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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小半个下午摊上的东西就卖完了,一背篓的柿子也全部串好挂在竹竿,果实的清甜味随秋风飘的到处都是。
柿柿顺利。
陆首秋躺在摇椅上,盖着张花纹好看的苗锦毯子在小憩,脑袋偏到一旁,嘴巴微微张开打起小呼噜,显出些憨态的可爱。
阮鲸落收回小心翼翼想看这人的视线,拿着小镊子翻动烤网上的花生和栗子,却心不在焉的嘀咕陆首秋像睡着的小猪崽。
“老板,烤栗子怎么卖啊。”路过的生人上来问价,声还挺大,生怕老板听不见。
阮鲸落微不可查的皱了下眉头,先回头看了眼还在睡的人,确认没被吵醒才说:“小份六块,大份十块。”
这是锥子栗,为方便掰就划了口子,没放任何糖,就这样烤出来也很甜很粉糯,小份有差不多二十个,比起外面卖的,这份量很可以了,主要这也是山上捡的,没成本的买卖,少赚多赚的无所谓。
那人要了大份,见花生也不错,也要了一份。
这是外地很少见的七彩野地花生,仁皮像豹纹,阮鲸落做了有咸味和原味两种,咸味是提前用盐水泡煮过的,比原味贵五毛钱。
其他人也有要花生栗子的,也有要烤饵块、米饼的,旁边的小碗有各种酸辣的酱,抹上一点就很好吃。
陆首秋不知道几时醒的,也没有出声,支着脑袋看阮鲸落忙忙碌碌的背影,头髮长了,隻用橡皮筋随意扎在脑后,身上是新做的秋衣,颜色款式跟时下的秋景都很搭,乌发俏脸,好看呢,后村织娘的手艺真是越发好了。
“睡醒了?”感受到背后有异样,阮鲸落回头,“这风大,要不你先回家吧。”
陆首秋伸了个懒腰,掀开毯子起来,“太阳也快下山了,等等你。”
闻言阮鲸落也没再坚持,“晚上想吃什么?”
“昨晚吃的玉米面蒸饭挺不错。”
今年秋收第一批黄玉米已经晒干磨成粉了,阮鲸落用玉米面搓成赤豆大小的面果儿跟大米一起蒸,颗粒分明但口感一点都不渣,配红豆火腿汤很合适,陆首秋一口气干掉三碗,今天还想吃。
也不是多难做的东西,阮鲸落爽快答应。
烤完筐里剩下的栗子就收摊了,风水铺也暂时关门,挂上饭后再开门的牌子,两人朝着金乌沉下去的方向走。
火烧云连成天,美不胜收。
没有获得陆首秋同意就进入农场的物种全部视为入侵,是不被允许的,先前倒也没有这种情况,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有一帮穿着xx志愿者红色小褂子的中年男女避开所有人的视线,将好几桶从外面菜市场弄来的饲料鱼倒进后村最深的那个淡水湖,仙民发现找这帮人理论,他们还振振有词,说这是放生,是行善积德。
仙民气得倒仰,都顾不上身份了,破口大骂:“屁的行善积德,你们这是搞破坏!也不问问这个湖有没有主,知道这个湖养的什么鱼嘛就放这些乱七八糟的下去,谁告诉你们这里能放生啊,真是气死老娘了,老娘不管,你们放下去的就得给老娘捞上来,否则今天谁都别想走!”
不怪仙民如此生气,实在这个淡水湖养的全是金贵稀缺的木叶鱼,鱼苗都是仙民从深山的溪涧一条条找来的,养了好些年才有现在的规模,前期也耗费了相当多的心血。
木叶鱼对水质要求很高,又不如普通鱼种那么能长,最多也是比拇指大点,一根半手指长,但价格很高,货少时能卖到几百块一斤呢。
湖里没别的鱼,怕大鱼会吃掉木叶鱼,也担心外来鱼种破坏原本的水质,现在被这帮人倒几桶大肥鱼进去,全毁了,仙民没跳起来骂都算客气的了。
双方在湖边吵吵嚷嚷,但不管怎么说都是这帮生人没理,农场本就是私人承包,一花一木都是有主的,他们没经过主人家同意就往湖里放生,确实不该,跟仙民吵嚷就显得无理取闹,搬出放生是功德这一套理论更是胡搅蛮缠。
吵到最后仙民也不跟他们瞎掰扯了,让家里的小孩去鼓楼找能评理的人来。
阮鲸落原本在厨房炖火腿肘子,那天劈开的那条火腿太大,她和陆首秋都吃好几顿了还有不少,将灶里的柴移出来两根,她走到门外,听圆头圆脑的小孩义愤填膺说那些人如何搞坏了奶奶的养鱼基地。
“他们很坏,不肯下去捞鱼,也不肯赔偿,首秋大人,奶奶让我过来找您。”
陆首秋放下收了一半的干辣椒,这是用棉线串起来挂在屋檐下的,旁边还有玉米、大蒜。
鼓楼原来没有如此接地气,自打两人从临东回来后,鸡窝有了,篱笆墙围了,视线所及之处都是农家人过日子的丰收,好几次黑白无常引渡亡魂来都要在门前再三确认是不是走错了地方,这也太……
“放生?”这倒是新鲜,敢来她的地盘搞这出,“走,带我过去看看。”
阮鲸落走出来,“我跟你一起去。”
听小孩说对方人挺多,她怕陆首秋一个人搞不定,那个破管理处规定陆首秋不能对生人使用任何法术,万一那些人气急败坏推搡起来伤到陆首秋怎么办,还是跟着去比较放心,有事也能帮一把。
“行,那就一起去。”陆首秋让睡醒的猫头鹰进厨房看着灶上的火。