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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节

 

她话音刚落,便有另一名家仆迎上来。

但他却没有立即回应,眼神闪烁,支支吾吾,像是在顾忌着什么。

纪宛晴心脏陡然一沉,面上却放柔了语气:“发生什么了?没关系,你大可以告诉我。”

“少主在……”家仆顿了顿,声音越发小,“南和阁。”

南和阁?

纪宛晴微微一愣,总觉得这三个字特别耳熟,却又想不起来究竟在什么地方见到过。

“纪姑娘,不好了!”

另一名前去联系司珏的家仆跑回来,神情有些慌乱,“我方才竟然联系不上少主!”

他刚赶回来,便听见“南和阁”三个字,脸色倏地一变,脱口而出道:“那不是温寒烟住的地方吗?”

温寒烟……?

纪宛晴心头倏地一沉。

没错,是温寒烟。

清闲了这么久,过了这么多天的好日子,她险些给忘了,原剧情里温寒烟也是在东幽副本里出场过的。

而且戏份很重!

温寒烟在原著里住的便是“南和阁”,但是纪宛晴看小说从来不记这些地名,景物描写什么的大多都是一目十行,一扫而过,能留下点印象都已经很不得了,更别提记得那么清楚了。

纪宛晴心头涌上一阵慌乱。

说不上为什么,每一次遇见和温寒烟有关的事情,她便有一种不受控制的感觉。

温寒烟实在是太特别了。

在原著里,她是将自己害得体无完肤的导火索。

凡是有温寒烟在的地方,她这个女主就总是要受皮肉之苦。

现在她穿越到小说里,更是发现与温寒烟有关的剧情,简直变得面目全非了。

这种失控感,让人恐惧。

纪宛晴真的不想走虐恋剧情。

原著里,她这个女主简直是生生熬过了一百八十种酷刑。

现代文里那些挖肾放血之类的,在仙侠世界里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没办法,纪宛晴只能想方设法地将司珏和温寒烟之间,藕断丝连的可能性掐灭。

所以她顾不得太多,火急火燎地赶了过来。

纪宛晴注视着温寒烟的眼睛。

看见那双眉眼的时候,她总有一种自己像是在照镜子的荒谬错觉。

但是怎么能像是照镜子呢,她实在高攀了。

她和温寒烟看起来这么像,命运却太不一样了。

不管最后结局怎么样,至少在小说前期,温寒烟是被每一个人捧在手心里的宝贝。

她呢,不过是地里捡来的烂白菜。

运气好被揉成鱼目,又被一群瞎子当珍珠,然后被肆意玩弄,被毫无尊严地当球踢。

假设她们的剧情都是一百天,温寒烟是享受了九十九天的好,最后一天落得了一个凄凉的下场。

而她是受了九十九天的折磨,最后一天才守得云开见月明。

这算什么he?

“阿珏,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娇俏的白衣少女语气怯怯的,一双弯月般的眼眸仿佛天生含泪。

司珏余光瞥一眼温寒烟的侧脸,转身撩开门帘,跨入院中。

他上下扫一眼,见纪宛晴身上只穿了薄薄一条白色长裙,眉头皱得更紧,“只穿了这些便出来四处乱跑,像什么样子。”

纪宛晴睫羽颤了颤,低着头道:“我四处寻不见你,出来得有些太匆忙……抱歉。”

但她说得太急,吸进了风去,按捺不住轻咳了几下。

“既然知道自己身体不好,怎么还敢随意出来走动?”

司珏紧紧盯着她,眉间皱得越发狠,语气却缓和下来,“现在就回房去。”

说着,他往纪宛晴的方向走出几步,脚步微微一顿,转身看向温寒烟。

停顿片刻,他又看向裴烬。

“寒烟,你今日有客来访。我便不在此久留了。”

司珏转过身,走到纪宛晴身边时脚步微顿,似乎在等她跟上来。

纪宛晴愣了愣,很快便心领神会。

但她多少还是有点尴尬,先看了温寒烟一眼,露出一个稍有些抱歉的笑,这才头也不回地跟了上去。

司珏浅金色的衣袂在空气中扬起,华贵的莲纹与纪宛晴裙摆的云纹纠缠在一处。

温寒烟兴致很淡地瞥一眼两人相携离去的背影,揉了揉耳廓。

聒噪。

司珏和纪宛晴这一走,空气中陡然安静下来。

静得令她破天荒有点不习惯。

温寒烟抿抿唇角,没忘记身边还有一个人。

她抬起头:“方才你……其实不必如此。”

许是日光太热烈,温寒烟感觉自己被裴烬触碰过的肩膀隐隐有些发烫。

她挪开视线,不同他对视,“司珏毕竟是东幽少主,他想说什么,说完自讨没趣便会离开,你不必同他对上,惹人注意。”

裴烬将手臂从她肩头收回来,抱臂垂眸勾唇笑了下:“所以美人,你如今这样说,究竟是在怪我多事。”

话音微顿,他笑意稍淡,“还是在怪我,坏了你的一桩好姻缘?”

他语气不重,却莫名带着点阴阳怪气、夹枪带棒的意味。

温寒烟鲜少听见裴烬这样的口吻,再加上她也的确因司珏这番打扰而烦躁。

她抬眸看向裴烬,眉梢微蹙:“你既然什么都听见了,就该知道我和司珏并无私情,又何来‘姻缘’一说?”

裴烬悠悠扯起唇角:“潇湘剑宗和东幽间的婚书上镌刻的是你和司珏的名字,那婚书至今未毁,‘姻缘’二字怎么谈不起?至于私情,此刻或许没有,五百年前如何,我又从何得知。”

他黑眸微眯,“毕竟,他对你态度倒是熟稔亲近得很。”

温寒烟安静听着,越听神情越是古怪,直到裴烬最后一个字落地,她看着他的眼睛:“卫长嬴。”

他们不过是互相利用,暂时相伴走一段路罢了。

只是这样若即若离的关系,即便他们彼此间于对方或许有所改观,但说到底也不过如此,难道不是吗?

她不该去窥探他的过去,不该去分辨他的想法。

裴烬对她应当也是如此。

既然这样,他又何必如此对她?

不过是乱花迷人眼,乱她心防。

温寒烟:“即便我在怪你险些毁了我岌岌可危的婚约,那又怎么样?”

闻言,裴烬眉梢也压下来。

是啊,那又怎么样。

她的事,她的情债,即便是她受人欺辱冷落,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他唇角紧绷,须臾,倏然一笑。

“我陪你来东幽,可不是来陪你见旧人,续旧情的。”

裴烬指节轻点袖中昆吾刀,单手撑在温寒烟身后窗沿上,倾身欺近。

那双狭长的眼在窗柩投射出的阴翳之中,更显蒙昧,“美人,切勿被美色所惑,忘记了正经事。”

其实话说到这里,就足够了。

他们都是聪明人。

温寒烟却有一句话,莫名其妙脱口而出。

“既然是这样。”

她就着这个姿势,凝视着近在咫尺的那双眼睛,“你方才为何要对司珏说出那些话?”

话音落地,虚空中安静下来。

清润的日光无声洒落而下,穿过茂密的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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