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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节

 

言罢,揪着白鹤眠的衣领将他往墙上掼。

砰的一声,白小少爷被砸得头晕眼花,腐朽的气息伴随着剧痛扑面而来,他双腿一软,差点跪在灰尘遍布的地板上。

男人却不让白鹤眠跪,而是揪着他的衣领再次用力,将他硬生生扯了起来。

白鹤眠剧烈地挣扎,手使不上力气,就试图用脚将对方踹倒。

“操!”被踢了好几脚,登徒子来火了,直接掐住了他的脖子。

呼吸被剥夺,白鹤眠满耳嗡鸣,他听见了踢踏舞聒噪的舞曲,也听到了令人恶心的喘息声,男人的手在他的后背上游走,嘴里也愈加不规矩:“以前你当花魁的时候我就看上你了,谁知道你命好,被人包了……说起来,封二爷竟然不嫌弃你跟过别人?也是,他自己就是个废物,哪里管得着……啊!”

男人的惨叫声被皮鞋敲击地板的声音淹没,白鹤眠的脑袋再次被砸在了墙上,他闻着血腥气恶劣地笑起来:“就凭你,也想上·我?也不看看你是个什么东西!”

“还敢咬?”男人甩着滴血的手指,恼羞成怒,旖旎的心思淡了,揪着白鹤眠的头发,将他拎到面前。

门缝里透进来微弱的光,白小少爷撞进了一双满是戾气的眸子。

他狠狠地“呸”了过去,继而被一巴掌扇在地上。

汗臭味混杂着霉味,熏得白鹤眠差点晕过去,恍惚间似乎还有老鼠从手边跑过,他已经没了站起来的力气,直至此刻才意识到自己孤立无援。

他早已不是白家的小少爷了,嫁进封家也没能成为堂堂正正的“三少奶奶”,而是被逼着签下了一纸字据,成了世人眼中的残废——封二爷——的人。

白鹤眠蜷缩在地上,绝望地抱紧了膝盖,任凭男人的拳头如雨点般落在身上,他不怕挨揍,也不怕被骂,只怕等会儿身体的秘密被发现。

若是能生的事情被这种登徒子发现……白鹤眠猛地一个哆嗦,眼底迸发出一阵恨意。

市井里的粗人怎么可能会帮他保守秘密?到时候他绝对会沦落为最低级的窑哥,每日接待数不清的客人,再也没有尊严可言。

白鹤眠越想越绝望,他死死地咬着嘴唇,宁愿咬舌自尽,也不要落到那般悲惨的境地,于是趁着登徒子落拳的间隙,忍痛从地上爬起来,一头撞向储藏室的门。

咚!

白鹤眠顾不上疼痛,直挺挺地跪在地上。

那个男人竟然锁了门!

“算你聪明。”背后传来一声嗤笑,登徒子漫不经心地踱过来,拎着白鹤眠的衣领子,将他往怀里拽,“可惜啊,可惜!”

对方显然不是第一次干这种腌臜事,奸笑着拽开白小少爷的衣领子,粗鲁地嗅:“可惜你遇上的是我。”

门缝间透出来的那一点微光明明触手可及,却成了此生最遥远的距离,白鹤眠干瞪着眼睛,想要喊,脖颈边却多了只粗糙的手。

那只手在他的颈侧急不可耐地磨蹭,试图钻进衣领一亲芳泽。

白鹤眠跪在地上,一阵一阵地泛起恶心。

不仅因为正在侵犯他的男人,还因为一屋子正在跳舞的男男女女。

撞门的声音那么大,除非是聋子,否则肯定有人听见,然而自始至终没人来救他。

说明什么?

说明这一切是被默许的。

他白鹤眠只要出了封府,就是个谁都能欺辱的花魁。

白小少爷兀地攥紧了拳头,缓缓低下了头。

人生在世,除了认命,还是认命。偏他不信邪,不认命地来洋楼找寻相好的留下的蛛丝马迹,结果相好的没找到,却迈入了更绝望的深渊。

当身后的男人开始解皮带,白鹤眠眼前忽然晃过了一张脸。

那张俊朗的脸在外人面前总是噙着温和的笑意,说几句话就要伸手推一推鼻梁上的金丝边眼镜。

仿佛泰山崩于面前,都会保存着三分恰到好处的斯文。

白鹤眠自嘲地笑笑,怎么在这种时候想到封二爷了呢?

尘土飞扬,他被压在了地上,不再徒劳地反抗,而是将胳膊拼命往前伸,一墙之外璀璨的灯光在他滴血的指尖跳跃。

白鹤眠一点一点地闭上了眼睛,任凭滚烫粗糙的大手在自己身上摩挲,心里绷着的那根弦眼看就要断,耳畔忽然炸裂了一声枪响。

门外传来此起彼伏的尖叫。

“妈的,谁敢搅老子的好事?”登徒子提着刚解开腰带的裤子,从地上骂骂咧咧地爬起来,“衣服还没脱完呢!”

话音刚落,又是一连串的枪响。

女人的尖叫和男人的怒吼夹杂在欢唱的歌声里,宛若一首荒唐的舞曲。

“我家小少爷呢?”

白鹤眠听见了封二爷的声音,就在一墙之隔的门外,他的嘴却再一次被登徒子满是血腥气和汗味的手捂上了。

作者有话说:

封老二:拎着枪来了:) 谢谢大家的海星和打赏!!!!!!

心动

“操……”男人的咒骂声里夹杂了惊恐,“哪个王八蛋敢在金陵城里使枪?”边说,边把白鹤眠往角落里拖。

他自然不乐意,拼尽了全身的力气挣扎。

男人嘴里又冒出一通含糊不清的脏话,也不知道摸到了什么,顺手抄起来,对着白鹤眠的后脑勺就是一下。

他抽搐了片刻,颓然瘫倒在了地上。

白鹤眠以为自己要死了。

他眼前走马灯似的过着前十九年的人生,从襁褓中的婴儿,到蹒跚学步的稚童,倏地成了半大的孩子,时光飞速地流逝,很快他看见了惨死的爹娘,花楼里面带嘲讽的阿妈……最后画面定格在一扇缓缓关上的门上。

可能过了一秒,又像是过了一个世纪,他陡然清醒——那是封二爷关上了门,摇着轮椅来到了洞房里。

“封二哥!”白鹤眠从未想过自己会用含着哭腔的嗓音喊封栖松。

但是那一刻,对死亡的恐惧战胜了廉耻心。

封二爷是他唯一可以求助的人了。

封老二已经在洋楼里待了十来分钟了。

这是他买给白小少爷的房子,却因为腿伤,统共没来过几回,如今望着乌泱泱抱头蹲在地上的人,封老二握枪的手紧了又紧:“我家小少爷呢?”

他第三次发问,语气里已没有了耐心。

“三爷……您说的是谁啊?”蹲在墙角的阿妈硬着头皮站起来。

封二爷平日里深居简出,他们兄弟三个长得又像,阿妈瞧他腿没毛病,便当他是封家的老三。

“可是你那位刚过门的男嫂子?”阿妈堆了满脸的笑意,细长的眼皮子耷拉着,自作聪明地劝说,“不是我说……三爷,就算您跟白少爷有过婚约,如今他也嫁给了二爷。木已成舟,你再这么关心他,不是不知避讳吗?”

阿妈以为大宅大户的人家最在乎名声,便故意往龌龊了说。

哪知封二爷猛地抬起了头,他没戴眼镜,锋利的目光直直地割在阿妈身上,宛若实质。

阿妈浑身一个哆嗦:“三爷……”

“你是在骂我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封二爷意味深长地笑。

他冒雨而来,浑身湿透,坐在沙发上,身下洇出大片暗灰色的水痕。按理说任谁以这样的形象出现在外人面前,都该狼狈至极,可封二爷的气势没有受到丝毫的影响。

他对着屋顶放了一枪,然后在惊叫声里,面无表情地重复:“我家小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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