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节
闻讯,也赶了过来,进门就道:“会不会是被溟沉所杀?”
凤怀月其实也是这么想的,但鉴于瞻明仙主正一脸不悦,所以他一直憋着没说。但余回在正事找上门时,是不会管这一对烦人情侣的,他继续道:“有本事杀他,还有本事风平浪静地将尸体挂出来,也就只有阴海都那两个都主。”
大都主与楼老板在过往的许多年中,都配合得十分默契,虽然也存在反目成仇的可能性,但明显还是溟沉这个突然出现在阴海都的变数,杀人的可能性要更大,至于动机也很好猜——楼老板做梦都想将凤怀月关进美人楼中,在他看来,美人楼的顶层,只能由最顶层的美人来住。
余回道:“若真如此,也算好事。”
司危不满一瞥:“你看起来倒是高兴。”
我不高兴,难道还该寄以哀思?余回不欲与这脑子进醋的神人多言,凤怀月也不知自己眼下该是何表情,他发现只要是与司危在一起,哪怕吵架,哪怕气得要死,哪怕要面对阴海都,虽然表面上看起来鸡飞狗跳,但自己心里其实是很轻松的,而溟沉则正好相反,他的出现,总能让一切轻松都变得不再轻松,即便这回是亲手杀了美人楼的老板,事实上于仙督府有利,但……死与死,也不同。
司危:“你在想什么?”
凤怀月:“没想什么。”
余回:“需要我吗?”
司危:“出去。”
余回如释重负,告辞!
阴海都。
平日里喧嚣混乱的长街,此时难得有了片刻寂静,海风猛烈地吹着,“咚,咚”,使那干透了的尸体一下又一下撞在楼檐上,如丧钟一般。
溟決叹了口气,道:“下回再有这种事,至少与我商量一番。”
溟沉站在他身后,面无表情道:“我已经同兄长提过了不止一回。”
“是,你是提过,而我也出面劝阻了。”溟決头疼道,“他又并不是全然不听。”至少先前放在明面上的事,已经被转移到了地下,凤怀月的名字也成为了美人楼的第一禁忌,客人们只敢以“那一位”来代替,画像撤了,金笼表演也停了,这难道还不够吗?
溟沉道:“不够。”
他不准任何一个人觊觎他,更无法接受金笼里那些像又不像的面容。溟決拍拍他的肩膀,道:“算了,事已至此,多说无用,他也是胆大包天,竟然敢往你的床上送女人。”
而结局就是女人死了,楼老板也死了,溟沉将嘴角的血擦干净,目色阴沉地带人踏进美人楼,一层又一层地搜上去,血也一层又一层地流下来。
从此美人楼中,就再也没有了长得像第一美人的人。溟沉道:“这样才够。”
溟決无奈道:“好好好,听你的。”
他坐在椅上,脸色有些苍白,缓了片刻,方才继续道:“我要闭关一段时间,这阴海都就暂时交由你手中。”
溟沉问道:“兄长的旧伤还未痊愈?”
溟決摇头:“没有,不过并无大碍,仙督府那群人应当已经离我们很近了,按理来说,我不该在这种时候留你一人。”
“无妨,兄长只管休养。”溟沉道,“我知道该怎么做。”
“好。”溟決道,“你凡事小心。”
巨塔微微摇晃,发出轻微声响,像是海鸟受惊后的鸣叫,又像是铁链在相互碰撞。
宋问摸清了鲛群的大致动向,正在驾船往回赶,这一晚的月色很亮,他在甲板上吹了一阵海风,刚准备回舱休息,余光却瞥见不远处似乎有一座正在移动的岛。
红翡坐在一只巨大的海龟背上,也在仰头看着月亮,看了一阵,同样隐约觉察到了不对,于是小心翼翼一扭头——
“啊!”猝不及防撞入眼帘的男人令她大惊失色,急忙一个猛子钻回了海中,而宋问也是吃惊,他认出对方正是红翡,想要将她从海中提回来,却哪里还有少女的影子。
干尸是不必呼吸的,的确能在水中生存,但千真万确跑到水中生存的,红翡应当是古往今来头一个。宋问又放了一只木雀出去,自己则是在附近寻了处小岛,暂且停靠歇了一夜。
翌日清晨,朝阳暖融融地照在海面与船队上,司危睁开眼睛,就见眼前又是一缕稍纵即逝的青烟。他并未起床,只是懒洋洋审问道:“你已经胆大包天到敢偷偷画符烧我?”
“反正又贴不中你。”凤怀月催促,“快点起床!”
司危也绘出一张符咒,不是什么正经咒,一路飞过来,在凤怀月的屁股上不轻不重地一拍,然后就在空中抖动,宛如当街调戏完良家妇女之后,叉腰狂笑的地痞流氓。
凤怀月:“下流。”
司危抬手一扬,数十张符咒卷起凤怀月,将他卷回了床上,自己则是俯身虚压上去,扯住他的一点脸颊:“嗯,就是下流。”
距离这么近,总能贴中了吧?凤怀月从袖中暗搓搓摸出来一张符咒,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司危脑门上一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