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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麓也肃容抱拳答道:“学无先后,达者为师。楚师妹你本事远胜于我,自以你马首是瞻。若有违法乱纪不听号令者,吾自斩之,不劳楚师妹费心。”
这就等同是写下军令状了,赵麓及其追随者都会听从楚摘星命令。
得了赵麓的保证,楚摘星总算没有那么严肃了,然后赵麓就见楚摘星贼兮兮的四下张望了一阵,用细若蚊蚋的声音问道:“不过话是这么说,应师叔不会因为我把师姐您拐走了找我麻烦吧?”
赵麓刚开始还以为有什么大事呢,还特意凑过头去听。
结果就这,刚才那点严肃的气氛是荡然无存,连她自己都差点没绷住给楚摘星那张近乎完美的脸上来一脚。
这不故意作怪么,都多大人了,还来这一套。不过赵麓也因此隐隐约约把握到了楚摘星为什么这么得长辈们喜欢——有一股纯然的孩子气。
她也挺稀罕这股孩子气的,不过这并不妨碍她没好气的白了楚摘星一眼:“放心,我师父最近没空打你,她忙着呢。”
和史师伯卿卿我我地不亦乐乎,徒弟都快顾不上了,哪还有空来找你的麻烦。
不过说起道侣这个事,她也该出宗把自己道侣给安排一下了,天知道楚摘星什么时候就把人给集结完毕说走就走。
赵麓是个雷厉风行的人,把杯中剩余茶水一口喝尽就起身告辞,走到门口的时候又突然停住脚步,转过身奇怪地看了楚摘星一会儿,嘴中冒出一句:“楚师妹,你已然是元婴境,宗内执事可有给你呈递道侣簿子?”
楚摘星不知道赵麓为什么这么问,但还是歪着头想了一会儿答道:“约莫是有的吧。”
最近事情太多她根本就忙不过来,哪怕招了何行止这个知客道人也没轻松多少,哪里还顾得上道侣簿子这种“小事”。
赵麓奇怪的神情终于化为了古怪的笑容:“那楚师妹,作为过来人我就要奉劝你一句了,你还是多说说话,多笑笑好,这样讨人喜欢。”
楚师妹还是太年轻,不懂这里面的弯弯绕。不过相貌这么好,实力这么强,应该是既不愁卖也不愁卖不上价的。
她们混元宗剑修坐拥宝山却总是空手而归的现状也该变一变了!
楚摘星看着留下一句奇奇怪怪的话就走的赵麓,使劲挠了挠脑袋也没想明白赵麓为什么要留下这句话。
纠结半晌之后干脆就不去想了,反正她也没想过找道侣。
和她道同,这要求可不是一般的高,除师姐外根本不做第二人想。
但师姐先是让她等等,被三弟戳破后态度又变得不冷不热的。现在还远隔万里,连面都见不着。
真是一想到这个就烦死了!到底要怎么做才能回到小时候啊!
算了算了,还是尽量让自己忙起来,忙起来就不会想这些有的没的了,总有一天她会把师姐变成自己道侣的!
楚摘星举剑挡住了迎面袭来的长剑。
剑都没出鞘, 这种事不用想就能肯定是燕羽觞那个幼稚鬼做出来的。
什么世道,万里迢迢带人来帮忙,结果还没进城就要应付这个幼稚鬼。
果然,随剑而来的还有燕羽觞低低的叹气声, 听起来极哀婉:“唉, 果然是比不过你了。原以为是我先升入月榜, 能趁你铸剑的功夫多排在你前面一会儿, 指不定下次见面的时候还能笑你一阵。没想到你的速度还是那么快, 说,你是不是从头到尾就没打算给我这种愚钝的小修士活路。”
楚摘星举肘与燕羽觞碰了碰,算是打了招呼, 然后肩上又挨了不轻不重的一拳。
楚摘星顺势往后退了两步, 以言辞作为反击:“若你都是愚钝的小修士, 这天下也不知有多少修士会羞愧到投河。届时河道若是堵塞, 就全算在你头上。”
“你可少给我扣帽子, 七年不见你这张嘴真是越来越不饶人了。”
“子于乡党, 恂恂如也, 似不能言者。其在宗庙朝廷,便便言, 唯谨尔。此所谓见人说人话, 见鬼说鬼话, 对你……”楚摘星摇了摇头,其意不言而喻。
“你……”燕羽觞咬着牙把虚指着楚摘星的手给收了回来。
如果说论在剑道上的探索, 燕羽觞还抱有万分之一能追上楚摘星的缥缈希望,那在嘴皮子这方面她决定从现在开始彻底放弃。
说不过啊。
不过……燕羽觞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一番楚摘星, 疑惑的神情越来越明显,终于忍不住问道:“楚摘星你这七年是不是逮了好多隻孔雀吃?”
“何出此言?”
燕羽觞指了指她身上穿着的靛青色长袍, 并不说话,只是眼神是毫不掩饰的揶揄。
你要不是吃了孔雀,这衣饰怎么会变得如此鲜艳,看起来真是一个极好的靶子呢。
楚摘星抱剑于胸,目光直视前方,直接略过了燕羽觞这个问题。
楚摘星越是退,燕羽觞就越是认为其中有些不可告人的秘密,再结合各宗对待天才弟子晋入元婴期的惯例,揶揄的眼神变成了揶揄的笑意,上前附耳小声说道:“怎么,和你那位孟师姐闹掰了?现在有了,哎呦!”
在燕羽觞的脸彻底与地面接触之前,楚摘星总算记起她就任西域定乱司司长的委任状还没到手上,燕羽觞目前还是边城的最高统率,大庭广众之下让她失了颜面不好,一把将燕羽觞给拎了起来。面不改色道:“西域风大,燕师姐你还是站稳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