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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过吃惊的何行止慢了三拍还多,解释权就落到了孟随云手上。
“上官伊,本界归一楼太上长老论传亲传弟子,与宗主同辈,号称万年一遇炼丹奇才。
时年二十二岁,元婴期修为,已可炼製六品丹药,月榜排名第十五位。
当然,和她万年一遇炼丹奇才并列,啊不,还要响亮的名头叫做归一楼第一美人和混元剑君门下第一走狗。
据我所知,过去五年,她一直在东海及附近活动,目的是为了找到混元剑君,亲自答谢西域相救之情。”
这段话内容详实丰富,嗓音也如清泉石上流,更难得的是并未掺杂任何情感,只是单纯叙述。
但何行止就是突然羡慕起那个刚刚被楚师姐打出去的矮小男子了。
他应该在屋外,而不是在屋里。
因为那个自进屋落座后就安静地好像不存在的绝色女子,身上突然透出了一股杀气。
是的,就是杀气,而且还是得用尸山血海才能养出来的杀气。
因为他手中也有人命,所以绝不会感觉错。
那么如果他没有料错,这位就是东海的那位正主。
这下牙齿要捉对儿厮杀的变成楚摘星了。
没有理由,就是纯害怕。
因为她能确切感觉到,师姐生气了,哪怕这气并不完全衝着她。
可只是一个她根本不认识的上官伊啊,怎么就生气了呢?
师姐你明明对她如数家珍,然而以前也没见着你生气啊。
这不像师姐,但又的确是师姐。
楚摘星的脑子因为大量信息和念头的涌入陷入了暂时的宕机中。
这情形她似乎经历过,可感觉却一点也不熟悉。
看着恨不得一遁三千里的自家徒弟与何行止,楚摘星总算下达了指令:“何师弟,有劳你出去告知一声,我这几天我不见客,也不受邀。程师兄那你亲自去代我致歉,答应过他的饮宴延后举行。
至于良和你……”
韩良和见机极快,赶紧举手道:“师傅,我看您这洞府景致不错,可否容我去逛逛?”
她既不瞎也不傻,再待在这她就要干自己给自己钉棺材钉这种高难度活了。
韩良和溜了,带着何行止一起。
室中只剩下了她们两人,一贯占据喜欢先开口的楚摘星这次没有说话。
正如韩良和忽视了一点,习惯成自然所带来的自信也让她忽略了一点。
楚摘星看着孟随云静静坐在那,指间缠绕着七彩绳。
在指间一圈又一圈,不时勒入肉中,最终又悄然垂下,只在指上留下道道引人遐想的红痕。
楚摘星记得清楚,这是十余年前师姐陪着她去社火节时,她亲手给师姐系上的。
说是七彩绳,实则已经有不少处褪色发白,完全看不出当年的色彩缤纷。
毕竟只是价值两个铜板的凡间之物,这么多年过去没脆化成丝,直接断裂,已经算是当年卖东西给她们的薛含秋良心十足了。
楚摘星下意识解开护腕,把自己手上那根七彩绳给勾了出来,若有所思。
她好像抓到师姐生气的原因了,但是如同雾里看花,水中望月,总是朦朦胧胧看不真切,抓不到实处。
孟随云接下来的话也证实了她的想法,因为孟随云说出来的话是:“摘星,我后悔了。”
楚摘星刚抓住那点思绪被孟随云给打断了,皱着眉反问道:“师姐你说什么?”
这是楚摘星第二次见到师姐如此认真的神色,上一次还是在宗门,为了打开登天路自削血脉。
即便是上回随她杀入魔族大军中,也是担忧她的身体状况居多。
孟随云很认真地看着她,嘴中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我说,摘星,我后悔了。”
耀眼的太阳是所有人都会下意识去追寻依靠的,而她只是太阳愿意在此停留。
不行,她后悔了,要给这个太阳打个戳,自己的戳。
原来师姐还会后悔?不知为何,这是楚摘星听到此话后脑中冒出的第一个念头。
紧随其后的第二个念头就是:师姐在后悔什么呢?
看样子是与自己相关的承诺,但她还没想起师姐有和食言之处。
不过这场谈话暂时没有得到任何结果,因为在楚摘星刚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她就脸色一沉,身化残影夺门而出。
时间倒回一刻钟之前。
韩良和所谓的游览洞府, 赏玩景致,只是为了让自己从那个已明显待不得的地方脱身。
那么出来之后自然也不会去干这种无意义的事。
她很自然的找上了何行止这个自家师傅的洞府大管家,询问混元宗的演武场在哪,她如果要去得做什么准备, 注意哪些规矩。
久未与实力相近之人比试对练, 她真的十分手痒。
再者她也清楚师傅这次带她过来, 就是存了让她与混元宗弟子较量的心思。
瞅师傅这样, 一时半会儿应该是顾不上她了。
为了最大程度地利用自己这段高速长剑期, 韩良和决定坚持自力更生,丰衣足食的方针,充分发挥主观能动性。
在楚摘星这个年纪就收徒的屈指可数, 而且从宗门规矩上来说, 楚摘星只是一个没有拜师的普通修士, 所收的徒弟是得不到宗门法脉承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