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圆2
那人痛得神志不清,嗅到雁回血的味道,勉强睁开眼,张嘴将雁回的手指含住了。
雁回感觉到手指被温热的口腔吸纳,指尖抵在了柔软的舌肉上,看着小骗子漂亮的眉眼间的痛色,心如擂鼓。
“小骗子。”她轻声说,“我知道你在算计我,你算计得了我的心,也算计得了这份欲望吗?”
地上的人眼神散乱,似乎是听到了,又似乎是没听懂,吞咽的时候舌面下陷,带着雁回的指尖和心都一同陷下去了。
雁回抽出手指,指尖的伤口微微泛白,带出丝丝的痛和痒,她也不在意,手顺着下颌划下来,划到胸口,抓住衣襟把人上半身拖了起来,另一只手扣住他后脑,把正微张着喘息的嘴唇送到了自己唇边。
天曜从疼痛间隙中捡回神智,有些费力地抬起手,去推雁回肩膀。雁回感觉到他推拒的意图,便直起身,放开了抓着他衣襟的手,任他仰面倒回草地,居高临下地望着他。
倒在地上未作任何缓冲,受伤的内腑似乎都震了震。天曜偏头咳出一口血,眼神反倒清明了许多,才咳过血的嗓子十分沙哑,开口道:“……你在干什么?”
雁回一笑:“在让我自己高兴。”
随即她撩起衣摆,跨坐在天曜身上,一手撑在他脸侧草地上,一手轻松捏住了他咽喉要害。天曜本就气力不支,感受到掐着自己喉咙的手微微使劲,喘息都变得艰难起来,只能抬手扣住雁回的手,不解又愤怒地瞪着她。
雁回歪头看了他一阵,瞧他苍白的脸色多了点血色才松了手,感觉到那人挣扎的力度,收腿下压,正好制住他几处大穴。她抬手在他额头上弹了一指,道:“怎么,不是你算计我救你?如今我于你有救命之恩,你用些本事让我高兴,往后哄我与你去取龙角,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
天曜挣扎不动,周身疼痛又席卷而来,他几乎熬得眼睛都红了,哑着声音对雁回道:“我没有要你……”
“没有要我救你?”雁回俯下身,几乎与他鼻尖相触,“你知道你如今身怀龙骨,吸引妖怪,你最好保全自己的法子就是呆在我身边,遇到危险时将我推出去。”
天曜沉默半晌,也不知是在忍痛还是在努力思考雁回的话,随即才低声道:“我提前感知到有东西过来,不想牵连你。”
雁回盯着他的眼睛,唇角弯起来:“又在撒谎。”
天曜不想与他辩驳这件事究竟谁说的才是真相,只是问她:“你怎知道妖怪是被我吸引而来?”
雁回不回答他,鼻尖偏过他脸颊,落在了颈侧——有一股馥郁的甜香,宛如一道绝顶美味的大餐。
阿茶当时并非是畏惧天曜身上所谓的龙气。雁回幼年孤苦,最会瞧人脸色,阿茶眼里的不是畏惧,而是克制,克制自己想要吃掉天曜的本能。
雁回嗅了嗅这味道,喃喃自语道:“好香啊……”随即一口咬在了天曜颈侧。
天曜闷哼一声,雁回感觉到他整个身子都绷紧了,甚至细细地颤抖起来。雁回自然不知他是什么感受,只随自己地心意啃着他颈侧,嗅着他身上特有的甜香,几乎上了瘾。手在他身上摸索,灵巧地解了他腰封,顺着松开的衣襟摸到了里面去。
天曜声音都变了调,焦急地喊她:“雁回!”
才一摸到他皮肤,雁回便道:“好凉。”随即才回应道,“别喊,你是想把奢比尸喊过来?我看过不少话本图册,知道如何做,说不定你过一会儿就不痛了。”
天曜险些气得一口气喘不上来,咬着牙关深吸一口气,顾不上胸口霎时炸开的痛楚,屈起手肘直击雁回面门。
雁回连忙避开,眼疾手快地抓住他手腕压过头顶,听见了他没能忍住的一声痛吟。雁回瞧着他发红的眼眶,俯身去亲他眼睛,随即又吻住了他嘴唇,舌尖侵入,尝到了他口腔里的血腥味。
她不是不懂天曜的惊愕,只是她心口仿佛有一团火在烧,兴奋得要疯掉了。
此时雁回已经顾不上谁骗谁,谁欺谁,先前的惊愕、愤怒、失望、怜悯、心动、欲望……全都烧成了心口的一团火,烧得周身燥热,头脑发昏,搜遍全身也只剩下了一个念头:妖龙惑人,需吃掉方可解馋。
天曜在咬她,她倒没感觉到痛,索性咬回去,一来二去厮咬得十分得趣,还是先开口咬人的那方败下阵来,要脱离她呼吸些空气填充肺腑。雁回只是放他喘了两口气,又重新咬上了他下唇,一手制住他手腕不许他乱动,一手探入他衣襟,在冷如冰雪的皮肤上抚摸游离,如此一来,身下那透着寒气的人好似还真解冻了一些,在她近乎滚烫的掌心下细细地发抖。
雁回忽然察觉到身下的人挣扎幅度小了,抬起头来一看,他眉头锁着,眼睛却阖上了,只剩胸口起伏,和近乎微弱的呼吸声。雁回放开他手腕,也没见动静,想来并非是诈降,是真的晕过去了。
无论是气急攻心,还是伤痛太盛,都该让他歇着了。只是雁回心口那团火越烧越旺,丝毫没有灭下去的趋势。她狠狠闭上眼睛,又用力睁开,目光灼灼地扫过他松垮衣襟下面的胸膛,随即还是遵从心意,一口咬上了胸口殷红的茱萸,手在上半身抚弄了一阵,灵巧地滑进了腿间,找到隐秘的花穴,稍稍揉弄便探了进去。
即使是在昏迷当中,天曜似乎也感受到身下的不适,不知是痛还是如何,在雁回手下小幅度地抽了抽。
雁回此时顾不上别的,把人拉起来抱在怀里,低头咬在他咽喉,手上在他身体里进出来回,偶尔碰到某个得趣的地方,能感觉到那人在怀里抽动,昏迷中发出模糊的低吟。
月圆之夜寒气肆虐的身体,在这场粗暴的情事里,竟还真的渐渐暖起来了。
雁回弄得他在无意识当中泄了一回,忽地感觉四周有了点晨光,抬头一看月亮已西沉,她才如梦初醒,看着晕过去的那人一阵沉默,最终叹了口气,借着河水帮他清洗干净,整理好衣衫,把人放在背上,起身继续赶路了。
天曜在失去意识之后做了个梦。
雪山,满月,山巅上静立着的一袭红衣——再熟悉不过的场景,过去二十年里无数次出现在回忆中和梦境里。
他木然走过去,一步一步离那个红色身影越发近了,近到看清她嫁衣上的刺绣,她凤冠上的宝珠,她微笑的唇,她冷冽的眼,剑柄上的纹路,握剑手上的青筋。
太过熟悉了,即使他闭上眼睛也能记清一切细节。那把剑从自己心口插进去,搅动他内腑的血肉,随后又照原路穿出。他被一掌拍在胸前,倒飞而出,被早已备好的阵法困住,细长的冰棱从周身各处穴位贯穿,将他死死钉在原地任人宰割。
二十年来午夜梦回,天曜都清晰地记着心口的冷意和痛楚——那样的痛,让他分不清撕裂究竟是来自内部还是外部。
他睁开眼,素影已然撕了那件让她恶心的红嫁衣,一身素白地朝他走来。她走得那样慢,仿佛时间和空间都被无限拉长,身体上的痛楚也被无限延期。当素影终于走到他面前时,天曜视线都模糊了,感官里只剩下了天地间苍茫的白,以及切割着裸露皮肤的凛冽风雪。
记忆中的折磨没有如期到来,他感觉素影冰冷的手抚上了他的脸。
他聚焦起视线,素影的脸与记忆中别无二致:美得动人心魄,也冷得令人胆寒。从前他爱她清冷,往后他恨她冷酷。
素影本该以这纹丝不改的冷酷唤他妖龙,道明这场婚礼其实是他的葬礼的真相,可是这次却没有,只是冰寒的眼神刺入他眼底,冷得魂魄都在他体内颤抖起来。
随后他感到腰间一松,素影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