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节
这个无赖鬼!撒谎精!
向悠望向手里还剩一小捧的花生——
他一颗也别想吃到了!
回程的路没有去时那么拥挤,但也常常走走停停,等开到向悠家楼下时,天已经擦黑了。
两人上下跑了两趟,才把东西全部运回家。
孟鸥在门口抛了下车钥匙:“那我先回去了?”
“那个,等等。”向悠叫住他,“我不是还欠你几百顿饭嘛,在家吃算不算一顿?”
孟鸥听着笑出了声,很自觉地迈进玄关:“算,当然算。”
向悠在鞋柜里翻了一下,找出一双旧的毛绒拖鞋给他:“换这个吧。”
放在地上时,她才留意到鞋面上那对小猫脑袋,在柜子里被压了太久,毛已经不蓬松了。
“你还留着?”孟鸥道。
“还能穿……就留着了。”
分手时,她确实扔了很多情侣物件。不过作为一个实用主义者,她还是留了不少东西。
虽然好多都没再用,但也舍不得扔,没想到放来放去,最后居然在这里派上了用场。
“我也留着,不过上面的狗头已经掉光了。”
孟鸥低头穿上鞋,对他来说显然小了不少,脚后跟露出一截,看着很可怜的样子。
“什么‘狗头’,好难听……”向悠小声嘟囔着,“怎么在你手里的东西就那么惨。”
“那是因为我天天穿啊。”孟鸥抬起脚晃悠两下,“你要是天天穿,你也……”
空气一瞬间变得凝固起来。
两人低着头,眼睁睁看着一只小猫脑袋从鞋面上滚下,无声息地躺在地板上。
孟鸥的脚还悬在半空,好一会儿后,才小心翼翼
地放下。
“就知道不能给你!”向悠蹲下丨身,捡起可怜的小猫脑袋,抬头颇为怨念地看向他。
“完了……”孟鸥长叹一口气,“要不你把我脑袋拧下安上,给它赔罪行不行。”
“也不是不行。”向悠举着它比划了一下,“再把它安你脖子上,它可比你可爱多了。”
“来啊,来。”孟鸥把脖子昂得高高的,喉结顶得那片皮肤几近透明,泛出一圈暧丨昧的红晕。
向悠抓着他的衣角起身,很好奇地屈指蹭了蹭他的喉结。
比别处都要脆弱不少的皮肤下,摸着有几分崎岖,按上去还有点儿硬——
“唔!”孟鸥痛苦地皱起眉,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把我按死前,你要不要考虑和我领个证?”
“什、什么!”突然唱的这是哪一出,向悠吓得匆匆忙忙就要松手,偏偏被他锁着退不开。
“这样我死了你还能有遗产拿不是,不然你就白杀人了。”他是怎么把这种话说得那么轻松随意的。
“这么危险的吗,我不是故意的嘛……”向悠一缩脑袋。
“我是故意的。”
“故意什么?”这个人说话怎么总是打哑谜。
但孟鸥没再回答了,他趿拉着那双只剩一个小猫脑袋的拖鞋往厨房走:“晚上想吃什么?”
向悠手里抓着小猫脑袋匆匆跟上:“孟大厨要亲自下厨吗?”
“向大厨想操刀也可以。”孟鸥盯着厨房望了一转,“围裙在哪?”
“没有,可能因为向大厨几乎不下厨吧……”向悠弱弱道。
“那谁给你评的‘大厨’名号?”孟鸥很顺手地捏了下她的脸,“你是不是贿赂人家了?”
向悠眨眨眼:“不是你给我评的吗?”
“好吧,你没贿赂,你只是把评审整个儿洗脑了而已。”
“我哪有——”这位选手表示很不服。
“那评审脑子里怎么都是你?”
向悠一怔,笑得不停打他:“好土啊,孟鸥!”
两人在厨房嘻嘻哈哈打闹了半天,才正式开始做饭。
准确来说,是孟鸥主厨,向悠在一旁围观,顺带提供陪聊服务。
和之前同居时,所谓的“英勇就义”式的做菜姿势相比,现在的孟鸥显得娴熟了许多。
翻炒、颠勺,以及撒调料时、那种向悠严重怀疑他在装腔的抖腕,看上去都有模有样的。
虽然囿于食材有限,大多数只是把老家带来的半成品加热了一下而已。
两人围坐在桌边,一人捧一碗饭,对着一桌丰盛的饭菜没急着下筷子,而是彼此对望了一眼。
“说好的你请客,怎么做饭的是我?”孟鸥道。
这回向悠没接上他的调侃,只是“嘿嘿”笑了两声。
她突然觉得,眼前的画面很美好。
在这个冬天的室内,暖黄的灯光下,和她喜欢的人,一起品尝他刚刚做好的饭菜。
其实是再普通不过的场景,但有的时候,越是平常的温馨越是难得可贵。
“孟鸥。”她喊他名字。
可能是她的语气有点严肃,孟鸥也一改刚刚的轻浮,认真应道:“嗯。”
“我妈妈说,一个家总要有一个会做饭的。我不会做饭,所以她要求我找一个会做饭的。”
她垂着眼娓娓道来,最后一个字说毕,抬眼看向了他。
在暖黄的光晕下,孟鸥对她笑得很温柔:“我妈和我说,要我好好学做饭,就是为了以后她的儿媳妇哪怕不会做饭,也可以天天吃到好吃的。”!
番外终
早春料峭的时节,向悠迎来了省考笔试。
考场设立在郊区的一所学校,孟鸥主动问要不要送她过去,向悠想想答应了。
一大早,孟鸥便赶到了她家。那时候她刚刚洗漱完毕,束发带还顶在脑袋上就开了门。
“早饭吃了吗?”孟鸥轻车熟路地自己开始找拖鞋换上,顺口问道。
自打孟鸥“摧残”了她的小猫拖鞋后,向悠便又买了一双男式拖鞋,和她一直在穿的这双是同款不同色的。
她什么也没说,只是在某天孟鸥又来到她家时拿了出来。
孟鸥穿上后主动走到她面前,一把将她拽停,然后和她脚尖抵着脚尖,低头专注地观察了很久。
“在看什么呢?”向悠轻轻踢了踢他。
“真是一样的啊。”孟鸥嘴角带笑。
“哪里一样。”向悠意识到他在说什么,转头走开,“颜色都不一样。”
回头一看,孟鸥正站在原地傻笑。
蠢兮兮的,跟地主家的傻儿子似的。
“笑什么呀?”向悠无奈地问。
结果就见到他三两步跑上前,不由分说地低头亲了她一口,响亮的一声。
向悠故意嫌弃地要推他,可怜推一半,自个儿倒是趴在他怀里笑出了声。
听说她没吃早饭,孟鸥径直进了厨房。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她的厨房已经变了个样。
比如多了一条黑色的围裙,多了不少菜和调料,连锅都多了一口。
当然,它们全部归孟鸥所用。
“我是不是得跟你收个厨房租赁费?”某天孟鸥做饭时,向悠靠在门口思考着。
孟鸥停住握铲子的手,扭头睨了她一眼:“向悠悠,我还没跟你要工资呢,你这个人没良心啊,简直是天生的资本家。”
突然被扣上这么顶帽子,向悠心满意足地笑个不停。
她见过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也见过那个成熟威严的男人,现在又见到了他洗手作羹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