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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

 

夏仰:“嗯?”

“我刚才过来找你的时候,看见那捧花在垃圾桶里!”林望脸色都不好看了,“虽然送给他,就是他的东西了。可他这么做是什么意思?糟蹋我的花,真让人不爽!”

“他这个人是很坏的。”夏仰默默地抿了一口酸奶解辣,又补上一句,“没什么素质。”

就因为夏仰赞同了一句“段宵是个坏东西”的观点,林望仿佛找到知音,喋喋不休地吐槽和抱怨。

“我也不是心疼那花儿,我就是觉得他人怎么这样呢?我本来还想感谢他呢,上周就是因为看了他做过的商业企划书才做出来作业的。”

“没想到他是这种性格,傲什么傲啊?牛逼的人多了去了,他就算是心情不好,也不能不把别人的心意当回儿事吧!”

“那花虽然不是我特意送给他的,可是开得多好看!他说喜欢,我才给的。”

……

从铁粉到黑粉,原来只需要正主丢掉迷弟的花。

林望和其他学弟妹们一样,是真心崇拜段宵这样看似不费吹灰之力也能站在顶峰的强者。

但这会儿也是真的受伤。

少年从小到大都过得太顺,没遇到过这种事儿,委屈又无语。

夏仰听着有点想笑,又不好意思告诉林望真相。

她猜得果然没错,应该就是段宵洁癖发作。

毕竟,她在他眼里是“他的人”。那束花被他误解地给了一个“觊觎”的罪名。

如果今天不是想送花给她,估计就不会遇到这种事儿了。

夏仰在心里道歉道,顺便给他多拿了瓶饮料。

一顿饭吃完,两人在门口分别。

林望磨磨蹭蹭地没立刻走,问道:“学姐,你就上两个小时的课吗?”

“嗯,就两个小时。”

舞蹈培训机构的课时费都是2-4小时起步,她去替的就是一堂晚课。

名校学生有很多,而术业又有专攻。夏仰在这一行里已经小有名气,因此即使才大二也被当成实习老师聘用,薪水也客观。

“那我在这附近玩两个小时吧,我记得这边有个赛车俱乐部。”林望欲盖弥彰地说了句,“到时候正好接你下班,我怕晚上不安全。”

夏仰直接摇摇头:“两个小时后也才8点多,不会不安全。你去玩自己的吧,我下完班还有其他事情。”

“……”

她拒绝得真诚又干脆,让林望都找不到理由再留下。

这学姐,好像缺根筋呢。

从舞蹈机构下班回去,地铁上还有些挤。

大多数白领工作族都是这个点加班结束,车厢里充斥着空调下的汗味和各异香水味。

快到学校那站时,夏仰翻了翻手机,才看见班群里老师发的消息,是前天布置的录屏作业,今晚是ddl。

这周里除了排练,还要准备下月月底的比赛报名。

事情一多,她完全把作业忘在脑后了。

踏出去的脚又收回来,她看了看这条线的下一站:是段宵的公寓附近。

但段宵不在,他当然不会在。

他平时实在是忙,却又不是不务正业的忙。两个专业的学论知识和考试不提,光是金融系里各种商赛训练都够他耗心力。

没有人是真的神,段宵也一样。他的荣誉光环除了先天优势,还靠分身乏术的各种实战积累。

这些事,也只能是夏仰这样离他离得近的人才清楚。

她来公寓这里倒也不是等他,而是来借用舞蹈室拍作业。

大一的寒假,段宵用自己赚的第一桶金买下了这套小公寓,就是因为看中了被前户主改过的户型。

前户主是收藏家,爱好收藏各种油画。因而这套公寓在毛坯房时就被根据前户主的喜好改造过。

卧室和客厅面积都被压缩了,倒预留出一个长而宽的空房间来存放各种油画。

买下这套公寓后,放油画的空房正好改成舞蹈室,底下瓷砖还全换成了适合跳舞用的木板。

系里常有个人独舞作业,学校的舞蹈房在期末又供不应求。

夏仰在这里倒是很方便。

作业录了两遍,她将看着更流畅的那个视频发给了老师。

洗过澡后,夏仰到卧室的角落里称了□□重,不太满意地蹙起眉。

下个月月底的荷花奖大赛是由中国舞蹈家协会创办,两年一届,含金量很高,奖金也不低。

今年的古典舞仍在停赛,所以老师替她报名的是民族民间舞。

而她为了确保能拿奖,挑选的剧目是难度极高的朝鲜舞。

这个舞对体能、舞技、身段的要求都很苛刻。

夏仰看了眼体重秤,暑假疏于练舞,这段时间又没克制饮食。还有一个多月,她得稳定地再瘦下至少三斤才行。

很烦减重,吃减脂餐会让她产生戒碳水焦躁症。

她记得艺考时,舞蹈老师就总是耳提面命“一块西瓜等于三碗米饭”、“一根烤肠的热量是两个馒头”……

不喜欢吃和不能吃,是两码事儿。

夏仰微微叹口气。

再不愿意,也得认命地去制定减重计划。

段宵的信息就是在五分钟后发过来的,跟掐准了她时间表似的。

【宵】:过来。

带了个地址,是市里某家曲棍球俱乐部。

夏仰正要打字,他一个视频打了过来。

接通后,段宵看清她正趴在床上玩他新买的vision pro,微挑眉:“刚洗完澡?”

她穿的是条睡裙,此地无银三百两地拉拢了些宽敞的领口:“洗完有一会儿了。”

“时间还早,去换衣服过来玩会儿。”他抬了抬下颌,指着房间内衣柜的方向。

夏仰慢吞吞起身,拿着手机走过去。

他没再提林望那捧花的事情,算是翻篇。有时也挺羡慕段宵这个人的性格,有气当场就发了,从不憋着内耗自己。

卧室空间不大的缘故,衣柜也装不了多大的。而且扩衣柜也没用,她的舞蹈服不能折叠,也占很多位置。

这就间接导致他的一些衣服会堆在一起。

“不要穿裙子,坎肩也换掉,晚上风大。”段宵好整以暇地靠着椅背,在那做她的穿衣搭配师。

他是难得懂审美潮流的直男,平时就精致,会捯饬自己,也喜欢插手她的外型穿搭。

“穿外套,找件开衫。找不到就穿我那件灰蓝撞色的。”

“……我不要,你的太大。”她翻出一件藤色的毛线开衫,手机撂一边,“我要换衣服,先挂了。”

衣服穿到一半,夏仰蓦地想起什么,看了眼那件衣服。商标已经被剪掉了,这是她一贯的习惯。

因为不管多好的面料,她总是会被贴身的商标硌得肌肤发痒泛红。

她对名牌不敏感,以前也从不注意这些。

但今天听到林望那样说起她的鞋包,好像确实是容易给人一种富家女的错觉。

夏仰的吃穿用度都是段宵一手负责,他一大少爷气性,自己什么都要配高级货,给她的自然也是最好的。

不得不承认,夏仰跟了他这么久。

小到生活中渗透的穿搭风格,大到为人处事,似乎都在潜移默化中受他影响。

意识到这件事已经晚了,改不回来。

他们根本不是一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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