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节
秦无厌狠狠瞪了秦王政一眼,然后拉着蒙恬询问:“甜甜,他什么意思?”
蒙恬简直要痛苦死了,不是吧,你连人家什么意思都不知道,就要跟人家打架,得亏你生在咱们这样的人家里,要不
然真是让人给卖了还得帮人数钱呢。
蒙恬对秦无厌道:“无厌,大王就是想跟你做朋友,你不喜欢跟他一起玩,你就明确的拒绝他,你方才那样勉强答应的样子,太不礼貌了。”
秦无厌眨巴眨巴大眼睛:“是这样吗?”
蒙恬斩钉截铁回道:“就是这样。”
秦无厌觉着不好意思了。
她,她方才,确实是不想跟秦政一起玩来着,要是别人不想跟她玩,还扭扭捏捏的装作和她一起玩,她知道了,她也会不高兴,想跟对方打架的。
秦无厌妥协道:“行吧,等会咱们就比一比,打兔子少的,要跟打兔子多的道歉。”
蒙恬:“我可不帮你。”
秦无厌哼哼:“不要你帮,阿父会帮我的,对吧,阿父?”
秦峦:“咳,我只负责教,比试嘛,还得你自己来。”
秦无厌:“药师,你”
白药师忙道:“无厌,你要是不嫌弃,我会帮你的。”
秦无厌纠结:“你确定你会是帮我,而不是把兔子吓走?”
王孙谦:噗噗吭吭哈哈哈哈哈哈
蒙恬给他夹了一筷子酸笋,快压压吧,可别真的笑出来了。
秦鱼见孩子们都吃的差不多了,就笑道:“行了,去玩吧,戴好围脖,别灌了冷气,冻着肚子。”
等人都走了,秦峦的脸才耷拉下来:“敏感,多疑,心机深沉!这就是你看中的人!”
秦鱼不能违心的说这只是孩子间的小嫌隙,让他们自己解决就好,以小见大,秦王政天性中确实有他多疑的一面。
而且,他是真的,心机深沉。
但秦鱼并不觉着这是坏处。
秦鱼道:“是璞玉还是瓦砾,还要看教的人怎么雕琢,仲兄,政儿是个聪敏的孩子,你如何对他,他就如何对你,人都是这样,在这一方面,他并没有什么不同。”
秦峦并没有因他的话有所展颜,但也道:“希望如你所言。”
秦鱼道:“不说这个了,我打算去见见子楚,你要跟我一起去吗?”
秦峦哼笑道:“估计他并不想见到我,我倒是很想
去见见他的王后。”
秦鱼大皱其眉:“你什么意思?”
秦峦摩挲了下下巴,呵呵笑道:“没,没什么意思嘿嘿。”
秦鱼:
“仲兄,我不想在这大郑宫里,听到什么风言风语。”
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
秦峦轻咳一声,凑近了秦鱼,压低声音问道:“那出了这大郑宫呢?”
秦鱼被他这暧昧的语气给惊了一下:“你何时?”
真的不会是他想的那个样子吧?
秦峦跟云梦公主??
秦峦常年征战在外,他们之前见过吗?应该是见不到的吧?
秦峦扭扭脖子,随意道:“就昨日,啧,这女人,挺有味道的”
秦鱼扶额:“不行!你看上谁不行,非得是她?”
秦峦有侍妾,但一直没有娶妻,但神奇的是,家里大母和母亲却从来不摧他,只将秦无厌当做嫡亲的孙女来养。
秦鱼有时候也想,或许秦峦哪天就会从哪里带回家一个妻子,但他却从来没想过,这个女人,会是个王后?
秦峦既然特地拿出来跟他说,那就说明,他对云梦王后,那是带着认真去的,不是图一时的新鲜。
秦峦对秦鱼一口的拒绝并不意外,他只道:“现在说这些没意思,我只是不想瞒你而以,以后的事,谁能说得准呢?”
秦鱼再一次告诫道:“我不想听到任何的风言风语。”
秦峦举手发誓:“我保证!”
秦鱼定定的看了秦峦好一会,最后也只能相信他。
论迹不论心,秦峦目前,的确是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事,秦鱼也只能告诫一番,不能做什么。
秦鱼在心里记下来,秦王子楚的后宫,将会是一个大问题,他一定得做好防患于未然。
子楚在宗庙后面的一座宫殿里静养,秦鱼去的时候,宫院里寂静无声,连伺候的宫人都见不到几个。
秦鱼皱眉,子楚昨天还是大王,今天就有人捧高踩低了?
秦鱼迈步进入大殿,一个捧着漆盘的小宫侍见到他,眼睛一亮,上前拜见:“见过安平侯。”
秦鱼:“其他人呢?怎么就你一个伺候?”
小宫侍战战兢兢回道:“大王不喜人多,嫌烦闹。”
秦鱼再看看昏暗阴冷只点了烛火的宫殿,问道:“这宫殿里有地龙吧?为什么没烧起来?大殿里不通风,岂不闷的慌?”
窗户关的这样严实,光线透不进来半分,弄的这大殿跟个鬼殿似的。
小宫侍的腰弯的更深了:“大王不喜,不让烧地龙”
“谁在外头?”
是子楚听到外头的声音,在内殿询问。
秦鱼吩咐道:“去叫人来伺候,把这宫殿烧的暖和些,开窗通风,闷成这样子像什么话。”
小宫侍忙答应着去叫人了,说实话,这好好的宫殿弄的又阴又冷的,他们也不喜欢,烧的暖和些多好,他们这些伺候的人也能沾些热气取暖呢。
秦鱼进入内殿,内殿比外殿还要昏暗,药味和灰尘味交织在一起,闷的人喘不过气来。
“是谁?”子楚声音暗哑虚弱的询问。
秦鱼没有回答,他几步走到窗前,几下打开了窗户。
刺目的光线突兀的射了进来,陡然将子楚惊了一跳,他用五指挡住眼睛,慌乱道:“快关上窗子”
秦鱼站在窗口回头去看。
床榻上的人发丝凌乱,脸色苍白,瘦弱的身形陷落在厚厚的被褥之间,半撑起来的身体瑟瑟发抖,好似下一刻就要闭过气去。
子楚透过指缝眯缝着眼睛努力向光亮处去看,来人的脸庞虽然被大片的亮光照的看不清楚,但只看这瘦削高大挺拔的身材,他就知道来人是谁。
他朝床榻内部躲了躲,躲避了照射到床榻外围的光照。
秦鱼从窗口逆光向子楚走过去,子楚又缩了缩身子,嗫喏道:“你来做什么?”
秦鱼身形顿了一下,坐在榻沿,开口道:“来看看你,伤的重吗?”
子楚短促的笑了一下,回道:“快死了。”
秦鱼皱眉:“扁鹊说你伤口不深,养养就好了。”
子楚幽幽道:“天无二日,国无二主,我该死了。”
秦鱼:“没人要你死。”
子楚自嘲
:“你不要我死?哦,对了,你是圣人,怎么会要我去死呢?不过,我有自知之明,会自己去死,不会要你为难的。”
秦鱼扶额:“子楚,你何时变的这么偏执了?”
子楚:“偏执?你觉着我这是偏执?”
秦鱼:“难道不是?”
子楚怪笑几声:“秦鱼,你当真是,十几年如一日的不变,在你心中,是不是所有人都是心向光明,都是磊落无惧人言的?”
“有光就有影,所有人都心有阴晦,我不过是做了正常人该做的事,选了寻常人该选的路,你就说我偏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