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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声终于忍不住了,她一把揪起程婉的衣领:“说!你到底是谁!为什么夺舍程长老!”
这样激烈的动作下,程婉手上的药汤洒在她的衣裙上。
程婉平日也是作威作福惯了的,被人揪领子她哪里还忍得住,于是咚一声将碗放在床边矮桌上,面目狰狞:“你爱喝不喝!”
她撸起袖子正准备开干,可扶声却突然放松下来不与她衝突。
“你是真的程长老。”
对方突然变得礼貌起来,倒让程婉的一口气堵在心里,她憋屈得慌,忍不住怼上一句:“非要我骂你你才舒服。”
扶声又躺下去,翻了个身给程婉一个背影,偏又说出气死人不偿命的话:“你虽名字有婉,但十分粗鲁,你行为异常我自然会有怀疑。”
“你!”
程婉额头青筋暴起,她想将床上咸鱼躺的扶声抓起来打一顿,可又有求于人只能忍气吞声。
于是两个深呼吸之下,她又露出一个极尽温和的笑脸:“你已突破金丹,这次四派大比咱们可以扬眉吐气了。”
修真界之大,这四派大比也只是小孩子过家家酒,参与的年轻弟子修为一般在筑基期附近。
扶声放里面就是大朋友欺负小朋友。
有参赛资格的弟子里边她应该是年龄最大的,谁让她身体不好,只要灵力使用过度就会吐血晕倒,冷月宫自然是看她不上。
不过据原着信息和原主记忆,正一宫那里有个叫付桂的剑修金丹期挺久了。
扶声想了想,她将自己的小被子盖得更紧些,有气无力地说:“不关我事。”
程婉不敢相信地瞪大眼睛大喊着:“嗯!你之前不是一直吵嚷着要去冷月宫吗?被夺舍的人该不会是你吧!”
说者无心听着有意。
扶声出了一身冷汗:“我以前是这样吗?我忘了。”
“也对,差点忘记你把脑袋给磕了。”
扶声又坐了起来,其实她心中一直有个疑问,原着开始时的扶声可没有从悬崖上坠下去,一直精神抖擞地搞事。
可她的穿越却是得了原主坠崖的利,这是为什么呢?
但是记忆很模糊,越想回忆,心中的恐慌越甚。
心中思绪翻腾,扶声装着不经意问:“我记不得了,我为何会坠崖。”
程婉用杓子搅着药汤,杓子和碗壁碰撞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她停下动作似在思考:“不知道,你性子孤僻乖张,鬼见了你都得绕着走,若不是我送药时发现异常,你就没了。”
说完还一脸后怕地拍拍胸脯:“还好我发现得早,不然也没今天的你,你说我算不算你的救命恩人。”
这是明摆着的算计,扶声没问出什么有些丧气,她也不想再和程婉纠缠,所以直接问了出来:“你想要什么?”
程婉也收起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正襟危坐:“我想知道,你体内的魔气是怎么消失的。”
扶声皱眉,程婉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修的却是最为正统的仙道,她一身灵气需要知道这个干什么?
难不成?
程婉被她探究的眼光盯得不自在:“你干嘛?”
这书的世界观里,世界分为灵界、魔界、妖界以及其下的人界。
修道之人行差一步就会起心魔,在心魔诱使下便会失去本心,再不能入道,那时他们所修的不再是灵力。
当然,凡事皆有例外,比如杜佑欢。
不过堕魔这种事是万万不行的,程婉难道是生了什么心魔?又或者是偷练了什么魔功反悔了?
越想越觉得自己的猜想正确,扶声拍拍程婉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程长老可不要糊涂啊,有什么困难就和我母亲说,不要憋在心里。”
程婉惊了:“你怎么知道我心里有事!”
扶声的眼神更加慈爱,心里却翻了个白眼,想着:“傻子都看得出你心里有事好吗。”
更加笃信自己的猜想,扶声又继续说:“修魔这条路是不可以走的,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说完从上到下扫视着程婉,似乎有些痛心:“你若是修魔,便会遭到灵界追杀,你的智商真的不能走这条路。”
程婉被巨大的信息量轰炸得一愣一愣,在一堆话里她只听到了智商这两个字。
怒火熊熊燃烧,程婉咬牙切齿地骂:“扶声你说谁蠢呢!我才不蠢!”
面对暴怒的程婉,扶声一点也不怂,她眼睛一斜:“那我考考你,一斤棉花和一斤铁谁重?”
程婉一脸不屑,鄙夷道:“当然是一斤铁重一些。”
啊,瞧这可怜的娃儿。
扶声突然笑了起来,可对面的程婉还没反应过来。
说着说着话题都开始跑偏了,程婉忍下内心的不爽和疑惑解释:“我没有修魔,我是给其他人用的。”
“包庇魔修与魔修同罪,程长老可想清楚了。”
扶声声音平静,她看着程婉等着对方的回答。
可一向大咧咧的程婉只是坐在她的凳子上,肩膀拉着,神色忧伤:“你和其他人一样,觉得魔修都应该被清算吗?”
扶声一愣,说实话她对这个世界还不是特别熟悉,在她眼里,魔修灵修和凡人都是一样的,本质上他们都是人。
但这话说出来会给自己带来危险,因此扶声只是用沉默回答程婉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