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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夜为这个家操劳,薛彩云面相看着老,其实都没到五十,两鬓全是白头髮,头顶脱发也厉害,低头都能看见中间那块光秃秃的,女儿寄回来的东西她没敢大动,只是拆开了放冰箱,等孩子他爸回来了再看要怎么处理。
前天大丫头打电话跟她说寄了点东西回来,让她留着吃。
她以为是像以前那种熏肉腊肠什么的土特产,哪知道是品相这么好的海货。
只要是好东西,她都留不住,熏肉腊肠都被孩子他爸拿去送亲戚,更别说现在这些了,她要是敢留下,肯定少不了一顿辱骂和拳打脚踢。
“她都没把这当家,也没把咱们当家人,我凭什么叫她姐,”阮飞云脸色不太好,又催促,“妈你先别说这个,快去给她打电话,问是不是真的,要真是我现在就转手卖给别人。”
他看底下有人出高价想买云黔农场的东西,说话的功夫他也上网去搜了,确实有这么个地方,图片看风景还很好,网友提到的那个集市所出售的所有东西都非常抢手,价格有高有低,做中间商还能赚更高的差价。
阮鲸落还说没钱,转眼就给妈寄这么多东西,要真是从那个农场集市弄来的,证明她有渠道,阮飞云想让她给自己搞点货,再高价卖给那些想要的人,多少能赚点旅游经费。
他也不想这样折腾,可谁让家里没钱,他怂恿老爸问阮鲸落要钱,阮鲸落一分不给,连每个月固定转给老妈的那一千块生活费都停了。
这个白眼狼,还指望他叫姐?门都没有,除非给他钱。
儿子是自己生的,薛彩云知道他打什么主意,可她除了唉声叹气,也不阻止,就一直这么惯着阮飞云。
“好好好,我打。”
大丫头倔得很,脾气也不小,跟家里边关系不好,尤其跟她爸,不见面在电话里都能吵个天翻地覆。
上午太阳还不是很热烈的时候,陆首秋裹着头巾要出门溜达。
自从阿落来了之后,她白天出门的次数逐渐增多,只是依旧不喜欢阳光,她现在是恶鬼嘛,晒太阳会魂飞魄散。
当然,这是十殿阎罗说的,还说她既然想做恶鬼,那就做戏做全套,把鬼的习性都走一遍。
阮鲸落锁上鼓楼的大门,抬头看见两边的对联,脸又是一黑。
走在前面的陆首秋没见人跟上来,便停下等,“别看了,你要是不喜欢就换掉呗,每天都黑着个脸,跟谁欠你八百万一样。”
阮鲸落把钥匙揣回兜里,没好气道:“就是你欠我钱。”
又要提工资那点事,一天提不知道多少遍,陆首秋都习惯了,张开手闭上眼,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说道:“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来拿来拿……”
阮鲸落才不搭理她,这人就是个戏精。
陆首秋一秒恢復正常,发现她没有跟自己走一条道,疑惑问:“你干嘛,不跟我去摘臭菜啊。”
阮鲸落翻了个白眼,“姑奶奶,您老雇佣我来守大门的,我上班去啊。”
陆首秋好像刚反应过来,哦了一声,又欢快道:“那行吧,你工作,我摘臭菜,中午我们吃臭菜煎鸡蛋怎么样,昨天晚上花婆婆送了一篮绿壳鸡蛋。”
“……随便你。”一天到晚就惦记着吃。
陆首秋才不管她现在是什么脸色,说完就自己蹦跶着去了另一边。
那边有丘陵,上面有仙民种的果树,野菜也是成片长的。
臭菜只是其中一种,也叫羽叶金合欢,是低矮的小灌木,带刺,顶端的嫩芽可以食用,气味刺鼻,吃不惯的人会觉得臭菜比折耳根还可怕。
神仙集市就有新鲜的臭菜卖,有擅长做腌菜的仙民也会提前将臭菜腌製起来,经过发酵的臭菜气味就没有那么浓烈了。
陆首秋没有带背篓,路上问猪大姐借了一个。
猪大姐家的黑毛猪就散养在丘陵山上,黑毛猪不像白皮猪那么膘肥体壮,它们长得粗旷,像野猪,也很会寻摸好东西,跟着它们能找到品相很好的松露、人参。
陆首秋挖了几棵就不要了,她不太喜欢人参的味道,带几棵回去赠给阿落就行。
“秋秋白天不睡觉啦?”猪大姐今天也在山上摘菜。
她跑过去看猪大姐的背篓,里面已经有臭菜、刺五加、香茅草,底下还放了两捧芭蕉花。
“不睡了,家里多了个好玩的人,再睡觉就浪费时间了。猪大姐你这香茅草从哪摘的啊,我也想要点。”
猪大姐给她指了个方向,还说:“我家今天杀猪,你回去的时候顺路去拿猪肉,还有新鲜的罗非鱼。”
香茅草烤肉、烤罗非鱼都好吃,陆首秋抱着背篓,两眼都冒光,“那多不好意思啊。”
鬼怪和仙民租赁她的地盘就会送东西来孝敬她,也叫上供,她收了东西就会降福给这些鬼怪仙民,所以收的毫无压力,这都是她应得的,可阿落看见她收供品就老讽刺她是周扒皮,无良地主,搞得她也生出点羞耻心,会装装样子适当拒绝。
猪大姐也听说最近两天首秋大人不像之前那样干脆收下供品,这怎么行,供品都不要,还怎么降福,“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啊,不就是几斤猪肉几条鱼,大姐我连这点东西都拿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