瞧薛凌又问,又忙不迭的取来钥匙打开。

薛凌找出那串给齐夫人的念珠,走出门放手上瞧了一番,呵,她刚刚还觉得这玩意儿普通。原是刚刚清霏关了门,光线不好,瞧不见这玉菩提上珠子上细细刻了佛家八宝,又以金粉勾勒,太阳底下,光华流转,宝象庄严。吓的她有点不敢送出去,别叫齐夫人以为是她那个便宜娘亲收藏的恩客礼吧。

“小…小姐。这是要拿着做什么”。绿栀瞧着薛凌站门口半天没动静,只顾盯着珠子看,便过来小心翼翼的问道。

薛凌挤出来个笑来:“原是姑母体恤,怕我日子不好过,去佛寺求了念珠给夫人见礼,我有心要送,只怕夫人不喜。”

“是这样”。绿栀摸了摸胸口道:“夫人是个好心肠的,小姐以后的大事也还要指着夫人呢,诚心着送,哪有不喜的道理。”

什么狗屁大事,她只希望这齐夫人能和苏家扯上一点关系,起码有个人能进府来传传消息。

“我且带着小姐去吧,这会子,夫人怕是正礼佛呢,这礼啊,她定然喜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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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风起

齐府的佛堂,薛凌还真进过,年初一可不就巴巴被拉来上香,表面来看,齐清霏最苦不堪言,龇牙咧嘴的周身不正常。实际上,薛凌跪在那软垫子上,腰都要断了,她以前倒是经常跪,但就是个眨眼的功夫,薛弋寒一走,马上瘫在地上。这可倒好,四五个人盯着,她只得跪的笔直。再加上旁边三四个光头把木鱼敲得啵啵响,一上午仿若一年那么漫长。跪完暗自庆幸不是每天来这么一出,不然膝盖都要废了,那齐夫人倒是好身子骨。

捧着盒子跟着绿栀道了佛堂,齐夫人听说是薛凌来了,也吃了一惊,这会她正插着供奉用的鲜花。

虽是自家老爷的骨肉,但哪个女人能没芥蒂。好在这个遗珠也没添什么乱子,不是嫲嫲嘴里鸡犬不宁的下场。倒是自家小女儿天天的去人家院里,怎么说都不听。

齐夫人想起这事已成定局的时候,自个儿还回了趟娘家,母亲也是戳着自己脑袋道:“真是个没手段的,你三两句打发出去,他齐世言还敢怎样不成。”

可夫妻携手过了小半辈子了,举案齐眉。自己焉能不知枕边人在想什么。老爷他,是想留下这个孩子的。留就留吧,一个女儿家,这般大了,没准一年都不到就要出阁,赔些嫁妆就是了。

一阵子寒暄后,薛凌打开盒子双手奉上道:“家中姑母感谢夫人照拂,特去求了怀生大师念珠一串,愿夫人神佛庇佑,百病不侵。”

佛堂常年供着灯油,火光摇曳之下,念珠华光更甚,齐夫人一眼瞧去,便也知名贵了。这位的身世,她是十分清楚的,该是很落魄才对,怎会有这么贵重的东西。

不等她发问,薛凌先道:“夫人明鉴,娘亲她一直是个清倌人,自有了我之后,便寄居在姑母家,姑母素以果品生意为生,寺里鲜果需求量大,所以和怀生大师薄有交情。”

谎话不易,谎话不易,薛凌在心里默默的喘粗气。这怀生大师也不知道是哪一位,反正她都是瞧着金印上的字瞎编的。要不是在苏府呆了这两三年,她舌头不打结就不错了。

“原是如此”。齐夫人拿起念珠,确实是怀生大师的印,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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