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节
“也没什么。”段之愿,拨掉馄饨里的葱花,说:“就?是?聊聊工作。”
她又指着柜子的方向问他:“你那个箱子里面装的什么呀?”
“没什么。”张昱树不说。
好奇心促使段之愿又问了一遍:“是?什么?”
“空的。”他平静地说:“摆设。”
段之愿撇撇嘴,不?太开心。
不?说就?不?说,反正她有钥匙。
张昱树勾着她的椅子把她带到自己身边,手从她身后?绕过去?不?老实?钻进衣服里。
粗粝的手掌经过这些年的风吹日晒,指腹挂上一层薄薄的茧。
每次他指尖滑过,都能让她心脏一颤,酥麻感一并袭来。
她声音细软,听着酥骨。
“我后天就去上班了,想回我家去?住,就?是?之前那个小区,你知?道的。”
“嗯,知?道。”张昱树另一手摸上她的腿。
“白天要工作。”段之愿又说:“那就……那就?不?能不?让我睡觉了。”
张昱树笑了一声:“好。”
想必也不会不让她睡觉。
他半夜三更才关店,肯定回到旅店就睡了。
也就是打一会儿电话,或者微信聊几?句。
段之愿被他抱上了床。
果然还是这里比修理厂要舒适的更多。
他的房间里有空调,还没有吱呀吱呀的难听声。
呼吸间尽是他的味道。
夜半时分,她半梦半醒看见张昱树下了床。
将空调关上后,打?开了窗。
时不?时一缕清风拂过面颊,也不用担心膝盖明天会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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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之愿第二天就?回家,从百宝箱里取了钥匙回来。
透明的钥匙放在锁芯里,轻轻一扭,锁开了。
她的心剧烈地抖动,即便知?道张昱树现在不可能出现,依然选择反锁房门。
并不?是他说的空空如也。
箱子里一共有六个盒子,还都做了编号。
段之愿拿起编号1,打?开一看是?一双银白色的高跟鞋。
细长的根大概有十厘米,外?表都是?闪亮的碎钻,阳光下折射出?无数光芒,一眼望去像是将银河的光芒镶嵌到上面。
是?她的鞋码。
将高跟鞋小心翼翼放好,她又拿起了编号2
这里面是?一条项链,一颗淡粉色水晶吊坠,放在手心能感受到微凉的温度。
第三个盒子比较小,宝蓝色木盒散发着淡淡的木香,拿到手里时,段之愿心中已经有了预感。
她一手托着盒底,另一手打?开盖子。
银白色的灯在盒子顶部亮起。
光打?下来的方向正好是下面闪闪发亮的钻石。
这是?一枚钻戒。
段之愿戴了一下,刚好是她无名指合适的尺寸。
心中似是装了条瀑布,情绪激荡地流淌,撞击出?无数水花。
把戒指放了回去?,她又拿起第四个盒子。
里面是个白色头纱,最上面还配着皇冠。
第五个盒子是最大的一个,如她心里所?想的一样?,这是?一套婚纱。
和她一样纯洁又优雅的白色婚纱。
手指拂过,内心划过无数股暖流,暖流汇聚再一同涌入眼底。
或许在曾经的某个夜晚,张昱树的手也曾划过婚纱,脑海里想着她的模样?。
惊喜之余,段之愿忽然发现每个盒子侧边都有一行不起眼的小字。
婚纱的盒子上写着:【22岁生日快乐。】
再往前看,分别是?【21岁生日快乐】、【20岁生日快乐】……
那双高跟鞋下,则是?:【成人礼,18岁生日快乐。】
原来, 从她十?八岁那一年开?始,张昱树每年都会给她准备一份生日礼物。
只是可惜命运弄人, 她每一次过?生日,都没?有他在身边。
段之愿又拿起箱子最边缘的那个小盒子。
这上面既没有序号也没有字迹。
疑惑地打开?一看?,竟是那块上面刻着他名字的玉石。
还以为就他那暴脾气,肯定早就丢了,没?想到居然放在这里。
天气突然就阴了,段之愿想起白天时和吴真聊天时,听她说最近天气闷,估计要下场雨夏天才会彻底过去。
季节替换的也不甘心?, 离开前也要折磨的人心烦意乱。
轰隆隆的几声闷雷从远处袭来, 段之愿的视线落在对面的烧烤店上?。
这间屋子的位置就不如四楼那个好, 楼层低,牌匾刚好遮挡住一半视线,依稀能看?见男人忙碌的背影。
他提前就给烤炉周边加了个斗篷,为了避雨。
段之愿坐在窗前, 给自己泡了碗燕麦端着喝。
等待了很久的雨也在这一刻降落在燃城, 洗刷残留的暑气。
依稀听见有吵架声音传来。旅馆里不算稀奇事。
大学时候她和舍友们出去玩, 住的酒店旁边就有个捉奸打架的。
大半夜叫了警察过?来把人带走,临走时还穿着酒店的浴袍光着大腿, 别提多狼狈了。
直到楼下传来砸东西的声音, 伴随着吴真的尖叫。
段之愿这才意识到事情不对劲, 赶紧跑下?楼。
前台的关公和香炉全都砸在地上?, 吧台上的装饰品也都被摔得面目全非。
装钱的匣子整个被抽出来, 里面?除了几个硬币什么也不剩。
玄关处有个凌厉的女声响起:“你儿子把我爸打成那样, 光赔这点钱算什么?你打发要饭的呢!”
吴真的声音传来:“杜琪,给多少钱那是法院判的, 你现在来我店里抢钱是犯法!”
“明明是你们家活该!”
“张昱树打了我爸你们就得负责,我爸后半辈子的生活费全都管你们要,敢不给试试!”
吴真头发凌乱坐在地上,紧紧抓着杜琪的书包。
这个名字段之愿有些耳熟,记得之前去她家里吃饭时,吴真说过?。
杜琪是杜宇康的女儿,如果没?记错的话她现在应该是大一或者大二。
段之愿见状赶紧跑过?去,雨浇在脸上?,她对?杜琪说:“如果不赞成法院判定就去上?诉,你跑到这里要钱砸东西,这叫抢劫,再不还钱我就报警了。”
杜琪的脾气秉性和她爸没什么差别。
梗着脖子一条路走到黑,又蛮又不讲道理。
“我他妈这叫讨公道!”她朝段之愿高声叫骂:“你是哪来的狗过来帮主子咬人的啊?这狗娘养的娘俩把我爸害成那样,自己的日子倒是过得风生水起凭什么?”
“关你屁事给我滚!”杜琪说着甩起手臂。
雨天路滑,段之愿踩在台阶上没站稳就要摔倒。
突然身后一股力量托住了她,张昱树紧随其后出现在身边。
他神色紧张地看向段之愿,她额前发丝被雨打湿在头顶,脸色略显惊慌。
确认她没事后将人护在身后。
一把扯过?杜琪的衣领,直接将人拖进了旅馆大厅。
杜琪对段之愿和吴真倒是能嚣张些,但在张昱树这里,她毫无?还手之力被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