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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恬一下子来劲了:“虽然现在已经凌晨一点多了,但说起绿江我可不困了啊!我给你介绍介绍!”
“你知道那儿有一种文,专门写追妻火葬场,我给你微信上多推几本,你抓紧看看。”
祝遥懵懵的睁着她小鹿一样的眼睛:“为什么?”
“还为什么……”秦恬同样对祝遥的理解能力感到很无奈:“因为追妻火葬场就是你的未来啊!祝大影后!”
曲清澄躺在卧室床上。
这是她爸妈家里,属于她的那间卧室。
在南方家里,属于女孩子的卧室,从小都是有两间的。虽然她和姐姐关系亲近,但爸妈一向尊重她们的独立性,家里空间也阔绰,卧室就是独立的两间。
姐姐的卧室阳春白雪,文房四宝加书法挂画。曲清澄的房间不着边际,乐队海报加墙角木吉他。
当姐姐还在的时候,爸妈管她确实也不多。只有姐姐经常到她的房间,听她不怎么着调的弹一首新写的歌。
现在回头去看,那些歌当然难听的要死。可当年姐姐就是听的很认真,曲清澄弹完她还会鼓掌说好。
当姐姐出事以后,爸爸的精神状态一落千丈,一家人就不愿在南方呆了。
像是留在姐姐生活过的城市,都怕触景生情。
那时曲清澄已经定了以姐姐考上的师范为目标,好在爸妈都是职级很高的大学教授,想要在学院之间调动也还算容易,一家人就这样移居来了邶城。
到了邶城,新买的房子里,属于女孩子的卧室,就只剩一间了。
文房四宝加书法挂画,一派阳春白雪的模样。
曲清澄很难说,随着姐姐生命的消逝,彻底消失在世界上的,到底是属于姐姐的那间卧室,还是属于她曲清澄的卧室。
到了现在,三十岁的曲清澄躺在床上,望着墙角放着的一把木吉他。
倒是没有落灰,因为家里有打扫阿姨,每天清理,但在姐姐出事以后,曲清澄就再也没弹过了。
她走向另一个极端,把自己的人生活成了姐姐的模样。
曲清澄收回眼神,又落在床头柜上放着的手机上。
七点的时候,手机进来两个电话。
那时曲清澄已经醒了,只是不知道谁会那么早给她打电话,摸起手机一看。
一个没有标注名字的陌生号码。
只是曲清澄看着那7325的尾号,心里就猛然抽了一下。
这个被她狠狠删掉的手机号码,属于祝遥。
通讯录里是删了,可脑子里的记忆删不掉。
只是曲清澄不知道,明明已经半年没联系过了,祝遥现在又突然给她打电话干嘛。
她扯起空调薄被蒙住头。
不想接。
无论手机在床头柜上滋滋呀呀想多久,无论祝遥打来多少个电话。
她都不会接的,不会给祝遥任何回应,连挂断都懒得。
在床上躺了很久,早已过了曲清澄每天起床的时间了,曲清澄还躺在床上。
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到很久以前姐姐的事,想到不久以前跟祝遥的事,就不知该怎么起床,屏住一口气又去开启一天的生活。
这时曲妈妈敲门进来:“清清,你不舒服吗?怎么还没起?”
曲清澄从床上爬起来:“没,就是今早没有我的早自习,想多躺会儿。”
曲妈妈笑:“多休息会儿好,今晚你不是还要跟小赵出去吃饭吗?休息好了脸色好。”
曲清澄“嗯”了一声。
赵先生,是两周以前结束进修回到邶城的,比预计的晚了一个月。
曲妈妈催曲清澄请人吃饭给人接风,曲清澄推说:“不用了吧……说不定人家都有新对象了。”
“谁让你平时不跟人家联系的!”曲妈妈微微瞪她一眼:“不过你放心,没有的事,你苏阿姨都跟我说了,小赵还单着呢。”
曲清澄说:“人家在国外交女朋友,也不一定告诉家里的。”
“哎呀,这种事你不联系人家怎么会知道?”曲妈妈说:“联系一下嘛,小赵多好的孩子啊,你爸爸那么喜欢他的。”
一提到曲爸爸,曲清澄不说话了。
看着曲清澄沉默,曲妈妈也跟着沉默下去。
两人心里都清楚,要是曲清澄的性向一曝光,会给曲爸爸的身心带来怎样的打击。
结果到了第二天,虽然曲清澄没联系赵先生,赵先生却主动联系她了。
“喂,清澄。”
声音哪怕在电话里,也能听出一股浓浓的羞涩。
常年沉浸在学术的世界里,连接触异性的时间都少,更别提恋爱了,还有一种少年般的生涩和纯真。
曲清澄淡淡应一声:“嗯,你好。”
赵先生很积极的约见面吃饭的时间,曲清澄总说工作忙,三推四推的,这事就被曲爸爸知道了。
曲爸爸明示暗示了好多次,曲清澄不为所动,曲爸爸就给她下了最后通牒:要是这份工作这么影响正常生活的话,趁早别做了。
急得高血压都犯了,进了医院。
曲清澄最终还是答应见赵先生一面,赵先生挺高兴的,依照曲清澄的饮食习惯,订了一家本帮菜馆子。
曲清澄坐在床上想着今晚见面的事,曲妈妈在楼下喊:“清清,你怎么还没下来?小汤包再热的话,皮子就要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