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
知怎的,他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雷纳靠在後面的墙壁,迟疑地点开传来的新讯息,然後看着显示在萤幕上的东西发愣,上一刻才萌生的「预感」果不其然命中了。
是一封没有主旨的信。
但更重要的是寄件者的名字。
名为渡鸦。
雷纳不自觉地深呼x1一口气,仔细地端详着信上的内容:
「真是幸运耶!
si里逃生的感觉是不是很不赖呢?
为了庆祝你康复,我决定送你一件礼物。
很想知道我是谁对吧?
给你一个关键字,
d-356-14-2。」
雷纳皱紧眉头,si命地握着终端直到指尖发白。
依照前几封信的模式来判断,最底下的提示暗示着位址。
雷纳反复地将信的内容看了好几遍,就连原本来厕所的目的都忘了,他匆忙地返回休息室,里头不知何时只剩下埃罗尔一人。
「你看这个。」
雷纳将终端的萤幕转到埃罗尔面前,委屈地叹气,这几天才好转的心情在此刻蒙上一层y影。埃罗尔皱着眉,将讯息读过一遍,语气微妙地说:「这真的是本人?」
「……不是吗?」
「如果是的话,这等於是在告诉我们,警方的内部有鬼,或者他就是那只鬼,这台终端的联络方式,只有局里的人知道。」
「这是在挑衅我们找不到他!」
此时此刻,雷纳只想找到那坚持己见的巴奈特,然後狠狠地把终端砸到他的脸上。埃罗尔将萤幕上的文字全部抄下来,思索了几秒钟,问道:「这是哪里的地址?」
「d区356号14楼之2,如果有这个位址的话……」
如果是将这封信看作是第五封,那麽这次的谜题简直没有难度可言,至少雷纳第一眼就看出来了,但直觉告诉他,谜题应该没那麽简单,然而,不管怎麽看就是看不出个什麽所以然。
「说不定是陷阱……」
雷纳撇了撇嘴,像是想起自己先前被害得那麽惨,不免有些退却,但要是不赴约的话,充其量也是僵持在现在的局面,不会有任何进展。
「该怎麽办?」雷纳试探地问道。
「去,但别告诉任何人。」
「为什麽?」
「我们还不知道谁是渡鸦,不是吗?」
埃罗尔从那像是什麽都有的大衣口袋里拿出东西,但速度太快了,雷纳并不是看得很清楚,至於埃罗尔的决定後,他并不感到意外。
「如果又有炸弹怎麽办?」
「再说吧,到时候你别跟着我上去。」
埃罗尔的语气并不像是玩笑,听到如此不要命的说词,雷纳一阵j皮疙瘩,他不晓得该说些什麽劝阻的话,只好这麽说道:「……你这话听起来像是殉职前的fg。」
「少说那些我听不懂的。」
埃罗尔刻意往雷纳才刚痊癒的伤口上拍,b得雷纳抗议地大叫。
於是,年龄至少差了一轮的两人在达成共识後,趁着警局里的人大部分都在午休的时候,轻而易举地从後门溜出去。
雷纳坐在副驾驶座,自动自发地按着车上的导航,很快的,路线就规划就完毕,这也间接证明了确实有这个位址。
「你不觉得很可疑吗?」
雷纳翻出渡鸦寄来的那封信,疑神疑鬼地盯着瞧。
驾驶座的埃罗尔不予置评地哼了一声。
两人就这麽一路毫无交谈的开到d区,窗外的风景随着路途不停地变化,抵达d区後,映入眼帘的是高低错落的住宅与大厦,与其他地区截然不同的建筑风格让人以为来到了别的国度。
埃罗尔把车停在指定的地点附近,从副驾驶座的置物柜里拿出一样令雷纳瞪大眼睛的东西。那是一把轻巧的手枪。枪身全是漆黑的,左右摇晃的时候彷佛闪着冷凝的光。
「这是真的?」
只在网路上看过枪枝的雷纳忍不住发出惊叹声,视线黏在那把枪上舍不得移开,直到埃罗尔把枪塞在腰际的枪套,再也看不到为止。
「当然是真的。」
埃罗尔轻轻地拍了拍枪套,说道:「所以要是你在楼下听到枪声,麻烦叫辆救护车。」
「……」
又立了一个fg。
雷纳暗自在心里吐槽。
两人站在信里提示的破旧公寓正对面,从这边望去,沿着斑驳的墙壁往上数到第十四层,一共有四间房间,但不管从左边数来还是从右边数来,每间窗户都关得紧紧的,彷佛一丝光也钻不进去。
「果然是陷阱吧……」
雷纳喃喃自语,正想开口问埃罗尔要不要再考虑一下时,那人就毫不犹豫就从他旁边擦肩而过,他连忙喊住对方:「喂,你真的要一个人上去?」
「当然。」
埃罗尔一副你现在才想阻止我未免也太晚的表情。
「要是又爆炸怎麽办?」
「放心吧,情况不对我会自行判断的。」
埃罗尔冲着雷纳摆了摆手,那毫无根据的自信感让人只能乖乖地闭上嘴巴,即使前方等待的有可能是陷阱,却依然无所畏惧的模样令雷纳有些纳闷,好似漫画里的主人公那样,为什麽会有人能为别人做到这份上呢?
……员警的天x?
不,明明也有像巴奈特那样的例外。
在等待途中,雷纳乾脆坐在一旁的花圃台阶上,背对着盛开得花团锦簇的花朵,然後再次将渡鸦的信点开来,一字一句地琢磨着。
虽然还是找不出什麽隐藏的讯息,但他总觉得不对劲,y要说的话,信里的语气十分令人困惑,那戏谑的文字像是已经掌握了一切。
要是又爆炸的话?
回想起那时候,雷纳仍心有余悸。
爆炸的威力究竟有多可怕,他已经深刻地t验过一次,假设当时,埃罗尔没有立即察觉到威胁,他现在就算不si也重伤了,而且,在爆炸的前一刻,埃罗尔甚至把他推离了爆炸的范围,导致自己被压在瓦砾底下。
就好像总是在拯救世界的超人一样。
在医院闲的发慌的时候,雷纳曾经无聊地开了埃罗尔的玩笑,说他才是有超能力的那个人,而且是怪力,结果惹来一个神秘莫测的眼神。
……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麽意思。
不过b起这个──
更重要的是,他还没来得及道谢。
这段时间,除了要时时刻刻烦恼渡鸦的事情外,剩下的时间他都拿来测试埃罗尔的底限了,简直像个贪得无厌的幼稚小鬼,雷纳愧疚地抿起嘴,像是小动物一般,用手环抱着并拢的双腿。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忽然传来喀喀的敲地声。
雷纳转头一看,见到一位行动不便的老妇人走过来,手里拿着一整篮白se的花,一边拄着拐杖走路,起初他以为老妇人只是路过,但过没多久,就看到对方直接在他附近的花台坐下来。
「你在等人吗?」
隔着一个花台,老妇人笑眯眯地问道。
雷纳迟疑地挪了位置,点了点头。
「我也在等人。」老妇人轻抚着花篮里的百合花,若有所思地盯着雷纳的脸,直到雷纳被看得有些发毛,才感叹地道:「都过这麽多年了啊。」
「啊?」
雷纳左顾右盼,像是在寻找其他可以成为说话对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