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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杀阴藏危楼命

 

不起来。

“凡事都得商量着来,为师不会逼你现在就坐,做做样子罢了。”宋江桥转过头,手中茶杯伸向他的桌案,青瓷碰撞,“过几日我要闭关历劫,双极楼事务繁琐杂多,还得靠你。若我就此撑不过去,这位置你想给谁就给谁。”

琼露玉华台后院空无一人,风卷不起地上的树叶,就拨动叶片在地上扎扎摇晃,刮出清脆声音来。

有人突然由后拉住他的手。

“师兄,怎么受伤了?”

小柯哭丧着脸,正抱着他不知何时渗血的大拇指轻轻呼气:“我给你吹吹就不疼了。”

李无思本就不疼,还是任凭他傻乎乎地吹,蹲下紧盯浑圆的小肚子,忍不住伸手捏了一把:“老四,我这么久没回来,你有好好练功吗?”

“当然有,我也想成为师兄这么厉害的人。”

他有点怕痒,左躲右躲也没放开师兄的手指,把自己的小手比在师兄手掌旁边,小声问道:“那我要跟师兄一样厉害,是不是手也会流血?”

“当然不会,你已经是很厉害的人了。”但李无思只是盯着自己的指尖:“今天圆台里那个高高大大的人都不如你,以后就是你的新师弟,你可要待他好些。”

小柯突然想到什么直接扯过他的手指准备含进嘴里。

李无思被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到,赶紧趁着还没沾到口水之前把手抽回:“你这是做什么?”

老四茫然,解释都缺了底气:“我见那个师弟,把破掉的手指放进嘴里再拿出来就好了。”

“很脏的,下次不许这样,听见没有?”师兄的脸万分严肃,小柯不清楚自己何处又做错了,眼泪很快忍不住开始打转。

“老四啊,你怎么长不大呢。”总让楼里那帮老头子教下去,可能真的会把他宠坏。

小柯禁声,拼命将泪珠挤出眼眶,嘴唇翘起撇作个很难看的形状,一时间连呼吸都憋住,生怕好不容易抓住的师兄又要将他丢下。

“扎个马步给我看。”

孩子边抽泣边挺腰曲腿,动作标准一动不动,也是他为数不多觉得满意的地方。

“这个不错,打拳学的如何?”李无思后退几步坐在廊道横椅上,翘着腿开始考起试来,想看看他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小柯到底学了多少。

架势挑剔不出毛病,他用手撑着脑袋,索性闭起眼睛光听每拳的力气:“刚刚那遍打的不好,罚你再打十遍。”

耳边咚的一声,听起来不像打拳,倒有点像什么东西插进木头。李无思猛地睁眼,头边红色流苏拂在脸上,跟鬓边细细发丝绕在一起。

看小柯还在努力练功并没有发现,于是拔下暗器藏进手心,又将他喊到身边用袖子擦干净满额头的汗水:“不要看轻自己,这不是很厉害吗?去里面休息吧,让师兄在这偷懒打个盹。”

现在此处就他一个人,或许还有一个,但是不重要,大拇指有些细碎的疼痛,他拿起暗器的刀尖扎进去将木刺挑出来,幸好方才没有让小柯吃进嘴里。

衣摆飘起盖住他的手指,两滴鲜血洇在上面宛若帕子上的荷花那般红粉。想着就有一面荷花帕子映入眼帘,是有人来还东西了:“李无思,你为什么帮我过验心?”

风吹掉帕子,底下赫然三根暗器对准他的脸,只要对方抬手,瞬时就能扎进他的眉心或者眼睛里。

“没上没下,什么你你我我,要叫师兄。”他慢慢将手里那支沾了些许自己血液的暗器塞回他腰带里,也不怕他嫌,学着师尊的语气说着同样的话。

朝青的暗器离他近些,又保持着距离:“不可能。”

李无思忍不住叹气,靠在身后的圆柱上一动不动,好像在等他什么时候下手,也知道他想下手绝不会是现在。

“赤阳谷的那九人真不是你所杀?”

话说不到点子上,他看向即将飘远的帕子夹在石下动弹不得:“你们既然认定是我,还有何与我确认的必要?”

“待我调查清楚自会来杀你。”

仇家少主收起暗器,只留给他一个背影隐回楼内,李无思捡起帕子拍掉上面的灰土,但脏了的东西依旧是脏的,就如无根泉水其中沾了血,不干净就会被换掉一般。

他将膝盖提来踩在椅子上,抽出扇子抚摸那一行题诗:“天下皆知取之为取,而莫知与之为取。帮你自然是因为于我来说,你还有些用处罢了。”

日入回楼,李无思实在是累于顶着刺眼的夕阳带人穿越层层叠叠的门洞和走廊,对冷着脸的新师弟说道:“派内路好认,记得腾蛇像方位,多走上几遍就熟了,师尊要我看看你的屋子,缺些什么都得补上。”

师弟的嘴角动了动,最终还是没说出话来,转身反而给他带起路。

大师兄于外格外在乎形象,可在无人之处却习惯性地低着头踩人影子。朝青分明已经轻车熟路,故在自己院前停下,转过身恰好撞上没来得及注意他的李无思。

“又是故意让我……”对方嘀咕着抬起头,意识到面前并不是自己所想的那个人,赶紧后退一步给他让出路,“抱歉。”

打开门以后才感叹这新师弟的待遇就是不同,房间又宽敞又明亮,摆着许多古籍和瓷瓶,颇有一副老派气息。

“这是私院,不必过分节俭。等会叫三师兄给你配几个侍从,总是要比你在赤阳谷舒服些。”

坐在圆桌前,看他从怀里拿出一开了封的白釉点墨山水瓷瓶放入木柜中,李无思不免提了一句:“堂上奉茶之时,总觉得那茶与别的不大相同,是师尊叫你煮的?”

少主的手握紧瓶身,重新从格子中拿起来,走向他身边:“他喝的是春茶,你喝的确实不同。”

李无思接过,摘去红塞轻闻,只有茶香四溢,无甚怪奇,遂对着瓶口又抿了一口,果真苦入脾肺。

“你不怕我下毒吗?”朝青马上按住倾斜瓶身,阻止他继续喝。

他却耸了耸肩,将瓶子放在桌面,推还给对方:“下毒的机会既要给足,你不如告诉我还有几日。”

“三日内……若寻不到凶手,我就不能给你解药。”

李无思若是怕死,也不会背着双极楼的名声出去游历,缓缓从腰间捏出把回途拾起的暗器,在桌上逐个依次排开:“你这个暗器又小又锐,捡起来很累。”

朝青终于明白,皱起眉头按在自己的暗器上:“李无思,你不是怕死,你这是在寻死。”

推开他的手绕过圆桌,恶人抬脚踏出门槛,打开扇子留下一味沉香。

“生生死死,非物非我,皆命也。”

黄昏落入河岸线,孙舟业坐在船头高处一整天,伸手再也接不到橙金的暖光,体内的地寒气横冲直撞,仿佛要找到一个出口。

他终于起身,将无用的扇子塞入怀中,缓步走入屋内去看画云,少年按照他的吩咐吃完了饭菜,现在正躺在床榻之上闭眼养神,也无谓揭穿是不是装睡。坐于榻边,想在师弟绳勒血痕上抹些散瘀的药粉。

香入人鼻,画云本还清醒,莫名困顿起来,随着他有些凉的手揉着,抗争不能,心烦地眯起眼睛:“熄了那鬼香,不然我把你的炉子也扔到河里去。”

“嘴不能学李无思,气不能随方负春。”孙舟业趁着就手重了些,佯装狠狠道,“到哪都要吃亏的。”

画云抽回手臂,坐起来爬到窗下,探身出去看了眼天空又回来,问他:“今个月亮从西边升起的么,若是我都得愧死了,怎还能从你嘴里连名带姓叫出他的名字?”

孙舟业不怒,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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