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再上仙山

深夜，丁苓、志宁和陪同的泽宣和刘纲，依偎成一团，五个人就着夜色小心翼翼的上山。山是无忧城的中心，是仙人的居所，是凡人的生死场。既要赶时间又不能被仙人注意到，他们小心翼翼避着灯光，向目的地走去。

世界因果改变，丁苓受到的影响最小，过去的记忆也因此最为清晰。她在黑暗的掩护下东躲西藏，看着看着，恍然有一种熟悉感。

想了好一会儿，她才回忆起，两天前，世界改变的前夕，洛渊带她去见昊天道祖时，见到的景色和现在几乎一模一样。

原来，这里并不是她从小长大的无忧城，而是那远在天边，云海环绕的仙山。

这时，空气突然扭曲起来，若有若无的蓝紫色幽光在众人面前莹莹闪烁，汇成不断扭曲旋转的光流，飘向这几个凡人。志宁立刻吓得呜咽，刘纲作为全队唯一的男子汉，即使也两股战战，却强撑着精神挡在几个女孩跟前。

幽光形成一团奇异的漩涡，随即，无数黑色人影在夜色掩护下凝聚成形，化作几个三魔宫的弟子，将几人团团围住。

他们全都被浓重的黑色雾气笼罩，看不清面容，传出的声音却让人格外的安心：『每个进仙山的凡人，我们都会保护，所以，请放心。』

如此说完，所有弟子又化作黑色云雾消散一空，却独独留下一盏悬浮的提灯，为黑黢黢的野路开辟一片小小的暖光。

刘纲长舒了一口气，伸手抓住提灯的提把，领着几个女孩快步向目的地走去。

……

随着高度不断爬升，沁人心扉的香气和靡靡乐音渐渐飘来。抬头望向远处，五色仙光之中，亭台楼宇泛出如玉一般温润的荧光。

隐隐能看见仙女飞行于半空中，长长的水袖环绕纤纤腰肢，舞出一幕天山仙女的图景。看着美轮美奂，可几个凡人却都默默咽了咽唾沫，踟蹰着不敢前行。

『进山林，里面有小路。』

虚空之中，三魔宫弟子轻声提醒，几人连忙随他们的指示钻进山林中。

拨开层层迭迭的植被，在提灯下，果然有一条小小的土路。这条路刚好够两人并行，众人沿着它继续向前。比不得仙山专门修筑的道路，这里的土路陡峭难行，甚至有好几处断层，几人齐心协力才好不容易爬上去。

虽然艰涩难行，但比起外面心惊胆战，反而这里更让他们安生。

走着走着，终于，他们来带土路的尽头。

小心翼翼拨开足足有一人高的灌木，刘纲探头往外看，只见到面前有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仙光聚集在宫殿前方的正门处，只有比月光稍亮一点的光华漏过来，勾勒宫殿背面的轮廓。在他们眼前没几步的地方，有一个小小的偏门，显然是供仆人进出的地方。

几人像小贼一般偷偷摸摸的过去，轻轻敲了敲门，里面立刻打开，开门的是一名美妇人。

『咦？』美妇人奇怪的看着他们几个，『你们从土路过来的？』

说罢，她回头对屋子里其她女子问：『有谁订购了物件？小厮找来了。』

里面有一群娇丽、身着华服的女子，她们或躺或坐，慵懒迷人。面对美妇人的提问，这些女子都纷纷摇了摇头。

志宁连忙说：『我们是医官，来服务仙女的。她们今晚正参加讲经会，怕一时身体不适，让我们来这里守着。』

『原来如此，讲经会呀。』美妇人叹了一口气，『那地方好，可惜咱们不配去。』

屋内一名女子调笑：『咱们凡人哪有那种福分，不过听说，现在连仙娥都难许身呢。』

『不就是嫌脏嘛。』一浓妆艳抹，年级颇大却风韵犹存的美妇人抽一口水烟，悠悠道，『咱们给下等仙人泻火，仙娥给上仙泻火，互相都看不上眼。』

一屋子的美娇人都哈哈娇笑起来，仿佛要往这苦涩里掺入甜蜜，酿成怪味的花酒喝下去。

几人不知该如何回应，却也没受阻拦，轻轻松松走过这华丽的房间，沿着宫殿中留给仆人的通道，探进一个四面封闭的小小楼梯间，一层一层的往上爬。

仙女聚集的讲经会在宫殿最顶层。

丁苓等人出来时，面对的是与经坛只有一墙之隔的仆人区。只见，一个个衣着统一的仆人从各处的楼梯涌出，都端着美食美酒，在狭窄的走廊处穿行。走廊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处泛着仙光的丝绸幕帘。仆人在幕帘前停住，一手整理衣冠后，小心翼翼走出幕帘。

幕帘后应该就是讲经会的会场了。

在匆忙到压抑的气氛中，丁苓等人仿佛激流中的顽石，被呵斥了两声后，都乖乖被人流冲到最边缘。靠墙处，也有一个幕帘。但他们几人不是专门的服务人员，外形和衣着都不符合要求，于是在将将冲出去时被突然拉回，然后又被丢在一边墙角处，无人再来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