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节
后胜忙应道:“求之不得,求之不得”完全不顾他的甥孙女齐国公主如今也才八岁稚龄,牙都还换完呢。
不过这也没什么,牙都还没换完的这位齐国公主是嫡出的公主,齐王宫中可还有许多庶出公主呢,贵女更是数不胜数,别说其他齐国宗室家中,就是他自己家中,也有许多嫡出庶出的女儿孙女,完全可以陪嫁给齐国公主做陪媵。
秦鱼亲笔为秦王写了封求亲书信,盖上自己的印章,请后胜拿回去交给齐王,务必要将秦国想与齐国结姻亲之好的心意送达到。
后胜就这样空手带着一封书信连夜回齐国了,这秦国的荡阴,他是一刻都不想再继续待下去了。
等将人都送走,秦鱼这才召集所有在荡阴的将领开会,复盘此次战争得失,察缺补漏,统筹规划接下来的行程安排。!
廉颇
此次伐楚,秦国攻下了楚国沿海包括鲁、郯、九夷、东夷、吴、东瓯越、闽越等大片土地,需要派遣大量的基层官吏去治理。
而且,楚国并不是韩国这样挨打无力还手的弱国,攻打下来的土地也是地域广阔,遣任这些地方的官吏,不仅需要基本的文治能力,还需要强硬的武功手腕,在楚国军队来袭以及当地豪强反叛的情况下带兵抵抗和镇压。
是以,如何选择这些地方最基层的县令、县丞、县尉这些官员就是一门大学问了。
秦国现在的河内最开始也是在秦国攻取、迁移、重组等一系列打压政策之后建成的,中间还发生了不止一次的叛乱、镇压、再叛乱、再镇压的大小反叛扰民事件,即便是现在,秦鱼都不能肯定河内豪强以后还会不会再次反叛。
现在秦国新攻打下来的楚地,和当年的河内从政治形态和环境上来说并没有多少差别。
秦国能有现在的河内,完全在于秦国十几年来越发迅猛的文教建设和十几年如一日的对基层官吏培养。
这些基层官吏来到河内,见证了河内从乱象到秩序的历史过程,这个过程中有顺遂,更有无数的血泪经验和教训。河内就像是一个能展现秦国官吏为政水准的大舞台,更像是一个为秦国一统天下孕育基层管理人才的培养皿,现在,就是检验这些人才是否合格的时候了。
秦鱼相信,那些在河内历练多年的基层官吏们,派遣到新的攻占土地上的时候,理应能在当地起到中流砥柱的作用,若是区区小半个楚越之地都治理不了,那么即便秦国最后能一统天下,统一之后也会面临无数的困难险境,最后会不会分崩离析,谁也不知道。
就像历史上的秦国一样。
历史上秦二世而亡,难道真的是奸臣当道皇帝残暴吗?
还有一种说法是即便秦始皇不死最后也要面临无数的农民起义和六国旧人反叛呢。
目前,秦鱼只是在河内放出了消息去,先让广大官员们心中有数,至于最终会选谁去什么时候去去多少一切要等秦鱼回到咸阳和朝臣们大朝会议过之后才能定夺。
因为目前来说,这些新的土地需要重新整合和划分,设立郡县,确定郡治和县治,才能定下相应
的官吏,而这些,不是秦鱼一个人能决定的。
即便现在的秦国是秦鱼的一言堂,他也得和朝臣们议定并下发中央诏书——王令——之后才作数。
秦鱼只定大致的政策方向,具体的执行细节自然有底下的官员们分工去做,是以,在河内待了几天,收到燕王喜割让土地的国书之后,秦鱼就留下王翦在河内屯兵,他自己要启程回咸阳了。
与他一同回去的,除了春申君黄歇、燕国的使臣以及此次领兵作战的大将蒙骜之外,还有河内郡守孟伯禾和汤县县令汤榆,河内郡守之位暂且由郡丞假代,新的郡守是谁仍旧需要等咸阳那边任遣。
郡守孟伯禾和汤县县令汤榆,一个是河内明面上的一把手,一个是实际上的一把手,这些年河内能平稳发展至此,离不开这两人的坚持镇守和灵活操盘,此次两人随秦鱼回咸阳,前者是因为年岁大了决定上书辞官归家养老,后者则是将要高升,展翅翱翔在更广阔的的天空了。
行至山林旷野的时候,秦鱼一行遇到一队人马车辆在歇脚,观这些人甲胄戈矛俱全,明显不是寻常的商贾车队。
不等秦鱼遣人去问,就有一个中年文士打扮的人来拜见,自称是赵国信平君廉颇的家宰,特来代替自家主人来问候秦国的安平侯。
秦鱼回咸阳,车队打出来的自然是“秦”和“安”的旗帜,车架队伍也是诸侯的规制,秦国以安为开头的侯,只有安平侯赵鱼一个。
是以,望势猜人,不用询问,会看的人远远的望一下就知道来人主家是秦鱼。
秦鱼听闻是廉颇,颇为好奇,问道:“信平君怎的在我秦国河内境内?是来游玩采买的,还是寻访好友的?”
家宰支支吾吾的不好言语,秦鱼见他面露难色,便下车道:“也罢,既然信平君在此,孤理当会见,带路吧。”
秦鱼都下车了,家宰只好将人带到廉颇那里。
早就有人来把秦鱼将至的消息报给廉颇,廉颇受惊,连忙起身相迎。
秦鱼见到廉颇给吓了一跳,廉颇年纪是不小了,现在至少得有八十了吧?但他是武将,年纪虽大,身体却健朗,精神头也好,之前在赵国的时候还拜为假相,精神面貌理当意气风发才是,为什么他眼前的老人,却是头发花白
凌乱,面色憔悴一身的狼狈模样?
秦鱼又逡巡了一下四周,廉颇暂时修整的营地里只有甲士,并无旗帜。
廉颇见到秦鱼,戒备拜道:“不知安平侯来见,老朽有失远迎,失礼,失礼。”
秦鱼忙托住廉颇的双臂,笑道:“大将军客气了,是孤听闻大将军在此,一时没忍住冒昧来访,失礼的是孤才对。”
廉颇对秦鱼的热情颇有些不自在,只道:“安平侯言重了。”
两人客气一番,分主宾坐下。
秦鱼见廉颇用来待客的水居然是浑浊的生水,便对左右道:“去取美酒蜜水来。”
左右领命疾行而去。
廉颇嗤笑道:“招待不周,让安平侯见笑了。”说罢,自己却是将自己眼前的生水一饮而尽。
秦鱼忙又对左右道:“快,将咱们随身带的打虫药取一包来给老将军。”这一碗浊水里面物种可太丰富了,他接受不来。
左右又有一人领命疾步而去。
秦国早在多少年前就搞普及让黔首们不要喝生水了,不管有没有条件执行吧,但至少秦国的黔首们都知道,随意喝生水会在腹中滋养寄生虫,也更容易生病。
赵国其他地方不好说,但邯郸城与河内只有窄窄的一长城城墙之隔,百姓经常互通有无,据他所知,邯郸城内的百姓也在河内的感染下,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不再喝生水,即便不得不喝生水,那也是喝清水,而不是没有净化过的浑浊生水。
河内的打虫药在赵国境内更是经年以来最畅销的一款日常储备药物,不仅喂给小儿吃,大人更是时不时的就要吃上一粒,预防腹内生虫。
廉颇是贵族,他应该是喝不惯生水的,现在却是不得不喝着浑浊的生水如常,这里面一定有什么变故,而且是突生的变故,才让廉颇毫无准备的来到此处。
廉颇听到秦鱼的吩咐之后,脸色那是彻底黑了下来,他觉着秦鱼这是在故意羞辱他。
秦鱼忙拱手致歉道:“将军勿恼,鱼实在是担心将军水土不服,身体不适,这才冒昧。”
廉颇冷哼一声,道:“老朽如今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