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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3他好爱她他余生的每一天都不想跟她分开

 

哪怕薛预泽花了大七位数组建出最专业的团队,攀爬珠峰也绝对不会是一件舒服的事,所谓“钱给够夏尔巴人可以把你抬上珠峰”,这句话有意隐瞒的部分是,没有人能保证你在珠峰上是个什么状态。

在珠峰大本营驻扎,做完为期一个星期的适应性训练,终于到了正式攀登的日子。下午一点,领队示意准备出发,薛预泽帮着宁昭同再确认了一遍装备完好,拉着她的手走出了大本营的帐篷。

他们要从现在开始,预计历经六个小时到达海拔5800米的前进营地,在那里修整一夜。

薛预泽觉得自己年纪不小了,估计不会再有第二次冲击珠峰的机会,所以一开始就选择了难度更高的北线。北线是不对大众开放的,他不算是专业人士,最后还是找了点关系才得到许可证,团队里的人则大部分是老吴找的。

到前进营地还算顺利,补充完体力后,领队示意抓紧时间休息。宁昭同吸了一会儿氧,感觉头疼好了一些,正向跟领队问点事,就听他走进来说:“风太大了,先撤下去。”

撤下去。

宁昭同知道冲击珠峰这种事绝大部分时候不是决定于有没有足够的体能,如果老天不开眼,整个窗口期都在刮风,那你只能从巡航高度往下跳了。念着这一点,她很快地把自己撑起来,跟薛预泽抱了一下:“希望不用撤到日喀则。”

薛预泽安慰地拍拍她的肩膀,护目镜轻轻相撞,声音不是很大:“老天总要给天子一点面子的。”

大概上天觉得薛预泽还算虔诚,退到5400米的一号营地休整了一晚上,领队就示意准备出发。一路比昨天还要顺利,到前进营地的时候,领队评估了一下队伍情况,说好好休息一夜,明天可以继续赶路。

第二天的目的地是海拔7028的北坳营地,宁昭同本来想着五百米的爬升不至于太夸张,结果这一程让她终于再次体会到,“艰苦”是什么意思。

路上换了冰雪装备,此后便是冰天雪地的路了。

长久的静默前行,她逼着自己思考专业的东西,以免思绪落到更艰苦的前路之上。可低温缺氧以及长久的活动让大脑的运作效率变得很低,她在一个稍微平整的地方歇息了片刻,目光远望,发现星星点点不属于白雪的颜色。

那是人,有活的,也有死的。

他们朝着地球的最高处进发,大部分会被冰冷的自然劝回平地去,而其中的一部分,喜马拉雅的大雪将他们冰封于此,不知道何时灵魂才能归家。

晚上七点,团队抵达预定地点。

宁昭同吃了一颗治疗上呼吸道感染的抗生素,又含了一颗润喉糖,看薛预泽过来,给他也塞了一颗。

“你嘴唇裂开了,”她出声,已经很喑哑了,“我头有点疼,可能高反了。”

“再忍一忍,现在吸氧、再后面就、不行了,”薛预泽有点艰难地吐着字,语言组织得不太好,“昨天在、前进营地,你都、撑下来了,昭昭,你可以的。”

前进营地处于山坳之中,空气不流通,是最容易出现高反的地方。

她示意他不要说话了,找出一根唇膏给他涂上,又给自己涂了两下。薛预泽看她这么不嫌弃自己,开心得有点想亲她,但是真的没力气,努力靠过来,贴在了她的手臂边上。

休整了两天过后,团队向海拔7790的二号营地出发。

领队让两人不要逞强,把氧气戴上,两人互相帮忙穿戴好,手牵着手走进队伍,握紧登山绳。

7500米左右,有一段称为“大风口”的路段,是珠峰北坡路线的知名难点。老吴找的队伍很靠谱,两人还算顺利地通过了这段路,在当晚到达二号营地。

领队说修整个两三天,然后就直接去8300的突击营地,准备冲顶了。期待缓解了身体的极度痛苦,当晚两人把睡袋并在一起,挤进同一个大睡袋,忍不住多说了几句话。

结果第三天早上,又变天了,领队让往下撤,好在这回只撤到了北坳营地。

第二天,经过数个小时的艰难攀登,团队再次到达二号营地。这回只修整了一天,领队便带着他们向突击营地出发,而沿途已经很少碰到其他团队的痕迹,各式各样的尸体占据了更多的视野。

8300米,薛预泽高反有点严重,领队做了处理,但让他务必不要逞强。好在勉强吃了一点晚饭后,薛预泽就缓过来了,宁昭同说她来照顾就好,领队应声出去了,眼神忍不住有点奇异。

如果不是老吴说这俩人不会乱来,薛预泽给的钱又足够多,他绝对不会同意带这个女人上来:她不仅没有一份8000米以上山峰的攀登证明,甚至连5000米以上的山都是去年底才上去过的,要换了其他人,他绝对会骂一句胡闹——他这份工作要害人性命太容易了,能做到现在,代表着他是个有信仰的人。

可是,这个女人的身体素质比他想象中强悍得多,北坳冰壁走得跟平常路没什么两样,这绝对得是全身肌群都相当发达才能做得到。

真离谱,下去得跟朋友好好吹一吹。

北线c3突击营地已经是峰顶下最后一个营地了,也就是冲顶营地,相较于南线的c4,和峰顶的海拔差更小。也就是说到冲顶的时候,北坡的路线是短于南坡的,相应的难度也有一定降低。

突击营地里有不少人,形形色色的欧美面孔,黄种人也不少。只是到这个海拔,大家都在保存体力等着冲顶,加上这会儿大家多少都有些高反了,也没有多少攀谈的兴致。

这一次休整了两天,第三天晚上八点,领队点出了冲顶队伍,让大家出发。

这两天宁昭同和薛预泽连说话都很少,只是在出发前给了彼此一个拥抱,而后便一前一后地走到队伍正中。

三点钟,队伍到达第二台阶,这是一道几乎垂直的岩壁,好在中国登山队的先辈在此设立过几阶“中国梯”。半道上薛预泽稍稍脚滑了一下,碎冰窸窣下落,领队停下来确认了他的状态,决定继续前行。

四点半,到达横切路线,这是一道仅供一人通过的绝壁。通过后峰顶就快到了,不过这个地方人就多了,有时候甚至会堵一段。

一鼓作气,接近七点,团队登顶。

太阳还没有升起来,周遭都是干净的灰蓝色,她剧烈地喘息着,测了一下血氧,60。

她呆了一下,而后苦笑。

得新冠40度烧了三天的时候,她的血氧都没有那么低过。

请了那么多人的团队,薛预泽没打算真让自己丢半条命,稍稍休息了一会儿,抱着氧气瓶开始猛吸,惹得旁边两个人一直在瞅他。

她坐到旁边,跟着薛预泽一起猛吸,一边吸一边测血氧,发现没高多少。

“气压、太、低了……”薛预泽努力地吐字,“不是、氧浓度、问题,是、肺功能……”

“好啦、好啦,”她也不太行,“不说了。”

他一下子笑了出来,抱着她的手,有点稚气地摇了摇:“拍照。”

“好,拍照,”宁昭同应声,但是没动,“休息、会。”

“好。”

他又靠近了一点,呼吸里有胸腔被飞速撞击的声音,那是低氧条件下心脏超负荷运转的结果,这里人人如此。他觉得眼角有点疼,连忙闭上眼缓了一会儿,但他猜测自己的眼睛里应该全是血丝了。

缓了十来分钟,颤抖的腿舒服了一些,他捏了捏宁昭同的手腕,她会意,跟他彼此搀扶着站起来。领队深一脚浅一脚地过来,将戴着保护套的相机递过来,宁昭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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