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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狸花丢回猫窝,“面壁思过三个月,表现好了再考虑放你出去。”
喵!这就要了猫命了!狸花很想抗议,但它没那个胆子,只能缩在窝里假装自己听话,琉璃眼却滴溜溜转,好像在找什么。
它扬屁股陆首秋就知道它要放什么屁,受惊吓过度的阮鲸落已经去大门那边了,小保安脾气不小,倒是很有责任心,就算没工资也还是老实干活。
阮鲸落要是知道陆首秋是这么想的,肯定会跳起来破口大骂,她并不会如此敬业,完全是因为刚才那隻不明物种让她觉得鼓楼妖里妖气的,待在里面感觉阴森森很吓人,还有昨晚上做的那个真实到她都怀疑自己有毛病的梦境,白天再看鼓楼房梁屋檐上古老到掉漆的图腾就更诡异,她几乎是乱滚带爬跑出鼓楼的,一路绝尘,晚上要不要回去还难说。
下午有仙民捞鱼做老酸鱼,陆首秋闲着没事就去凑热闹,农场有围起来的鱼塘,稻田也会养,有鲤鱼和草鱼,做酸鱼一般都用稻花鲤,从放苗到收获都不喂饲料,吃的都是稻田里的植物和虫类,喝的也是银河天上水,如此养出来的稻花鱼肉质才紧实鲜嫩,活鱼在神仙集市能卖到三十多一斤,还供不应求。
仙民不会将所有鱼都拿去卖,大部分还是留下做酸鱼,也就是腌鱼,一种用糯米、辣椒面腌製再用笋壳包裹盖住发酵的特色佳肴,成品咸、酸、香、甜四味浑然天成,腌的时间越长就越香越好吃,有的仙民家里有腌了二十年以上的老酸鱼,颜色还很漂亮,这种年份的酸鱼只在重大节日的时候会拿出来,平时都是吃腌了两三年的。
陆首秋挽起裤腿下田抓鱼,身后的木桶是她今天全部的收获,大大小小的稻花鲤,鱼尾和鱼背的地方都是稻穗熟了的黄色,鱼鳞也比池塘养的要大片,鱼嘴也偏长,挤在桶里鼓动双鳃,她提着木桶上岸,小腿都是淤泥,脸也成了小花猫。
她来帮忙抓鱼,除了闲之外还有一个贪嘴的请求,“稻花婶,这一桶我买下了,你帮我做一坛老酸鱼呗?”
稻花婶很会做老酸鱼,陆首秋想做一坛放个十几二十年再拿出来吃。
“好啊,阿婶帮你做,”稻花婶笑呵呵答应道,“不收你钱。”
“那就谢谢稻花婶了,过两天我去深处,给你带两筐玉菇回来。”陆首秋也不占便宜,仙民会往鼓楼送东西,她也有回礼。
外围的仙民要去深处不容易,路途遥远,路况也复杂,从人间灭亡的飞禽走兽都在深处,还是十分危险的,生活在外围的仙民都很普通,他们并没有自保能力,都会尽量避免去深处,但深处也有稀罕玩意儿,陆首秋每次都会顺路带点回来送给他们。
“你走了,留生人在鼓楼行吗?”稻花婶有点担心,每个半夜白黑无常都会引渡亡魂到鼓楼,秋秋要是不在必出乱子。
陆首秋露出狡黠的笑容,“迟早都是要经历的。”
她要的老酸鱼没这么快做好的,稻花婶另外拿了自家腌好的给她回去吃。
陆首秋抱着腌鱼坛走在路上,被下山的黄桃婆婆拦住,还有养黑毛猪的猪大姐。
两人是多年老邻居了,隔三差五为一点鸡毛蒜皮吵架,黄桃婆婆还惦记着上午跑进桃林吃掉她几个大黄桃的黑毛猪,阮鲸落走后她又去找猪大姐,想把黑毛猪占为己有,吵起来了,猪大姐就来找陆首秋主持公道。
“黄桃婆婆你爱占便宜的毛病怎么还没有改掉,再不改我就涨租金了啊。”陆首秋这个和事佬当的也不是太合格,吃了黄桃婆婆的黄桃还继续周扒皮作风。
黄桃婆婆露出吃了屎的表情,上午那些大黄桃算是白送了,“别啊,再涨租金我就要喝西北风了。”
“那就把毛病改改,”陆首秋也不想天天一睁眼就一脑门官司,“还有猪大姐,看好自家的猪啊,别老跑去偷吃别人家的东西。”
猪大姐脸上讪讪的,她家的猪不知道随谁,偷吃的毛病打小就有。
不过要这两人和好是不可能的,陆首秋对她们也不抱希望,都是千年的妖精,跟谁玩聊斋都不合适,说完她就走了,留两人在那继续吵嘴,路过的仙民在边上煽风点火,没有尽头的生活怪了无生趣的,看人吵架也能给这漫长的岁月增添点乐趣。
陆首秋来大门口找阮鲸落,没看到人,停在木屋窗棂的鸟雀告诉她,阮鲸落被仙民叫走了,说是前阵子偷鸡的黄鼠狼抓到了,让阮鲸落过去断案,看要判黄鼠狼几年。
这个问题阮鲸落也想问,判几年?不对,这种事跟她有什么关系啊!为什么要找她!
她觉得发现野生动物这种事,要么直接放生,要么报警让有关部门来处理,村民的损失应该也是由政府赔的,可刚才这么跟村民解释的时候她们都摇头,说农场的事农场解决,外头不管的。
这算什么?阮鲸落目瞪口呆,自成一国啊,暗惊自己上了陆首秋的贼船,那个装疯卖傻的坑货指定不是什么善良角色,说不定是黑涩会分子!
越想越后怕,现在又跑不了,她一脸崩溃的被架到关黄鼠狼的笼子前,跟里面那隻正歪头打量她的黄毛生物大眼瞪小眼。
她在一圈气愤的村民的围视下麻木开口:“肚子饿了你出声啊,偷鸡是违法的,是不对的,你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没有?要是知道了就点点头,我帮你向村民求求情,争取宽大处理,你放心,就是送动物园关两天,用不了多久就会把你放归山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