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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节

 

唐慎钰反握住她的手,望着她,眼泪倏忽而至:“我当时想不到别的了,要活一起活,要死就一起死。”

春愿笑了,骂他:“你当时是怎么训我的?说我不爱惜生命,说我糊涂。今天,我也要骂一骂你,不论以后我发生了什么,你一个人要好好活……”

“你别说这种话!”唐慎钰气得喝了声。

“好,不说不说。”春愿温声笑道:“咱们都好好活着,长命百岁。”

唐慎钰简直心如刀割,他轻抚着女人的脸,痛苦地哭:“咱们俩的孩子没了,对不住,我,我没能护住你。”

春愿虽难过的要命,可见他如此伤心,反过来安慰他:“孩子和咱们没缘分,你也别太难受,咱们年轻,以后还会有。”

“嗯。”唐慎钰都恨死那些人了,他紧张地望着阿愿,柔声问:“身上疼不?”

春愿疼得想死,却摇头:“吃了药,不疼。”她知道慎钰这些天几乎没合眼,于是,她艰难地往边上挪了挪,望着他,“就是累,心里也怕,你陪我躺躺。”

“好。”唐慎钰忙脱了沾了雪气的袍子,躺到她身边。

刚沾床,困倦和眩晕同时袭来。

唐慎钰眼睛一闭,彻底睡死,饶是如此,仍紧紧抓住春愿的手,不放开……

春愿吃力地将被子往他身上盖了些,见他昏睡过去了,她终于能放心地流泪,为他们俩那个无辜没了的孩子哭。

……

作者有话说:

今天不出意外,还有第二更。

你是不是故意的! :

门外。

宗吉半个身子躲在门后,含泪看着里头的画面,抹去眼泪,辛酸一笑。

方才他正在用午膳,听见下人来报,说公主苏醒了。他放下筷子就往过赶,没想到唐慎钰比他更快。

他听见他们说话,看到他们都那么痛苦,可又相互强颜欢笑,舔舐对方的伤口,安慰对方。

唐慎钰是真的爱阿姐,这点毋庸置疑。

所以,哪怕唐慎钰犯了天大的过错,他都暂时不会杀这个畜生。

如果哪一天阿姐厌倦了这个男人,或者说唐慎钰胆敢伤害到阿姐,那么,他一定会动手。

正在此时,有个小太监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报信。

宗吉略微扭头,轻声问黄忠全:“怎么了?”

黄忠全躬身上前,踮起脚尖,凑到皇帝耳边低声道:“夏掌印过来了,正在书房里等着您,他已经将李福的事查完了。”

宗吉点了点头,轻手轻脚地将门阖上,叮嘱黄忠全:“公主刚醒,这院子里不要聚太多人,也不要大声喧哗,免得打扰她养病。从宫里多调几个手脚稳妥的嬷嬷过来,再多多采买些补气血和清毒的药材和食材,公主日后的饮食务必要注意,不论用饭还是喝水,必须要人先试过,再给她吃。”

“是。”黄忠全默念了几遍,记在了心里。

“对了。”宗吉纵使厌恨的不行,还是说了句:“给唐慎钰备些饭食,让他滚去沐浴更衣,几天没换洗,也不怕熏着公主。”

说罢这话,宗吉转身便走,匆匆往书房小院去了。

毕竟李福是慈宁宫的总管,照例,他还是众侍卫宫人守在三丈之外,不许一只苍蝇飞进来,日后若是有什么不堪的消息流出去,那这个院子的人都不必活了。

宗吉推门而入,扫了眼,夏如利捧着个锦盒,早都等着了。

“奴婢参见陛下,陛下万福金安。”夏如利跪下磕头。

“朕安。”

宗吉除下大氅,绕到书桌后坐下,他从桌上拿起尚温热的手炉,捂着发冻的手,淡淡问:“事查清楚了?”

夏如利躬身上前,将那个锦盒放到桌上,打开,从里头取出厚厚一摞卷宗,分别摆在皇帝面前,“司礼监查了三天,将李福带进慎刑司好好审问了通,总算是查出点眉目,请陛下御览。”

“嗯。”宗吉拿起第一份开始看。

夏如利去给皇帝沏茶,又端过来几盘点心果子,侍立在皇帝跟前,恭声道:“邵俞确实奉慈宁宫的命,看着公主。事情和邵俞交代的差不多,李福确实私底下和唐大人有来往。除夕那晚大娘娘和您争吵后,就吩咐裴肆赶紧处理了善悟和莲忍。李福在外头守着,偷听到此事。他因为这些年一直被裴肆压了一头,心里妒恨,之前又因为裴肆惩罚了他的干儿子瓦罐儿,新仇加上旧恨,他眼见唐慎钰和裴肆这会子正针尖对麦芒着,于是借着替公主找戒指的事,先联络上了公主,后由公主在中间牵桥搭线,他私下见了唐慎钰,将这宗辛密当成奇货卖了。”

宗吉眼神冰冷。

先前他就猜到这是唐慎钰和万潮等人联手设下的圈套,现在听来并不稀奇。

“还有没有查到别的?”

夏如利将中间的那摞卷宗抽到上面,斜眼偷偷观察着陛下的脸色,真假掺半,小心翼翼道:“李福经不住拷问,交代说他确实数次拿公主在鸣芳苑那晚的事来勒索邵俞,他还在外头的各大钱庄,化名存了几笔银子。”

“有多少?”宗吉慢悠悠地用盖子抹茶汤。

“大约二百七十五……万两。”夏如利道。

“噗。”宗吉惊得茶都吐掉了,捂住口猛咳嗽,像是没听清般,“你说什么?多少银子?”

“二百七十五万两。”夏如利忙跪下给陛下擦衣裳和手,道:“那晚邵俞疯疯癫癫的,说话颠三倒四,说李福问他勒索了一百多万,其实查了下账册往来,也才十多万而已。公主府日常开销并不大,而且刚开府,没几个钱,况且还有唐慎钰那个浑身是心眼的阎王跟前盯着,邵俞并没有多少油水可榨,也不敢太张扬了。”

宗吉仍处在震惊中,“那李福一个小小的慈宁宫总管,他哪来的这二百多万银子!”

夏如利将剩下的卷宗推过来,小心翼翼道:“李福是大娘娘跟前的老人儿,在后宫其实很说得上话,多年来一直在暗中收取外官和大小太监宫女的贿赂,譬如前年岷州运转使被人参了一本,暗中给了李福不少名家字画、金银、首饰,总价值约莫二十万两,李福屡屡在大娘娘跟前吹风,此事便不了了之了。再譬如……”

“别说了。”宗吉迅速翻着卷宗,越翻越心惊,没想到后宫居然有这样一只饕餮!

“陛下。”夏如利环视了圈四周,从怀里掏出件用黑布包裹的卷宗,战战兢兢地双手捧给皇帝,“除了交代贪污,李福还交代了点别的,有关……太后。”

宗吉一把抢走卷宗,迅速翻阅,越翻脸色越差,眼睛里逐渐聚了泪,男人手颤抖着,最后疲惫地靠在椅子背上,痴愣愣地盯着博山炉里冒出的沉水香灰烟,老半天不言不语,他的手在抖,整个人濒临崩溃。

夏如利担忧地上前,正要劝几句。

这时,外头忽然传来黄忠全的叩门声:“陛下。”

“放肆!”夏如利冷着脸,喝道:“陛下早都吩咐下去了,不许任何人打搅。”

黄忠全犹豫片刻,还是说:“掌印,太后娘娘来了,就,就在院子里。”

话音刚落,门咚地声被人从外头推开了。

伴着凄风迷雪,郭太后进来了。郭太后穿着暗红绣金牡丹的凤袍,并未戴凤冠,只在高髻上簪了支步摇。她头上和身上皆落了雪,显然是在院中站了些时间。

距离兴庆殿之事才半个多月,郭太后就像老了十多岁般,哪有往日的光彩丰腴,皮肤稍有些蜡黄,眼角的细纹更深了,鬓边似乎还多添了几缕白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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