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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清澄看着她。
“怎么了?”祝遥伸手擦擦自己的脸:“水没擦干是不是?”
下巴好像还在往下滴水珠,鬓角的头髮没擦干贴在耳旁,不知是不是可笑又邋遢。
事实上这一幕看在曲清澄眼里,是完全不同的观感——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从刚拉开窗帘的窗户里透进来,少女沾着清透水珠的脸庞,在一片朝阳中熠熠生辉,变作比阳光更耀眼的存在。
只是用清水洗一把脸,就好看到这种程度。
曲清澄叹口气:“我觉得我真是……色令智昏!”
祝遥又要笑死了:“曲老师,请你不要滥用成语。”
曲清澄说:“年轻真好。”
祝遥捏捏曲清澄的脸:“你也年轻。”
“我不年轻了。”曲清澄咬一下唇角:“已经不年轻了。”
她把金丝边眼镜摘下来,对着祝遥指指自己眼下:“这儿,有条细纹,能看到么?”
祝遥装傻:“哪儿啊,看不到。”
曲清澄说:“你故意的。”
祝遥把曲清澄的手从眼下牵过来:“好,能看到,那又怎么样呢?我永远不会觉得你已经老了。”
“不是有那么一句话么——与年轻时候的你相比,我更爱你现在这饱经沧桑的容颜。”
曲清澄瞪祝遥:“谁容颜饱经沧桑了?”
祝遥捏着曲清澄的手指笑:“比喻,我是比喻……”捏着又觉得曲清澄的手好软,忍不住放到唇边亲了一口。
曲清澄轻哼一声:“居然还会背《情人》里的名句,还算不错。”
祝遥老实说:“上次上个拚演技的综艺,跟人演了这段,所以背的。”
曲清澄在那边笑,笑着笑着,又叹了口气:“人年纪越大,就越没有任性的资格了你知道吗?没有犯错误的时间了啊……”
祝遥问:“什么错误?”
曲清澄摇摇头:“只是听你背《情人》里的句子,突发感慨而已。”
她牵着祝遥的手:“走吧,不然我该迟到了。”
一出房间门,两人的手就自然而然松开了,状态瞬间变得像昨晚溜进房间时一样,做贼似的。
曲清澄紧张的问:“毛姐一般……”
祝遥说:“放心,毛姐一般七点过才到房间接我,现在还早呢。”
曲清澄点点头,两人一前一后,低着头步子匆匆迈入电梯。
等电梯的时候,曲清澄紧张到乐福鞋跟不停敲着地毯,祝遥在一旁低着头,有些想笑。
其实她们这么紧张干什么呢?明明都是成年人,你情我愿的事情,可偏偏像情窦初开的青少年,生怕被别人发现自己已经偷尝了j果。
别说曲曲清澄了,祝遥自己也紧张得够呛。
这要真碰到哪个认识的人,那也……太不好意思了。
还好这时为时尚早,电梯里是空的。
钻进电梯的两人松了口气,祝遥戴着口罩看电梯显示屏一层层往下,心想马上上了网约车就安全了。
“叮”一声电梯门打开,胜利的终点越来越近,祝遥略放松了一点,扭头衝曲清澄笑笑。
就看到曲清澄的脸完全胀红了,脸上写满了惊恐。
祝遥心里咯噔一下,顺着曲清澄的视线看过去。
毛姐端着一杯咖啡,笑盈盈站在那里:“哟吼,好早。”
祝遥:……
曲清澄:……
祝遥:“毛、毛姐……你怎么这么早……”
毛姐笑笑:“我昨晚吃多了,今早想跑步消耗点热量来着,跑了几分钟又懒得跑了,买了咖啡就回来了。”
祝遥磕磕巴巴:“你、你起这么早……不累啊……”
“早起好啊!”毛姐拚命忍住笑出声的衝动,脸上表情就变得意味深长:“早起的鸟儿有瓜……啊不,有虫吃。”
“曲老师,你早呀。”她还特意跟曲清澄打了个招呼。
曲清澄红着脸说:“嗯,早,一日之计在于晨,这话是没错的……”
毛姐心里快笑裂了:“嗯,中国古语很多都很有道理啊,比如春宵一刻值千金、寸金难买寸光阴……”
眼看着曲清澄的脸红已经蔓延到了耳朵,祝遥赶紧打断:“什么乱七八糟的,这两句是连在一起说的么……那什么我先去片场找状态了啊。”
毛姐忍着笑:“嗯嗯,赶紧去,好好找啊。”
祝遥红着脸挡着电梯门:“曲老师,快走了。”
曲清澄低着头从祝遥身边快步走出电梯,还不忘礼貌跟毛姐说一句:“再见。”
毛姐笑着说:“嗯,以后是会经常见的。”
两人匆匆出了酒店,网约车已经在门口等了。
祝遥拉开车门让曲清澄先进去,自己也匆匆钻进去,恨不得让司机把车当火箭开,让她们以最快速度离开这儿。
怎么就那么巧碰到毛姐了?!
曲清澄也喃喃在问:“怎么那么巧?”
“世界上的事就这样,怕什么来什么……”祝遥慢吞吞的说:“不过仔细想想,碰到也没什么,对吧?”
曲清澄轻轻瞪她一眼:“你不会不好意思吗?”
祝遥藏在口罩后面咧嘴笑笑。
碰到毛姐她是挺不好意思,但现在比起不好意思,她在想另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