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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上去倒是处处为楚摘星着想,好一片赤胆忠心。可陈茹早就看过他的资料,在宗内勾结执事弟子专一勒索欺压那些新入门的小弟子。
后来拿着这笔积攒下的灵石四处疏通关系,耗尽身家才谋到这个肥差,于是在此人接管之后,店铺刚有一点的盈余迅速不见不说,还出现啦一年胜似一年的亏空。
强盗劫船,火龙烧仓,怪事是一件接着一件,摘星一提查帐就顾左右而言他。昨天还借着接风洗尘,可以稍微逾矩一点为由,美酒佳人都摆了出来。
这桩桩件件,都在说明此人与这巨大的亏空脱不了干系。只是目前还差实证,不好把他怎么样。
但陈茹也不想给这种人什么好脸色,当即例行公事版冷冰冰答道:“要不师侄你亲自去劝劝?你的话比我的好使,摘星昨天是差点就收下你的馈赠了呢。”
馈赠这两个字咬音尤其重,刘盟心中大呼苦也,昨天尽想着讨好这位钦差楚师叔,把压箱底的宝货都上了。
可谁能想到这位楚师叔不仅年少早贵,还年少风流,出宗门办差还都自己带着人。偏还是个惧内的,这下好,他好好的拍马屁一下子就拍到马腿上去了。
楚师叔都不和他多说话,这位陈师叔更是对他横挑鼻子竖挑眼,就没一个好脸色。
他眼珠转了一圈,准备找最好说话的祝师叔套套近乎,拉拉关系,却发现人根本就不在。
“弟子不敢,不敢。弟子隻想问一句,祝师叔去哪了?”
陈茹心中一紧,此人也不算太自负糊涂,居然这么快就发现祝余不见了。
不过脸上却勾出一个讥讽的笑来,笑得刘盟心里发寒,连连摆手道:“是弟子失言,弟子失言,弟子不问了,不问了。”
陈茹终于笑出来声:“这有什么不能问的。师侄你昨日的安排太周到,你那位祝师叔食髓知味,又不耐炎热,想来应该是去钻某位姑娘的被窝了。
对了,提醒你一句,他办那事的时候脾气不太好。你可千万别这个时候让人去寻他,否则,勿谓言之不预哦。”
“是是,多谢陈师叔您提点,弟子绝不派人去寻。”
跟在徐延身后的祝余生平第一次觉得自己笨嘴拙舌。徐延口中发出的每一个音节祝余都能听明白, 但这些音节连成的话祝余是一句也听不明白。
这完全不符合常理,谁能告诉他为什么以被人雇佣为生的狗行防守反而没有以销赃、操纵黑市的猫行防守严密!
祝余能感觉到自己攥在手里的铜钱一直在不断震动着,提醒着他这里有危险,他相信比他实力还要高出一线的徐师兄也一定能看出来。
但这位徐师兄却明知山有虎, 偏向虎山行, 操着一套祝余根本就听不懂的语言带着他连过了七八道明岗暗哨。
距离最近的时候, 祝余甚至能听到射月弩上弦的声音。祝余毫不怀疑只要徐师兄嘴里答错一句话, 他就要立刻被扎成血刺猬。
好在, 一切都有惊无险。徐延最后带着祝余站到了一间破破烂烂,似乎来阵大风就能吹倒的茅草屋前。
檐下还挂着两个血红的灯笼,散发出死寂的光芒, 把那扇门乌沉沉的大门衬得像是一张欲要择人而噬的大口。
不过到了此地, 徐延反而不着急了。而是站在篱笆墙外, 用指先后弹出了五颗石子。前三颗先后落在院中的水井、门板和水缸上, 后两颗则是把那两盏灯笼给打灭, 彻底让这片处处透着诡异的地方陷入黑暗。
徐延这时候终于闲下来用神识传音给祝余科普了:“蛇有蛇路, 鼠有鼠道。暗影九行长期隐藏在暗处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为了防止被各大宗门联手剿灭,早就有了自己的一套语言体系, 用来判断是不是自己人, 我们称其为暗语。
师弟你拿和普通修士打交道的那一套对付他们不仅不管用, 还会提前暴露身份。”
祝余一听就明白了,这和他幼年乞讨时, 那些势力大、有威望的乞丐会在棍上系不同的绳结表明身份、圈定地盘是一样的。
徐延感受到了祝余的急切,安抚道:“祝师弟莫急, 师门对外放的执事一级的弟子都会进行暗语的培训。你此番跟着楚师妹辛苦一趟,想来回宗后定会升任执事弟子的。
你于此道上比我有天赋得多, 想来进境会很快。只是记住,这些暗语都是一代代执事弟子用性命换回来的。
祝师弟你将来若是学到或新创了什么暗语,定要及时回禀宗门,莫要因传递不及时,枉送了宗门手足性命。
在你还未正式升任执事弟子之前,我不能系统的教你学习暗语。所以今日你隻负责看和听,待会若是有人让你报蔓,你就学着我的样,说自己是二木成蔓。可记下了?”
祝余不解其意,但这对他来说不难,点头示意自己记下了。
徐延很欣赏祝余这种脑子活泛又懂规矩的师弟,反正自己等的人还没来,干脆又多教了祝余几句:“进门前先抛石子意为投石问路,击中那三处地方声音由低到高,是在告诉屋子里的人有客到了,很讲规矩的在打招呼。
至于打灭那两盏灯笼不是必须的,如果打灭两盏灯笼,就是意味着今天要商量的是机密大事,不传六耳。
不过我今天带了你来,应该改成不传八耳才对。”
祝余略有些紧张的心情被徐延这句略带调侃的话衝散了不少,正想说些什么,就见那扇乌沉沉的门自动开启了。心中一紧,连忙跟着徐延的脚步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