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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简拔弟子时非常容易出现的场景,面对修道就有望长生的巨大诱惑,兄弟反目,亲戚成仇,朋友背刺。不说是司空见惯,也绝对称得上是屡见不鲜。
永远不要去考验人性,因为人性是禁不起考验的。
唯一新鲜的就是这回成功了,居然真的有人能在监护还在的情况下来了个炸西瓜式大开瓢。
一直用神识监控全场的孟随云很清楚现场的景象有多血腥惨烈,徐延没用任何强硬手段就能这么快地就平息事态赶过来复命,也称得上是能力出众了。
但孟随云并不想惩罚门中看护不力的弟子,至少不会当着楚国一班君臣的面惩罚。
更何况徐延话中也对那个犯错的弟子有意维护,全程都在避重就轻。对于这个她比较看中的外门师弟,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
见孟随云微微点头,没有再深究这件事该谁负责,徐延将话题转向了后续安置上:“请师姐示下,那个小女孩该如何处置?”
孟随云却将话题抛了回去:“你以为呢?”
徐延一噎,这种事哪是他这个外门弟子能置喙的,求助的目光自然而然落到了董成身上。
董成朝着他微微颔首,示意他老实回答就行,他跟着这位师姐一个来月也算总结出了一点规律。
不喜欢管事,但心里清楚地很,瞒是瞒不住的。性子也清冷高傲,隻对看得上眼的说上几句话,所以老实回答才是上策,千万别因此招了厌恶。
徐延心里这才有了底,斟酌着词句回答道:“那个小姑娘觉醒时的灵光为青色,看来心中意志还是颇为坚定的。”
“但此番下手又极为狠辣,我问过当时在场值守的师弟和其他孩童,皆说其异母兄死前曾出言不逊,辱及其生母。”
“我想可能是因为母亲是那个小姑娘的逆鳞,才让她情难自抑,酿出这场祸事来。”
“不过此类人若是能坚定道心,便能勇猛精进,一往无前。为宗门择才计,我建议还是让她参加复试,看是否有灵根再做区处。”
有理有据,可以说是非常老成持重,挑不出一点毛病的稳妥发言。
孟随云摆摆手,示意就按他说的做吧。
长时间既不修炼,也不开炉炼丹,让因功法不全带来的弊端显露地越来越明显,越来越频繁了。
理性告诉她循规蹈矩就好,但血脉中总想搞出点事情的破坏欲却因为功法的原因总在蠢蠢欲动。
偏偏她这些个师弟师妹们还都以为她就是欣赏谨慎知事这款的,在她面前一个比一个乖巧。
一想到刚才董成和徐延悄悄交换的眼神,她就觉得自己脑仁有点疼。心中躁动之意愈显,但事情不能办砸了,师弟们又如此无趣。加上此界灵气稀薄,她又不能修炼或者立刻开炉炼丹压下心中这股躁动之意。
算算时间,居然还得有三个月的时间才能回去。
真是麻烦,所以到底要不要把小摘星后面的头髮扎成小辫束到发顶上去呢。如果要扎的话,扎成什么样好呢。
徐延很快将一个半身都染满了鲜血的小姑娘带了上来。不同于楚摘星是小跑着上来的,也不同于其他孩童亦步亦趋跟着上来的。
这个小姑娘走地很慢很慢,脚步虚浮,神情恍惚,若非徐延还时不时停下来等等她,很难不让人以为这是徐延炼製的傀儡。
两列歪歪斜斜的血脚印,自底部延伸上来。随着小女孩的不断攀登,数量还在增加。
楚摘星正乖乖低着头,任凭孟随云打理她的头髮。但无奈孟随云所处的位置太好,周遭各处都能一览无遗,小女孩现在的模样又过于夺人眼球。
迄今为止还不知怕字怎么写的楚摘星,目光自然而然就落到了那个小女孩身上。盯着看了一会儿之后,眼神立刻就直了,旋风一般就衝了出去。
孟随云:我那个乖小孩呢?那么大一个乖小孩呢!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啊!辫子才编了一半,小摘星你跑什么!披头散发的乱跑像个蛮子一样,成何体统。
北斗门一众弟子都能看出大师姐对楚摘星这个小孩独一份的宠爱,因此也没人敢拦着她,任由她衝到了那个神情恍惚的小女孩面前。
徐延一看心都揪紧了,迅速捏了三张符箓在手里,准备见势不妙就立刻把二人分开。可千万不要出什么事才好,不然他刚在大师姐面前挣的那点印象分可就全没了。
楚摘星一如既往地浑然不觉,她捧着那个小女孩的脸,撩开被血污沾着,几乎覆盖了半张脸的散发,欢欢喜喜说道:“陈茹姐姐,真的是你!”
说完也不管陈茹的反应,拉着人就要往上跑。
一接触才觉得掌心黏腻地不行,楚摘星蹙起了好看的眉头,随后猛地一拊掌,将衣服下摆撩起,把陈茹的手包裹住擦拭起来。
许是楚摘星动作太大,陈茹毫无情绪的双目总算找回一点焦距,下意识就要将楚摘星推开。
“别动,还没擦干净呢。”楚摘星小小的呵斥了一句,刚刚还宛若修罗的陈茹居然如同一隻小羔羊一般,老老实实站着不动任楚摘星施为了。
楚摘星并不是多细致的人,所以擦了两遍之后还是没多干净。不过反正已经达到了她不黏腻的最低要求,她就又欢欢喜喜牵住了陈茹的手。
陈茹这次却像是触了碳火一般,忙不迭的要挣开楚摘星的手。楚摘星从来不知道看起来怯懦的陈茹姐姐力气居然能这么大,摇得她就像一片在暴风雨中打旋的落叶,让她不得不松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