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提议与安心感
布奇准备要上班时,被人从背后抱住,方才还熟睡的人已经来到他后方,一手扶着布奇的下颚让他往后看,一个吻扎实的亲上去,两人舌头在缝隙间交缠。
「上班小心。」
「去睡觉吧你。」推开他,打开门,然后停顿了。回头看着靠在玄关墙上的人,他正打着瞌睡地等着布奇出门才要躺回去「常盘。」
「嗯?」被唤名的人睁开眼睛,布奇上下打量一番「怎么了吗?」
「你有没有考虑换工作?」
「什么工作?」
「比如模特儿?」布奇思考着。
「我适合吗?」
常盘的这句话并非是指他的外表,布奇会这么问表示他上镜,但他的意思是背景跟他的学历那些的。
「不试试怎么知道?反正我就问问而已。」说完关上门就去上班了。
看着消失于玄关的布奇,常盘回味他问自己的问题,若有所思的回到卧室,躺在床上滑着手机。他要换工作其实不难,但他有个困难,他其实没有国民身分证这件事情,其实在c区出生的基本黑户非常多,就连工作都不需要太严格的审视。
他是酒店的保安,虽然跟赌场比不那么复杂跟危险,但因为自己的证件只有工作身分证,至从成年之后就没在办新国民身分证了。要办就需要很多文件,他老早就忘记他曾经待的社会局是哪个了,外加很有可能会让布奇知道自己的隐性性别是什么。
他很害怕,如果他的猜测都没有错,布奇并不欢迎男性alpha,至少直觉是一直这样敲击他的第六感。他不想被布奇讨厌,他不想被布奇赶走,好不容易有个能让他安心的地方,他不想在流浪了。
一整夜外加早上的性爱已经让常盘的精神值来到负数、眼皮抗议的上下打架,脑袋也发出警告令,但他还是问了当初介绍他去工作的保安领班,他问要怎么去办理身分证的事情,出生户籍跟现居通讯地址、出生证明和家属户口名簿等等的,每一个都像新世界一样。
广叔:想换工作吗?
常盘:还是光叔了解我。
广叔:啥工作?
常盘:没想好,但想换换。
广叔是常盘被带到那开始就一直照顾他的beta,也是唯一最知情他家庭背景的大叔,很心疼这样的孩子,就当他是自己家那几个臭小鬼一样照顾着。
但他也只有常盘上班才能见到人,连他住在哪他自己也说不清,总是回答他那儿这儿的,偶尔他看不下去抓他回老窝吃晚饭给他睡的房,隔天他就跑了。
看了广叔传来各种所需准备的文件,以及该去哪里办的地点都给他好好整理一番,要离开c区工作其实很困难,基本在别区知道来自那里都会被人用质疑的眼神,即使只是清扫的工作一样备受怀疑。
广叔:要考虑清楚啊,小子。
其实c区除了从事特种行业的人薪水特别惊人外,其他职务的薪水也都是别区的好几倍。就拿着布奇一月的薪水3万6,一名夜间保安一个月就有7万5,所以布奇无法了解常盘的阔绰跟不太有节省意识的原因,这下就清楚多了。
但常盘只是不理解金钱概念不是不节省,他倒是没什么物质慾望,又一直流浪在不同人的床上,花钱也只花在生活跟身体需求,钱是真的没什么花,他这次想办事情特意的拿出存摺,看着18岁到现在的存款,可观的连本人都意外。
「可以当废物好一阵子呢。」常盘想无时无刻都看见布奇,抱紧沾满他味道的棉被,他身子磨蹭着。
熟睡之中,常盘梦到他被带出那个家之前的记忆,在c区边缘贫民窟里,杂乱无章地违建户,像迭罗汉一样的一层一层盖上去,每间的坪数最多就两坪,有的甚至只是劏房一样只能躺一人的空间。
那里是常盘出生的地方,家里只有两坪大,他一直都是窝在干裂水泥地上缩成一团,衣服只是一件成人男性的白素衣,里头是一直都光裸着,全身脏兮兮。
外头女性的哭喊尖叫声和男人兽性的咆哮,都让年幼的常盘瑟瑟发抖,瘀青跟鞭打的痕迹也在他幼小的身上布满,他双腿不自然的微张,股间流着鲜血跟野兽残留的白。
『臭婊子!!!妳在叫!!我就去干妳儿子!』
『不要!求求你放过他求求你!』
『妈的!两个贱种!』
然后继续在常盘瘦小的周围环绕母亲的哭声和父亲殴打母亲、摔各种东西的撞击声。
父亲,本该是保护肩负责任的存在,却让常盘感受到无限的绝望,他痛苦到全身抽搐,每次牵扯小小的肌肉都让伤痕更加剧痛,一步一步都能感受到私处被撕裂的剧痛。
那时他才8岁,这样的撕扯剧痛在他更早一些就无时无刻的发生,只要父亲一赌输、一喝酒,他跟姊姊就会遭殃。
夜晚一双大手会压在他两支纤细的腿上,被搬开、被强行进入。那撕裂的剧痛跟胃部猛烈翻搅的不舒服,即便常盘哭喊与呕吐,醉醺醺的大汉仍然在施以暴行。
妈妈已经遍体鳞伤的倒在一边,她也遭受了相同的虐待 ,每当常盘闻到父亲身上浓烈的信息素,都使他反胃。
这里的医生也都是不管事的庸医,只要有钱就好,看到这些被非人家暴的妇女孩童都当作没看见,连报警都懒得通报,他们也只是打了止痛剂就放任这些野兽继续施虐。
常盘熟睡的脸上,眉头越来越皱,全身冒着冷汗惊悚颤抖着,正当他对深渊黑暗中歇斯底里地大哭大喊时,突然看不见四週的黑夜中伸来一隻手静静摸着他的头髮,散发着柠檬皮的清香,昏暗狭窄的可怕床铺突然干净,四周也跟着明亮起来,低沉和老烟嗓与清淡的香烟。
『常盘。』
常盘伸手抓着那给他安全感的手时,挣脱了梦回到四坪大的家。
傍晚的夕暮洒进房间里,布奇还没回来,他收起散落一地的证件与私人物品,慢慢的走进浴室,直到水声盖住了所有声音。
布奇今天跟着助理去了雕刻师的工作坊采访,听了他的介绍得到很好的资料后,就不回公司的直接往家的位子离开。路上带了晚餐要煮的食材,直到家门前也才下午5点左右。
今天的房间比平常干净,很少能不让布奇臭骂的干净,他将食材都放到流理台上就拉开布帘。
「今天好早喔。」一双手一拦就把人带到他身边,他在布奇的脸颊上舔了又吻,就像平常惯例「小布早上说的我考虑一下了。」
「所以?」隔开距离两人目光对上,常盘有些为难「不行也差啦。」
「我想换个环境,但」常盘有些紧张,他知道自己除了c区没真的熟识过别得地方,布奇理解只是摸了他的头「我不知道怎么做。」
他总能坦率把自己的困难说出口,布奇没有要为难这小子,反而答非所问的转移话题。
「今天还早,去外面吃吧?」收拾了一下自己,抬眼看了还愣在原地的傻子「要上班吗?」
摇头,他决定辞职。但因为不知道怎么做广叔就帮他带话,然后在联络他,今天他就算半个自由人了。开始踏入自己非熟悉生活圈的常盘,变得胆小又心不在焉,极度缺乏安全感的自己也逐渐暴露。
「那好,明天艺术码头跟海滨都有活动,我们去看看吧。」
催促对方穿好衣服后他们就朝着『斜角巷』的方向前进,常盘坐在机车后座环着布奇,直到目的地他们都安安静静地。
今天有开,布奇迫不期待的开门走进去,里面只有两名服务生,而且跟他都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