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节
鼻尖充斥着一股独特的幽香,混杂着热气吸入体内,喉结滚动间小腹有一股火蹭地蹿上来。
偏偏怀里的人还不知死活地挣扎着,他停下脚步低头冷冷扫了一眼, 霎时她身体微僵, 背脊绷直, 轻咬红唇抬眼怯生生望着他。
嬴风嗤笑一声, 切齿道:“现在知道怕了, 当初跑的时候不是挺大胆的, 还敢给我下药。”
顾今月缩紧脖子惊颤着, 想要开口说点什么又怕他激怒他, 最后只能将所有的话语咽进嘴里, 把自己缩成一团。
嬴风大步流星往床榻走, 极重的踩地声咯咯地回荡在屋内, 最后悉数打在顾今月的鼓膜上,敲得她五雷轰顶, 浑身冷颤。
甫一被放下,她立即一个翻身滚进床角, 扯过被子盖在身上, 只露出上半个脑袋警惕地望着嬴风。
“过来。”他声音沉冷,目光锐利, 一寸一寸刮过她的全身, 藏在被衾下的身躯不由自主地发抖。
见她半天没有动作, 嬴风抬腿上塌,一点一点逼近她跟前。
高大的阴影逐渐将她包围,顾今月侧着脸避开他阴鸷的目光,在他的手碰到她的一瞬间弹起身,惊惧大叫:“别碰我!”
嬴风冷冷压制住她的肩头,顺势将人放倒在床榻间,旋即冷硬的身躯压上去,低笑一声:“不想我碰你,你想谁碰你?”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眸中戾气横生,“张玉徵、虞扬,还是嬴岚。”
每说一个名字,他神情就要冷上几分,到最后打在顾今月脸上的气犹如外面的刺骨寒风,冰寒入骨。
她颤着身子不答话,直到嬴风的手慢慢搭上她的领口向里探。
顾今月凄厉呵道:“嬴风!”
嬴风充耳不闻,前襟散开大半露出大片暖白细腻的肌肤,怀孕令她丰腴不少,手刚一触上就叫他难以抑制地想攫取更多。
“嬴风,你是不是人,我才刚生完孩子,你居然……”
哭骂间挣扎着,下一刻嬴风欺身制住她的动作,他骇怖的脸登时在眼前放大。
“我怎么样,你不是为了孩子可以去死么,怎么现在倒舍不得这副身子了。”
他半眯着眼,笑意森冷:“我从前恨不得跟保护眼珠子一样捧着你,将你看得比我性命更甚。你倒好,这条命说不要就不要,不如成全我,也算我这趟买卖没折本。”
说着不顾她惊慌失措的表情膝盖分开她的双腿,另一只空出来的手继续撕扯她的衣物。
“嬴风!嬴风!你混蛋,你滚,滚开……”顾今月手脚并用,又哭又骂地扭动身体,“我不要你的保护,我要你离我远点,最好永远也别出现在我眼前。”
这句话不知触动了他哪根神经,他的动作停了下来,却仍然没有放开顾今月。
两人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偌大空间里只剩下各自沉重的呼吸声,愈发窒息压抑。
就在顾今月的手快要失去知觉时,嬴风开口了。
“不想见到我……”他每个字像带着寒冰,“这几个月你知道我是怎么过来的么?”
顾今月抿紧嘴角,把脸偏过一边。
嬴风抽出一只手抚上她冰冷的脸,感受她真切存在于他的掌下。
从她离开按日起,他无时无刻不在担心她。害怕她怀着孩子孤身在外遇到不测;又怕她吃不好,穿不暖受了委屈;在得知她落到嬴岚手里后更是辗转难眠,后来随着产期临近她人还是找不到,他时时刻刻提心吊胆恐惧着天人永隔。
他的心被一根看不见的细线悬在万丈悬崖之上,稍微一有点名为“顾今月”的风吹草动便会叫他万劫不复。
他多怕听见她一点点坏消息,每次徒劳无功时他都会安慰自己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可寂的黑夜里,唯有他自己才知道惊惧是一种什么滋味。
是他从前二十年从未体验过的惶恐不安,他没有一刻不在想,为什么顾今月要离开他,他到底哪里比不上嬴岚?
嬴风狠狠闭了闭眼:“顾今月,你究竟有没有心啊……”
顾今月感受到嬴风力道稍微放松,积攒的气力猛地发力,一脚踹上他腹部,把他掀翻在一旁。
嬴风没料到她到了这个时候还想着反抗,一时大意着了道,顾今月趁机从他的桎梏中逃出来。
“我和你,究竟谁没有心,”事到如今,示弱也未必能逃过一劫,顾今月气息不稳却掷地有声:“你永远只会考虑你自己的感受,从来不问我要不要,想不想?你自以为是的真心付出不过是满足你的占有欲,何曾是真的为我好?”
嬴风腹部遭到重击,他先是身体疼得颤了一下,等顾今月说完就变成了噬骨的寒意,他攥紧双拳浑身发抖,牙齿似乎要被自己咬碎,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你在说我……自私?”他语气惊疑不定,仔细听里面夹杂着气急败坏:“原来你一直是这样想我的?”
“不然?”顾今月冷笑着:“我要感激你么?感激你欺骗我,侮辱我,甚至把我压在床榻上强迫我,这就是你的真心么?”
她不顾嬴风愈发急促的呼吸,切齿冷笑:“皇上,烦请您收回,这样的真心臣妾要不起。”
嬴风觉着他此时应该是愤怒的,是狂躁的,可都在她比外面大雪还冷的话中渐渐熄了火,一股刺骨的寒凉从脚底升起蔓延至心脏,将它慢慢冻成冰,最后他整个人都僵在原地。
顾今月慢慢站起身,赤足往床榻下走去,衣袂带起的风掠过他身边带起一阵凉风,他想去抓却擦指而过,徒留一片冰凉。
“你去哪……”嬴风急切地坐起身,语气中有他察觉不到的慌张:“不许走!”
顾今月充耳不闻,她知道自己如今无论如何都逃不掉,不再做徒劳挣扎。甫一落地,她噔地一下面朝嬴风双膝跪地,声音极重地砸在木制地板上,砸得嬴风眉角一跳,紧接着心里一阵钝痛。
“雷霆雨露,皆是皇恩。”顾今月眼神清凌凌地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她字字清晰,:“臣妾都受着,但求皇上不要因臣妾之过牵连他人。”
说罢要朝着嬴风三跪九叩,她的头还未触地便被一股大力拽起来,旋即撞进僵硬的怀里,他双手死死箍住顾今月将她拖起来。
“你跪我,”他浑身颤抖:“你居然跪我?”
他曾告诉顾今月两人之间不需要有这些繁文缛节,自从两人身份摊开后,他从不曾要求她行跪拜之礼,只想与她做一对普通夫妻。
顾今月不为所动,却也不挣扎,只是冷静道:“这不正是您希望的,臣妾顺从您,以您为天。”
嬴风听着耳边一口一个臣妾,一口一个您尤为刺耳,如同一根根裹在棉花里的细针扎得他密密麻麻的疼。
“我希望什么,你真的不懂?”他艰涩地挤出这句话。
“皇上要的臣妾给不起,但这副身子倒是可以任您采撷。”顾今月神情漠然,完全不挣扎,似乎好像无论嬴风对她做什么她都不会反抗。
嬴风发狠地抓住她的肩头,“你……”他想说什么,却不知道从何开口。
顾今月从容地扯开衣带,姣好的躯体展露在嬴风眼前,他不觉得心动,反而有一种心惊肉跳之感。
“您昔日救了臣妾一命,如今臣妾身无长物,也无一技之长,只有这身子还算能入您的眼,倒可以偿还您的一二恩情。”
紧接着,她抬起双手抚上嬴风后背,主动投进他的怀里。
明明她的身体的温热的,却像一块食古不化的坚冰瞬间让他从头到尾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