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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首秋倒没有这样的烦恼,她是老饕餮了,拉着阮鲸落左拐右拐来到一处十分僻静简陋的吊脚楼,门口没有任何招牌,看着也不像是开门做生意的,进去之后却能闻到十分浓郁的奶香和花香。
她一边往里走一边跟阮鲸落介绍:“这的老板叫阿玫姨,擅长做糕点,她家的罐罐烤奶也是整个寨子最好喝的,但阿玫姨不喜欢宣传,所以知道的人少。”
阮鲸落自己来过寨子,不过隻到主街的半途,在边上的摊位随便买了份拌洋芋就回去了,今天要不是陆首秋带着来,她都不知道这里面还藏着这么个地方,那股飘出来的香味勾得她无心打量四周环境,隻略看几眼,跟别的吊脚楼也没什么区别。
吊脚楼二层有个小厅,一服饰色彩艳丽、乌黑长发挽成高鬓、头戴银饰的少妇正侧身在小排的高灶台上煮东西,也就是陆首秋一路念叨的罐罐烤奶,用带手柄的圆肚小陶罐锅将干玫瑰、桂圆、红糖、红枣、枸杞先加少许水煮开,再倒入从牧民那买来的鲜牛奶,做法很简单,之所以比其他小店的香甜,是这位风韵犹存的阿玫姨每天不嫌麻烦的去地府的幽冥泉打水,泉眼深在幽冥之处,故有此名,泉水清澈甘甜,比银河水还好数倍。
不仅如此,用的干玫瑰等物也颇为讲究,也因为用料有限,所以每天的量都有限,只有熟门熟路的老客才有缘喝上,不过糕点倒不限量,柜台上的小格子摆着许多,像常见的云腿月饼、鲜花饼、破酥包这都有,看样式也是手工现做,新鲜出炉,还热乎着。
不多见的也有,如鸡纵火腿酥、玫瑰荞酥、梅干酥、奶油回饼、羊奶乳饼、烤乳扇,花样还是很多的,罐罐烤奶仅为小店的一个特色,清香的普洱茶才是镇店之宝,只是陆首秋自认是大俗鬼,品不来香茗,才没跟阮鲸落提。
厅内还有其他客人,陆首秋靠脸捡了个靠窗的位置,这是阿玫姨日常独坐的小桌,不怎么喜欢客人去坐,李首秋是例外,见到她来,阿玫姨很高兴,笑盈盈的先给她送上刚煮好的罐罐奶,红枣和玫瑰的香味最浓烈。
阮鲸落虽是生人面孔,但新来了一个守门人的消息阿玫姨还是知道的,见她们两个同进同出关系很好的样子,笑道:“看来秋秋很喜欢新员工啊,从前都不见你带其他人来我这里玩,这是头一个,”视线转过去问阮鲸落,“小姑娘叫什么名字?”
阮鲸落说了自己的名字,但对阿玫姨说的陆首秋不带其他人来这抱怀疑态度,以她对陆首秋的了解,这人是在路边见到一条狗都能聊半小时的自来熟的社牛性格,农场里的每个人都跟她相熟,怎么可能没带过其他人来。
她把心里的想法嘀咕了出来,阿玫姨听到后稍愣了下,紧接着哈哈大笑道:“哎呦秋秋,你新找来的小姑娘是个醋坛子哟,介意你的前缘呐。”
“谁醋了!”阮鲸落跳起来反驳,脸爆红。
陆首秋赶紧护住桌上的奶茶,衝她嘻嘻笑道:“阿玫姨说的没错啊,我就带过你一个人来这,坐下坐下……这么激动干嘛,桌子都差点被你撞倒。”
阮鲸落握拳,凶狠警告:“你少胡说八道吧,真是受不了。”
阿玫姨转身去端了两盘糕点给她们,陆首秋拿了个泡松柔软的小回饼,掰开分一半给阮鲸落。
她动作自然,阮鲸落也没有想太多,低头咬一口。
经过发酵泡发的面饼不仅色如白雪,口感蓬松绵密,味也是甜中带咸,不突兀,还挺好吃的。
吃完手上的半个,阮鲸落自己又拿了一个,配上散发着玫瑰香的罐罐奶茶,让她原本因为老家那边的电话而焦躁愤懑的心情好转不少。
“吃甜会让人心情变好。”陆首秋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阮鲸落喝奶茶的动作一顿,垂下眼帘,模糊嗯了一声,确实。
陆首秋看着她笑,问道:“怎么样,我这还挺好的吧,不想走了吧?”
“也还行吧。”阮鲸落不情不愿嘟嚷。
她以为自己待不过三天就会跑路,现在竟然有点不愿意离开,但她是不会让陆首秋看出来的。
陆首秋都懒得拆穿她,“什么叫还行吧,你要求简直不要太高,到底是你给我打工还是我给你干活啊。”
“你一分钱不给,还想听什么好话,周扒皮。”
陆首秋斜睨她,“听说你在大门口卖生鲜赚了不少钱啊。”
阮鲸落赶紧捂住钱包,一副你敢动我钱我就跟你拚命的架势,“你想干嘛,那些东西你已经送给我了,怎么处理由我决定,赚了钱也是我的,你别眼热想分,告诉你,门都没有!”
见过爱钱的,没见过这么爱的,陆首秋都无语,学她的样子翻白眼,“你赶紧收好,千万别丢了,”语气非常鄙夷,“真是服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兜里有几个亿,生怕别人抢。”
包里的现金不多,是几个不会用线上支付的阿奶给的,就几百块,阮鲸落也宝贝的收好,这些都是她能活命的保障,像陆首秋这种坐拥千万顷农场的富婆是不会懂的,说了也是对牛弹琴。
阮鲸落继续吃东西,不理她。
陆首秋向阿玫姨又要了一份茉莉花味的奶茶,两人在窗下自成一片小天地在斗嘴,不仅阿玫姨这个几百岁的老鬼看着有趣,其他客人见状也忍不住露出笑容,说她俩是一对欢喜冤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